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九章 潘崇徹

作者 ︰ 康保裔

第九章潘崇徹

就在盧收燒壘潛遁,然後自騎田嶺退保清遠的時候,兩支敵對的大軍正在昭州與桂州之間沿著灕水(又稱桂水,今灕江)南北對進。(贏q幣,)

桂州的浪石鎮,在率領桂州的戍軍急行軍一天半之後,南漢的桂州管內招討使、西北面招討使潘崇徹在小鎮上好好地歇息了一宿,剛剛才早起在大帳中點過了卯,正要下令全軍用過飯之後繼續水陸並進馳援昭州,從東南灕水下游方向倉皇而來的一隊人馬就徹底打亂了他的行程安排。

周軍在擊敗了伍彥柔的援軍攻佔了賀州城之後,對外大肆宣稱要打造艦船木筏順流而下直趨興王府,結果在嚇得奉命駐守賀江口的薛崇譽縮在封州不敢動彈之後,周軍主力卻迅即轉身向西進攻昭州,把昭州刺史田行稠慌得向四方連發警訊。

西北面馬步軍都統薛崇譽在昭州連番的警報之下會如何行動,潘崇徹當然是管不了的,不過他接替遇刺的吳懷恩戍守桂州,卻是擔負著南漢西北邊陲的守土重責,昭州當然是在他的防區之內,更何況田行稠同樣在連著一天之內給他發了兩三道警報,所以他不出援是不可能的。

而且因為位于桂州東北面的全州(今廣西全州縣)並無大股周軍駐扎,而且全州與桂州之間又多有山嶺阻隔,所以桂州在短時間內並不面臨來自北面的威脅,可能的敵軍來路同樣會是在昭州方向,所以潘崇徹不光是決定迅速出兵救援昭州,而且是近乎于傾巢出動,只留下了桂州刺史李承珪防守本州。

桂州戍軍前有吳懷恩指揮操練,後有潘崇徹接手,兩個人都可以算是宦官中的能軍之人,他們的訓練水平在南漢軍中可以算得上首屈一指了,而且大軍從桂州出發沿著灕水水陸並進,走累了的部隊還可以輪換著上船歇息,因此這支大軍的行軍速度堪稱迅猛,從點兵出發到全軍抵達浪石鎮,將近百里的路程只用了一天半的時間。

饒是如此,連續一天半的急行軍還是讓全軍上下感到疲憊不堪,尤其是主帥潘崇徹確實已經是年老體衰了,即使是一直乘船都受不得這般勞累,于是不得不停在浪石鎮歇息了一個晚上。

不過考慮到這里距離昭州也就是一百多里地了,而且大軍在抵達昭州之後很有可能需要立即投入戰場,確實不宜行軍太過疲憊了,因此在浪石鎮歇息一晚也是必須的。(.最穩定,)不僅如此,在抵達昭州之前,大軍還將嚴格地按照計劃在陽朔縣和方山各歇息一晚,然後再以飽滿的精神狀態進入昭州戰場。

不過在這天凌晨,從灕水下游方向闖入鎮子的一隊人馬卻完全打亂了潘崇徹的原定計劃。

「你是說,北軍已經佔領了昭州城?」

老將潘崇徹端坐在帥帳正中,雙眉微皺地逼視著站在面前微微顫抖的中年人,聲音略顯尖細,卻透著一股子清冷的味道,不過無須且略顯老態的臉上卻是神情平淡。

「是……啊,不……屬下不知道,屬下實在是不知道啊……」

在潘崇徹的逼視下,那個中年人不住地顫抖著,雖然已經過了立冬,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卻還是滾滾而下,答話也是相當的語無倫次。

潘崇徹雖然也是一個宦官,而且還不是深得劉鋹寵信的宦官,不過他的威勢卻遠勝過了尋常的宦官。在很多軍將的眼里,潘崇徹更多的是一個殺氣凜冽的大將,從中宗乾和年間率兵攻楚開始,潘崇徹是屢立戰功,殺敵無數,行軍紀殺的本軍將士卻也不少,十多年下來早就已經有了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這個名為田行稠的中年人,作為棄城而逃的昭州刺史,在潘崇徹的積威下會瑟瑟發抖,甚而語無倫次,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你身為昭州的守將,離開了昭州跑到桂州的浪石鎮來了,卻不知道敵軍是否佔領了昭州城?那你還知道些什麼?!知道擅離職守該當何罪麼?知道臨敵之際不戰而逃該當何罪麼?」

田行稠莫名其妙的回答終于讓潘崇徹怒了起來,隨著一聲聲嚴厲的喝問,他一下下地敲擊著座位前的案幾,喝問聲越來越冷冽,敲擊聲也是越來越重,最後更是砰的一聲一拳砸在了案幾上。

田行稠站在那里身體一顫一顫的猶如風中擺柳,潘崇徹最後那一下捶擊與喝問終于讓他全身一抖就跪了下去。

「大帥,不是屬下的錯啊!北軍實在是來得太猛了,伍將軍的五萬人馬都敗在了他們手里,他們指向昭州的前鋒更是迅猛無倫,昭州城里面根本就沒有幾個守軍,完全就是守不住的啊!屬下一直等不來援軍,就只好親自來給大帥報信來了啊!」

情知潘崇徹是真的動怒了,那一身殺氣都滿滿地外溢而出,田行稠頓時軟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為自己辯白的話語更是聲聲泣血,也不管其中的邏輯性合理性怎麼樣了,只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還不是你的錯!」潘崇徹不禁怒極而笑,「你在獲悉北軍專攻昭州之後四處求援,賀江口的守軍是否出兵雖然未知,但是我卻在接到警訊之後立即動員全軍來援,至今也才過了兩天!你卻說等不來援軍!你連敵軍的面都沒有看到就聞風而逃!」

剛剛斥責了田行稠兩句,潘崇徹忽然就感覺懶得再說了,微微吐了一口氣將緊繃的身體松弛下來,潘崇徹向左右揮了揮手︰「把他拖下去砍了。」

這樣一個聞風而逃的守將,從他的嘴里邊連最基本的敵軍情報都得不到,真的是一點價值都沒有。嗯,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價值,這個懦夫剩下來的唯一價值就是給自己執行軍法以儆效尤。

「大帥……大帥……」

田行稠徹底地癱軟在地,被兩個刀斧手像抓小雞一樣地拎了出去,一路上就只能干嚎著「大帥大帥」的了,卻是絕無喊冤的話語,可見就連他自己也知道該當死罪,其中絕無冤枉可言,只是不甘心就這麼死了而已。

听著田行稠的哭號聲漸行漸遠,潘崇徹目視東南方向呆坐良久,這才閉上兩眼伸手搓了搓臉,最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道︰「昭州必失無疑,我軍卻不能退軍而任由北軍肆虐,只是已經不能像先前那樣趕路了……孫子有雲,‘五十里而爭利,則蹶上將軍,其法半至’,前方若還是我軍所有自然可以繼續趕路,前方已經為敵軍掌握則萬萬不可。」

…………

「昭州城不戰而下,這可算不上甚大功勞,兒郎們要想獲取真正的戰功,那就再加把勁,追上去捉了逃跑的昭州刺史定然是大功一件,打下桂州城就更是大功了。」

昭州城的西北面,作為全軍先鋒的伏波旅第六軍都指揮使張思鈞在確認昭州城不戰而降之後,立即就把接收城池的雜事轉交給了後續部隊,自己則率領伏波旅第六軍和數千輔助部隊繞城而過,沿著灕水往桂州方向追了下去。

伏波旅第六軍作為全軍先鋒和戰斗中堅在南鄉鎮伏擊戰當中立下了赫赫戰功,伍彥柔一軍的覆滅和伍彥柔的陣亡都和第六軍的奮勇作戰有莫大的關系,不過張思鈞可不會以此為滿足的。

對比原先同為軍都指揮使的苻俊,對比在救援吳越一戰當中撿著了惡仗打的第三軍和第五軍,張思鈞顯然覺得這一點順風順水的勝仗還不夠分量,既不能讓他趕超原先與他同步的苻俊,也不能讓他有資本高高地俯視後進錢守俊。

只有再接再勵抓獲棄城而逃的南漢昭州刺史田行稠,並且以主力身份參與攻佔桂州城,第六軍的戰功才勉強算得上在伏波旅可以排在前列。

所以張思鈞根本就看不上接收昭州城可以撈取的好處,只是讓全軍在城外稍事歇息,然後就向桂州開拔了,而且一路上都在對士卒們進行戰斗動員。

當然,爭功歸爭功,張思鈞也不是魯莽的人,昭州城西灕水與樂水合流處的方山相當險峻,他還是派斥候細細地查探過行軍線路的;樂水既可以徒涉,上面也有浮橋利于通行,渡口當然被他們在第一時間搶佔了;至于後續行軍最好是借助灕水水陸並進,張思鈞同樣明白得很,他沒有為接收城池浪費時間,倒是為了籌措船只而耽擱了一天。

不過那個南漢的昭州刺史有心情逃跑,卻不知道破壞樂水上的浮橋和各個渡口的船只,卻是讓張思鈞相當費解,這樣顧頭不顧 的人也有。

伏波旅第六軍沿著灕水逆流疾進,輔助部隊和在昭州當地征發的船只與船夫載著輜重靠岸與他們並行,方山很快就被他們拋在了身後,前方的斥候都快要逼近了陽朔縣城。

跑在前面的南漢昭州刺史一行人的死馬已經被斥候隊找到了好幾匹,馬尸尚溫,顯見得對方還沒有跑遠,第六軍大有機會將其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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