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七章 悲喜不一的新年(一)

作者 ︰ 康保裔

顯德十二年的正月初一,正旦,這一年是南漢的大寶八年,北漢的天會九年,契丹的應歷十五年,西蜀的廣政二十八年,各國君臣各奉正朔舉行了具有各自特色的團拜活動。

郭煒自然是在崇元殿接受了群臣的朝賀。

今年沒有去年那麼熱鬧,因為去年剛剛更換了不少節度使,有新任命的,也有互相移鎮的,所以今年赴闕的節度使不多,藩鎮使者和進奏使的排場總是比不上藩鎮本身的,東京也就因此少了幾萬貫錢的消費。

沒有了大批的節度使舉族往返于鎮所和京師之間,在驛路之上跑來跑去的就多是一些信使,尤其是往返于西蜀前線和東京之間的信使。

隨著兩路大軍的深入,前線戰報的滯後時間又提升了,此時的郭煒了解的軍情還是去年十二月下旬初的,那時候袁彥的鳳州路集團還在從興州殺奔西縣的路上,而高懷德的歸州路集團還在準備進攻巫山寨。

不過一切盡在掌握。

兩路大軍的行動就像是機械手一樣,正在嚴格執行著預定的軍事計劃,進展順利,幾無驚變。

郭煒接受著朝臣和使節們的稱賀,雖然並沒有醉醺醺飄飄然,卻也頗有幾分自得——伐蜀之戰,善始應該是已經做到了的,過程從目前來看也是相當的不錯,就看能不能善終了。

戰前的三令五申,精心的選將和配置,各個軍司的部隊互相制約,用合適的監軍嚴明軍紀,應該可以規避掉某些不測吧……

把後蜀搞定了,蜀地再穩定穩定,之後就可以騰出手來對付其他的目標了,這種戰略形勢的變化,運籌司應該已經著手研判了吧?

當然,新的一年,自己又大了一歲,這個身體已經是二十三周歲零一個多月了,算虛歲年頭甚至都可以說二十五歲了——這就是年尾生人算年頭導致的苦惱了,如果是除夕夜生的,到第二天就兩歲了啊。

身邊人也都大了一歲,有些人得說是老了一歲。

太後還不見老——這是廢話了,只比自己大了一歲多嘛,見老才奇怪……郭熙訓卻是真的見大了,明年就該出閣了吧,王號倒是不必改封,不過那個檢校太尉、左衛上將軍大概是需要變一變的,今年需要提前考慮好怎麼安排他。

皇族還是單薄了一些,雖然自己並不是頂怕某些人有異心,不過能夠平穩得可以徹底掐滅異心的苗頭自然是最好的,在勝哥長大之前,先讓郭熙訓頂上來過渡一下還是不錯的。他的性格也還行,又比較依賴自己,應該不會成為趙二那種角色,再說自己也會合理控制的。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勝哥要健康成長,另外還需要有幾個皇子備份著,這樣文武百官和京城百姓就會安心不少,皇帝家里還真是沒有幾件私事,其實宰相和幾個言官已經嘮叨過這類事了。要生皇子,光在這里想肯定是不行的,要有實際行動,合伙人還得多一點,為國貢獻麼……有時候得克服一下成見,不能死守著穿越前的審美標準。

王樸自從有了神藥隨身之後,雖然一直都是病歪歪的,卻也愣是讓他捱到了五十周歲,看樣子工作擔子不要太重,護理稍微好一些的話,他應該還可以堅持為國工作好幾年的。在郭煒初繼位的脆弱時期起了重要穩定器作用的老臣,即使現在郭煒並不是很怕失去他,卻也仍然希望他能夠繼續健在。

另外的一些文臣也在往五十六十奔,不過除了王樸之外,對郭煒的重要性就不是那麼大了。比較重要的王著還年輕,現在還不到四十歲,在這個世界里應該不會像原先的歷史中那樣抑郁酗酒,大概是不會早亡的。

還有不少曾經的年輕將領,就是郭榮在高平之戰以後大規模提拔起來的那一批,如今陸陸續續地走到了四十歲的關口,都已經是中生代了,真正的年輕將領現在應該是以錦衣衛親軍司里面居多吧……其實潘美也有四十歲了,李處耘還要更大幾歲,就是曹彬年輕一些,當然,底下的將領就真的年輕了。

對了,年前府州那邊報過來,永安軍節度使折德扆卒了,年僅四十八歲,塞上風霜加上戰爭頻仍,確實很傷人啊……

府州那塊飛地暫時就不是朝廷可以完全掌控得了的,好在折家是經得起考驗的,折從阮、折德扆父子效忠中原朝廷都不含糊,根據郭煒那有限的「歷史知識」,折家的後代也不差。所以折德扆自然是優禮贈侍中,其長子府州兵馬都指揮使折御勛授為府州團練使、權知府州軍府事,其幼子節院使折御卿雖然才只有七八歲,也還是很自然地接任府州兵馬都指揮使。

另外,不管郭煒願不願意,趙家人又成長了兩個,趙匡美還好說,因為是庶出,和趙匡胤、趙匡義不算很親密,十**歲年紀補了個西頭供奉官,在武學里面正學著;趙匡胤的次子,實際上的長子趙德昭也成年了,于是順理成章地去靈州做朔方軍衙內都指揮使去了。

在郭煒的粗略檢索下,顯德十二年差不多也就是這麼些事,在當前的農業經濟條件下,也並不需要太細致的年度計劃和五年十年計劃,多數時候還是見招拆招。

南漢的劉鋹可就沒有郭煒這樣的好心情了。

丟了郴州和桂陽監,那已經是前年的事了,而且周軍也沒有進一步攻擊,這兩個地方也是趁火打劫來的,一定要自我安慰的話,丟了也不甚可惜。

此時的劉鋹正在禹余宮中,他的團拜活動,內臣比朝臣要多。

然而現在被內侍簇擁著的劉鋹心情很差,因為他接到了一封匿名書,書中向他竊告正率領著舟師屯駐洸口備御周人的東西面招討使邵廷琄圖謀不軌。

邵廷琄本來是劉鋹最新認可的一個忠臣,雖然說話向來都是很不中听的,但是那些話都是很明顯的逆耳忠言,不光是顯出了他的忠心,也可以從中看出他的見識,又是劉鋹喜歡的宦官,所以才會給邵廷琄加開府儀同三司,讓他做招討使領兵去拒守北軍。

現在居然有人告發他圖謀不軌?而且真的是言之鑿鑿,譬如在洸口操練士卒收買軍心,譬如私自募錢造軍器,譬如言語中常有不敬之辭……

劉鋹很生氣,很郁悶,為什麼找一個既忠心又能任事的得力臣子就這麼難?就連沒有家庭牽掛理應最忠誠自己的宦官,稍微出色一點的都會產生異心,一有領軍的機會就圖謀不軌?

宦官一旦能力強了都不可靠,那麼經常為自己家族考慮的大臣能力強了會怎麼樣?鐘允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潛邸出身的文學之士,也因為謀反被族誅。

難道就只能使用平庸而忠心的宦官?選擇才智之士送進蠶室的做法行不通?

劉鋹那是相當的苦惱。

劉承鈞的苦惱比劉鋹更甚,為此他甚至都免了正旦日的朝賀。

西蜀那里現在怎麼樣了,他暫時還不知道,因為細作沒辦法刺探得那麼遠,不過從汴梁那邊官民安穩如堵來判斷,蜀國的情勢堪憂。

這就說明汴梁皇宮中的那個小兒又要得意一回了。

世仇的得意,那就是劉承鈞的不如意,更何況河東自身的處境也是日益窘迫,上一年可以說是連續喪師失地,雖然後來契丹派來援兵嚇退了周軍,但是求來的援軍是需要付出錢帛的。

爸爸國暫時還會護著自己,只是其中的代價不菲——不光是財帛子女,還有自己這里稍微奉承得不如意,爸爸國就會遣使過來訓斥,還會動輒扣留自己的使者,讓群臣都開始害怕以前的這個肥缺了。

就在年前,先帝的嫡孫,自己的從子,侍衛親軍使劉繼文出使遼國,就被扣在遼主的行宮了。

爸爸國沒有好臉色,自己為了保全還不得不繼續小心奉承著,河東已經非常貧瘠殘破了,自己還是要努力搜刮以滿足爸爸國的需要;世仇正如日中天,自己也只能干看著,不光是無力干擾,還得時時擔憂對方拿自己當目標了……這年是一年比一年難過。

耶律述律也不好過,他扣留河東的使者,多半是因為遷怒。其實比起動輒被殺死的近侍、養鹿飼鷹的五坊人,劉繼文只是被扣押,已經是很幸運的了。

好容易這兩年南朝不再鬧騰了,看樣子他們在得到幽州以後已經很滿意了,自己沒有听信屋質等人的話發兵去奪回幽州,應該是做對了。

但是北方的那些蠻子卻又冒出來給自己不痛快,九月間黃室韋叛亂,剛剛才平息,十二月里烏古部又叛了,而且叛亂的規模比黃室韋要大得多,不僅把周圍部族的牲畜擄掠一空,還擊敗了前去鎮壓的烏古部詳穩僧隱和統軍使乙實,兩人都陣歿了。

兩員領軍將領一起陣歿,那就說明烏古部的軍隊全完了,烏古部這麼一囂張,剛剛平息的黃室韋說不定又會亂,旁邊正在瞻顧的部族也可能跟著叛亂,這日子就不好過了……

自己只不過是想好好地喝酒睡覺而已,並不喜歡多事,這長生天卻為什麼要生出這麼多事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混在五代當皇帝最新章節 | 混在五代當皇帝全文閱讀 | 混在五代當皇帝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