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冬日總結
將雷汞、銅火帽和火帽銃的研制生產任務都分派了下去,郭煒又重新回到了皇宮當中忙活。此時早就比不得從前的時光,能夠在百忙之中騰出十天半月的時間撲到軍器監的事務上,對于郭煒來說已經算是比較奢侈的了。
郭煒在穿越之前確實是一個優秀的工程師,這一點都不假;郭煒是這個世界上最清楚未來技術走向的人,這也可以很確定,但是郭煒當前所處的位置已經決定了,他最中心的任務其實並不是泡在軍器監開發署搞技術發明。
在其位謀其政,別說是現在的郭煒已經身為列國紛爭時期的一國之君了,就是在穿越之前,當他靠著自己的技術能力創業,並且逐步發展出一家企業之後,工程師就已經不是郭煒的主要身份和工作了,雖然他一直都沒有遠離過工程設計工作。
作為一個企業家,管理企業、制定企業的發展方略才是他的主業,至于他之前賴以起家的,無論是技術、銷售還是財務、人事,此時也只能作為錦上添花之物。
而作為一個皇帝,本職工作當然是任命主要大臣共同管理國家,再加上在一些禮儀活動上做一個合格的吉祥物,最後就是在皇宮之中播種,確保帝位的有序傳承。
在郭煒所知的歷史上,確實出過副業遠遠勝過主業的詞人皇帝、書畫皇帝和木匠皇帝,不管是詞人皇帝、書畫皇帝還是木匠皇帝,他們或許在詩詞、書畫或者木匠技藝方面有著出『色』的造詣,但是他們都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郭煒如今比較顯著的副業,也就是工匠和指導工匠,至于親征作戰,那卻是『亂』世當中皇帝必須會的重要兼職,沒有人會對此胡發議論,人們要有微詞,目標也一定是郭煒泡在軍器監的事情。
自然,郭煒是不能允許自己成為後人口中的工匠皇帝了。
作為一個皇帝,可以有種種奇特的興趣愛好,這不是要害,關鍵是首先必須把他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如果皇帝的本職工作做不好,那麼輕則國勢江河日下,重則身死國滅,那些個興趣愛好就只能成為這個皇帝玩物喪志的注腳;而如果是這個皇帝能夠把他的本職工作給做好了,那些興趣愛好就會成為這個皇帝的一段佳話了,哪怕這個興趣愛好對其主業毫無幫助。
而像郭煒在軍器監做的這些事情,無疑是對經世濟民和混一天下頗有助益的,比起其他『亂』七八糟的興趣愛好來還是略有優勢的,只要他在皇帝這個主業上面做得出『色』一點,那簡直就是給一代聖君賢王增光添彩了。
說得夸張一點,就像傳說中有多項重大發明的黃帝,可沒有誰會去批評黃帝發明指南車,郭煒當然不可能達到那種高度,但是只要在皇帝這個職業評價上面是優等的,那麼他的創造發明就是他的加分項。
所以郭煒就只能偶爾關心一下軍器監,在一些當代人難以解決的關鍵『性』節點方面給他們一些關鍵『性』的指導,大多數的具體工作卻是無法涉足了,他的精力更多的還得放到皇宮內苑,哪怕是在寢宮之中造人呢,那都算是皇帝的正業了。
于是接下來的冬天里面,郭煒的身影就集***現在寢宮和大殿了,雖然多數時候只是在履行一台播種機和吉祥物的功能,那也是正經的,必須的。
當然,其中還是有一些真正的正事的,而且播種機也是郭煒自己愛做的,被大臣們鼓勵著在後宮播種,那可不比被人罵作荒『婬』無道愜意得多麼……
隨著秋冬季的到來,江南雨水稀少氣候適宜,在前線作戰的侍衛親軍很好地用上了他們的火器手段,所謂的眾志成城終究是難以相抗,更何況南唐殘軍也不是真的有精神原子彈,江州等少數幾個南唐殘余勢力負隅頑抗的城池相繼陷落。
因為郭煒的反復交代,夏秋時節的圍城並沒有發生慘烈的攻城作戰,圍城部隊的損傷相當輕微,樞密院和軍司又沒有限期破城使主將心浮氣躁,加上各級都監對軍紀的嚴格監督,所以幾座城池在破城之後均未發生報復『性』的屠殺和搶掠,隨後的文臣知州善後工作也就輕松了許多。
新佔領區州郡官員的任命、文武之間的交接、禁軍的駐屯和回師、州郡兵的整編重組以及各種***行賞……這些事情已經成為樞密院和政事堂的常務工作,郭煒除了審核認可之外,如今已經很少直接『插』手了。
只有一個例外——漁政水運司都點檢、鎮寧軍節度使張永德出任鎮南軍節度使、南昌尹,而且正式之鎮,原來就基本上形同虛設的漁政水運司都點檢一職暫時沒有任命新人。
軍職有行之有效的實權副職石守信等人擔綱,一時不任命新人並不是什麼大問題,甚至今後都不任命新人也不大要緊,但是張永德留下來的另一個空缺卻是一定要派人去填補的,澶州可是東京東北面黃河防線上的關鍵重鎮。
改領鎮寧軍節鎮的是侍衛親軍馬步都虞候柴貴,不管是從血緣、親緣還是這些年的履歷來說,柴貴都是值得郭煒充分信任的人,而且因為他姓柴而不是姓郭,也注定了他沒有太大的野心,參照郭煒所知的歷史來說,柴貴確實也不會有什麼異動,由他來領有澶州,郭煒那是十分的放心。
當然,也不是說張永德就不可信任,郭煒也沒有對張永德不放心,不過再怎麼放心一個人,也不能讓他在某個位置上長期把持,既然和張永德各方面極為類似而又相互不太對付的李重進已經離開了侍衛親軍司,戰斗力已經基本穩定下來的漁政水運司差不多也是該換一換頭兒了。
更何況,張永德去南昌府任職又不是什麼失寵外放,南唐故地需要迅速安定下來,有這麼一個國戚大員坐鎮當然會好得多,再說南線還有沒有完成的統一任務。
在南線,還有南漢、吳越與清源軍在臥榻之旁酣睡,雖然靠著潭州防御使何繼筠、朗州團練使王繼勛等人,對付對付南漢差不多也夠了,不過能夠增加一個大將增強幾分把握自然更好,而且張永德在南昌府還可以威懾到吳越與清源軍,哪怕這二者並無異心。
不過郭煒把李重進派到北線的鎮州任成德軍節度使,而把張永德派到南線,無疑也是對這二人的軍事能力差異有自己的一番見解,南線的敵人終究是要比北線的差上了許多,南唐不如契丹,南漢不如北漢,這一點應該是沒有疑問的,雖然從財富方面來講是相反的。
柴貴領了鎮寧軍,他原先所領的歸德軍就交給了殿前都指揮使高懷德。宋州正當東京與徐州之間,控扼著東京周邊平原的東南方,在郭煒原先所處的時空,正是趙匡胤的起家之地,宋朝的南京,這樣的敏感重鎮,當然也是不能隨意給人的,駙馬都尉高懷德以其家風和戚里身份,郭煒還是放心的。
高懷德原先是義成軍節度使,東京北面黃河岸邊的滑州當然也是比較關鍵的重鎮,距離東京較近的黃河渡口,也就是澶州、滑州與河陽節度使所在的孟州了,這個空缺,郭煒順勢就交給了錦衣衛親軍副都點檢潘美。
在四大軍司的主官當中資歷最淺的錦衣衛親軍副都點檢和都指揮使,在這一次的藩鎮調整當中終于得以從遙領州郡進步到獲得了正授節度使,潘美是領有了義成軍,而錦衣衛親軍都指揮使曹彬則是領有鄆州的天平軍,至此,錦衣衛親軍司在四大軍司當中不再會低上一頭了。
除此之外,李皇後、趙貴妃和李婕妤先後***,郭煒的播種工作完成得相當出『色』,不過周淑妃這里他還在繼續努力,雖然周淑妃對他不算太熱情,溫柔賢淑的程度遠遠比不上皇後和貴妃,不過郭煒這幾個月里面的寢宮攻略都是她,兩人之間的熱度倒也不低了。
再有就是皇帝的吉祥物功能了。
十一月初三,冬至日,雖然今年沒有郊祭,崇元殿的大朝賀還是免不了的,另外韃靼首次遣使入貢,于闐國王李聖天遣其子李德從來貢方物,郭煒都得好生接待。
韃靼,郭煒可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接觸到,據其使者陳述,其部本東北靺鞨之別種,唐元和後徙陰山,至是來貢。
這話多半有不實之處。
陰山,漢與匈奴爭競的戰場,後來的漢唐故地,此時名義上已經屬于契丹管轄了,這個韃靼部估計也是契丹的屬部,他們早不入貢晚不入貢,這個時候入貢肯定是有原因的——思念舊主肯定不會是真正的原因。
根據情報,契丹西北幾個部族的叛『亂』還沒有平息,這個韃靼部莫不是屬于其中的一員?是契丹的鎮壓已經讓他們必須尋找一個後台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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