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六章 連州

作者 ︰ 康保裔

第六章連州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皇帝平日里從民間收取大量財賦養著爾等,如今北軍來犯我朝,正是兒郎們為君效力的時候。(!贏話費)昨夜我軍小勝了一陣,不過敵軍還沒有傷筋動骨,說不定歇個一天半天的養好了傷,又會上嶺來滋擾,大伙兒萬萬不可以大意了!」

盧收一邊巡視著寨牆的防衛,一邊不時地窺探著山下的動靜,還要時不時地對守軍做一番動員,在打退了周軍的夜襲之後,他還在早間于主寨升帳點卯布置防務,然後才在上午小眯了兩個時辰,此時是拿著糗糧當午餐邊吃邊巡查,著實是辛苦得很。

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連州的這些守軍多半是原先的土軍都知兵馬使李廷珙的舊部,多是相當服膺李廷珪的,而這個李廷珪卻在一年多以前北走降周了,此時是北朝的郴州沿邊招收指揮使。

當初李廷珪北走降周的時候,軍心就很是動蕩了一番,前幾個月出了很多逃兵,是盧收上任之後努力整肅軍紀才稍稍遏制了這種逃兵潮。現在面臨北軍來攻,天知道這些守軍會不會故態復萌,逃兵潮會不會再一次爆發,盧收可是比警惕嶺下的周軍還要警惕蕭牆之內的隱患。

這也就是好在初戰獲勝了,而且雙方只是在夜間發生了小規模的激戰,騎田嶺上的連州守軍還具有伏擊的優勢,所以這一戰的損傷不大,因此軍心還算是安定,否則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皇帝倒是從民間搜刮了好多的財賦,弄得百姓都不得安生了,只是那些錢帛根本就沒有用在咱們身上好不?別說是咱們這樣小小的戍卒了,就是李兵馬使的俸祿都微薄得很,也就是你這樣吃空餉的將軍才不醒覺。可惜了李兵馬使這樣的好官了……要不是大家懼怕你的軍法,誰還願意拚命廝殺啊!」

這話當然沒有一個人對著盧收說出口,就是守軍士卒相互之間都不可能談得這麼深,這種程度的牢騷話心里話,也就只能是拉脖子換頭的交情才會直接交流。不過此時听著盧收滿口的高調,士卒們還是禁不住月復誹了起來,俗話說皇帝不差餓兵,他們現在餓倒是不餓,粗劣的飯食在臨戰的時候還是能夠管飽的,但是戍邊幾年都攢不下一個大錢,也就難怪他們心中不滿了。(!.贏q幣)

「北軍大白天的就上來了!」

不滿歸不滿,現在終究是處在兩軍陣前,你不去殺敵人,敵人就會來殺你,這些南漢守軍倒是也不敢真的就懈怠了,這邊盧收剛剛走過去,那個值哨的兵丁就發現嶺下有人頭攢動,他難以置信地擦了擦眼楮再細看過去,確實是周軍,千余名周軍竟然趁著午後陽光耀眼的機會要上山。

他們可是昨天晚上才剛剛打了一場敗仗的啊……這才不過半天的時間,他們的士氣和精力就恢復過來了?如果不是想利用午後陽光會耀花了守軍雙眼的機會,也許他們可以更早就發起進攻?

不管這個值哨的兵丁怎麼驚嘆周軍的恢復力,周軍對騎田嶺山寨進行的第二次進攻還是在午後的陽光下開始了。

…………

「射!給我狠狠地射!」

周軍的進攻利用到了陽光耀眼的機會,確實讓騎田嶺上的守軍在作戰的時候多了一點不便,但是王繼勛想要趁南漢軍新勝而有所懈怠而出其不意的打算卻是完全落空了。

在盧收的嚴厲督促下,南漢軍一點都不敢懈怠,初戰獲勝之後的守夜輪值井然有序,這大白天的值哨就更是勤謹得很,王繼勛策劃的這一次所謂的突襲,唯一的效果大概就是把原本準備回營帳再去眯個把時辰的盧收又拉回到了寨牆上。

盧收剛才確實有些犯困,畢竟剛剛在昨晚指揮了一次伏擊戰,才因為晝夜顛倒而在晚上精神奕奕,白天感覺疲憊是很正常的,而且他這一天一夜里面只睡了兩個時辰,又沒有怎麼睡熟,在山寨中巡查過一遍之後略微放下心來,多少就開始重新犯困了。

然而大敵當前,警訊一響盧收就困意全消了,此時站在寨牆上高聲呼喝指揮著屬下作戰,看著周軍連續發起的幾波沖擊都在山寨前面踫得粉碎,盧收已經是神采奕奕了。

午後的陽光十分耀眼,士卒們射箭和扔滾木擂石的準頭差了好多,發起攻擊的周軍丟下的尸體不算很多,更多的人是被矢石打得落荒而逃,狼狽是很狼狽,不過多是一些輕傷,估計略微休養幾天就可以恢復戰斗力。

好在自己這邊的傷亡更為輕微,以這樣的交換比和每日傷亡率,盧收相信自己在騎田嶺上繼續守個兩三個月都不是問題。

當當當……陽光繼續西斜,已經不再是那麼耀眼了,眼看著失去了突然襲擊的效果,自然條件也不再是那麼好借助,嶺下的周軍終于鳴金收兵。

「兒郎們打得好!現在是戰時,我不敢給你們飲酒狂歡,這些都暫時記下了,等到北軍無功退兵以後,朝廷的封賞派下來,我再為兒郎們大擺酒宴慶功!」

看著周軍如潮水一般地向嶺下退去,盧收大聲地向部下作出了承諾,現在他還拿不出酒肉犒賞,也舍不得拿出自己的錢來獎賞全軍,但是他還不至于連這種許諾都作不出。

「好啊!咱們一定不會辜負了招討使。」

「現在就是招討使讓咱們喝酒,咱都不敢喝咧……底下的那些北軍可勁地瞅著咱們的動靜呢,這時候喝醉了可是會掉腦袋的。」

「是啊,還是像招討使說的那樣,等到打跑了北軍以後再喝一個痛快!」

…………

雖然在戰前對盧收和遠在興王府的皇帝頗多月復誹,不過一場惡戰之後還能夠活蹦亂跳的就已經是走運了,這個時候招討使畫出來的餅再怎麼遙遠,听起來卻還是很美的,不管這些士卒們是不是真的相信盧收的承諾,最起碼他們在言語間是相信了。

…………

獲勝之後的南漢軍是個個情緒激昂,似乎立功、封賞和酒宴就已經擺在了面前,而嶺下周軍的營寨之中卻是一片沉寂。

「真沒有想到騎田嶺上的敵軍這麼難啃,從馮乘城到賀州,大大小小的城池都打過來了,很多城池都只是一兩天時間就攻下來了,南鄉鎮俺們用一萬多人就殲滅了南漢援軍三萬多,不曾想卻在這個小小的連州邊上的小山寨吃了癟。」

郴州刺史朱憲忿忿不平地說道,方才的那一陣是他帶著郴州兵打的,雖然死傷並不算多,但是最終他還是從山上灰頭土臉地退了下來,這事想一想就令人憋氣。

「好了,騎田嶺終究是一道險峻山嶺,敵軍又是在險要處立下山寨的,一時間攻不下來也正常,我軍一路以來贏得太順了,所以在這里稍稍遇阻就感覺很挫敗,其實大可不必。」

王繼勛皺著眉頭安慰著朱憲,只是看他的那副神情,分明是口不對心。

這也難怪,去打南鄉鎮那邊過來的南漢援軍的是行營都部署何繼筠,後來繼續往南攻下開建寨的是張思鈞率領的以伏波旅第六軍為核心的前軍,現在何繼筠率領的主力對昭州的進攻听說也是一帆風順,南漢的昭州刺史田行稠已經棄城而遁了,昭州事實上已經落入了賀州道行營主力的掌中,雖然主力前鋒距離昭州城還有上百里地。

全軍一直都打得很順利,分兵之後的其他各路也都是高歌猛進,哪怕是負責造船的人都能夠把賀江口那里的敵軍嚇得龜縮不前,偏偏他王繼勛帶的這一路人馬就在騎田嶺下遇阻了,向來在軍中爭強好勝的「王三鐵」怎麼可能會甘心。

只是他作為方面主將,眼看著屬下陷入了急躁情緒,此時卻是萬萬不能跟著一起亂了陣腳,因此也就只好口是心非地安慰朱憲一番了。

听到王繼勛這麼說,朱憲倒是不好再繼續煩躁下去了,只是前面騎田嶺上的南漢軍山寨也著實難纏,那個守將把防御做得非常到位,大軍剛到的時候就發起凌厲的夜襲,結果是遭遇埋伏;現在有想趁敵軍新勝懈怠而突襲,結果干脆是從頭到尾毫無機會地敗退下來,面對這樣的敵人,大家又不好發牢騷,一時之間也就只能悶坐著了。

「報!郴州沿邊招收指揮使、持節春州刺史李廷珪求見。」

中軍官的一聲通報打破了大帳內的沉寂,王繼勛登時就是眼前一亮,連聲說道︰「快快有請!」

李廷珪這人王繼勛是知道的,兩年之前他還是湖南這邊周軍將領的敵人呢,作為南漢的土軍都知兵馬使,此人練兵有方,治軍有恩,很得連州軍心,在雙方的幾次摩擦當中可是讓郴州和桂陽監的周軍吃了一些小虧的。

此人在這個時候從郴州跑來求見,肯定是對自己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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