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五章 運籌司定策(二)

作者 ︰ 康保裔

第五章運籌司定策(二)

郭煒緩緩地點了點頭,崔承孝說的這些東西,至此為止還沒有多少是新鮮的,基本上都是這幾年運籌司的那些軍咨虞候們反復推演過的戰爭常識,都沒有超出顯德七年大整訓時期教導營搞出來的初始方案。(最穩定,,)

不過崔承孝的陳述總歸是比較明晰精煉的,和那些草案比起來,這份方案畢竟是填充進去了很多最新的情報,包括敵我雙方的兵力態勢和人力物力的變化,能夠在這幾段話里面講清楚也算是不錯的了。

「……要阻斷契丹援軍,無非就是守住太原城的北路,先帝當年兵圍晉陽的時候,就是因為北路未能在代州擊退契丹援軍,這才不得不憾然撤圍。其實先帝撤圍晉陽的時候,代州我北路阻擊之軍與契丹援軍尚在相持,只是代州過于僻遠,軍資轉輸極為煩難,難以支撐大軍在那與契丹軍長期對峙,而先帝又並無計劃在太原城下與契丹援軍決戰,故此北路一時不能速勝就毅然班師了……」

崔承孝這話似乎有一點為尊者諱的意思,好像把當時北路軍在契丹騎兵手底下吃的一點虧給輕描淡寫了,其實不然。郭煒心里面很清楚,崔承孝這里說的是實情,運籌司在制定作戰方案和總結以往的經驗教訓的時候完全沒有必要文過飾非。

當初北路軍和契丹援軍在忻州、代州之間遭遇的時候,首戰獲勝發起追擊時的確是吃了一點虧,追擊的前鋒騎兵被契丹的後續騎兵部隊吃掉了,但是綜合來說雙方還是互有勝負的,受命北上阻擊契丹援軍的符彥卿只是無力在短時間內將駐守忻口的契丹南院大王耶律撻烈部驅逐殲滅而已,不過阻擊部隊基本完好,在忻、代之間與契丹軍維持對峙還是做得到的。

然而當時的後勤卻根本就不支持這麼干。郭榮在高平大捷之後揮師圍困太原城,一開始只是為了耀兵城下,威嚇劉崇在此後慎重對待挑釁朝廷的舉止,戰爭目標之所以迅速變成了攻城以兼並河東,實在是初次領兵征戰的郭榮缺乏經驗,因為王師在河東百姓當中頗受歡迎就臨時改變了作戰計劃而已,但是無論軍事準備還是後勤準備都難以支持這個目標。(.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

符彥卿率領的北路軍不能速勝契丹軍,結果後方送上來的糧餉甚至都支持不了北路軍在忻、代之間與契丹軍維持對峙,從而凸顯出晉陽之戰後勤的緊張,只是適時地暴露出那次作戰臨時更改戰爭目標的盲目性罷了。

郭榮在班師回朝之後,連續汲取高平之戰的禁軍軍紀問題和晉陽之戰的後勤準備問題這兩個教訓,幾乎是馬上就對禁軍進行了大規模整頓重組,而且從此每次戰爭都務求後勤準備充足、作戰計劃詳實。

從網上與人交流軍史愛好時就一直耳濡目染過參謀部作用,並且深知「打仗就是打後勤」的郭煒,那就更不會輕視作戰計劃和後勤準備工作了,這些特點肯定都會反映到崔承孝負責出面講述的這份作戰方案當中去。

「……如今的局勢,比起當初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鎮州、潞州、晉州等地倉儲極豐,更有河陽與邢、洺等地為後援,足以支持大軍長圍晉陽和偏師出北面阻擊契丹援軍,而不必擔憂軍食匱乏彈藥不濟。再者,與當初相比,契丹已經喪失了南京道,其援軍只能從雲州、朔州經雁門關越滹沱河谷而來,我北路阻擊部隊只要守住忻口寨、石嶺關等要隘,契丹援軍便無奈我何。」

崔承孝手中的教鞭從沙盤上劃過,點了點北漢北面被契丹佔據的雲州、朔州等地所在的那一片平坦高原,尤其是契丹南院大王所在的大同軍節度使所在地雲州,然後教鞭一路指下來,其間點過了橫在北部高原與滹沱河谷之間的雁門山,再順著滹沱河的流向從代州一直指向忻口寨,還有從忻口寨再往南的忻州、石嶺關。

順著崔承孝的指點,郭煒看著恆山、雁門山北面的那一大片高原草場,心中不禁若有所思。那里可真是一片好馬場啊……

在幽州的北面溫榆河兩岸,以前被契丹親貴們圈佔拋荒的那片草地的確也是可以作為馬場的,但是在郭煒將其闢為皇莊之後,還是努力疏浚灌溉渠道,把那些地全都變成了水稻田和水澆地,既可以為幽州的駐軍提供給養,又能夠作為遲滯契丹騎兵的有利地形。

所以郭煒手頭只是在盧龍軍治下有一部分濱海草場可以作為大規模的馬場,其他地方的馬場都是零零散散的,而像雲州、朔州周邊這麼一大塊優良的草場還真是讓他羨慕極了。難怪契丹在佔據幽雲十六州之後國力會迅速壯大,幽州的農業、手工業當然對以游牧經濟為主的契丹助益極大,雲州這邊的手工業以及牧場對六院部的強大同樣是功不可沒的,以致于後來契丹的南院大王、西南面都統基本上靠本部的力量就可以撐持北漢,甚至出兵西夏。

「為什麼阻擊契丹援軍的偏師不干脆進至雁門關?忻口寨和石嶺關距離太原城過近了,一旦阻擊不利,圍城大軍可就難以轉圜了,若是偏師能夠前出至雁門關,河東行營不是更能指揮若定麼?」

看著沙盤上的標注和崔承孝的指點,殿前都指揮使劉光義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在兩府原則上通過了攻打北漢的決策之後,這一個月來劉光義並沒有閑著,運籌司在完善作戰方案,他卻是在琢磨自己和殿前軍參戰的機會,同時也對作戰方案有自己的思考。

這一次作戰,設立的行營多半就是「河東行營」或者「西北面行營」了,按照當今皇帝針對黨項的布置以及朔方軍節度使的選人來看,「西北面行營」恐怕會留在更大規模更遠地方的軍事行動上面,所以叫「河東行營」的可能性非常高。而且不管最後會叫什麼吧,現在就稱作「河東行營」卻也是無妨的。

根據劉光義自己閉門思索的結果,沖著皇帝極端重視的樣子,這一戰皇帝說不定會親征,那麼侍衛親軍主力留守東京的可能性就很高,如果是以殿前軍和錦衣衛親軍作為行營主力的話,這個行營都部署說不定就是自己了。真要是踫上這種局面,現在就應該盡量地吃透運籌司的作戰方案,所以盡管劉光義心中已經有了模糊的答案,卻還是要仔細地問一問崔承孝。

崔承孝轉身沖著劉光義點頭笑了笑,教鞭又一次指向了代州附近,朗聲說道︰「不錯,若是我軍能夠搶佔代州與雁門關,依托雁門山、恆山將契丹軍堵在山北,單純從作戰方面來說自然是大妙。不過河東外州守軍雖然孱弱,卻也並不是可以應聲而定的,代州距離雲州二三百里,距離晉陽卻有三四百里,而且我軍從鎮州、潞州前往代州都必須經過晉陽,搶佔代州可未必搶得過契丹軍呢……」

劉光義默然了,的確,從沙盤上可以看得很清楚,鎮州通往河東的大道是穿過井陘道直抵太原城的,從太原城往北,在東西兩邊山地夾峙當中,官道穿過了石嶺關,經過忻州,于忻口寨附近和滹沱河相會,然後沿著滹沱河谷向北延伸到代州,這條路太原城是必經之地。

位于太原城東面的鎮州都要在這里打個彎才能去代州,坐落在太原城東南面的潞州就更是如此了。當然,滹沱河與它的支流綿蔓水一樣橫穿了太行山,似乎從鎮州到代州就可以一直走滹沱河谷,比走井陘道更加靠北,明顯是一條捷徑,其實不然,滹沱河穿越太行山的那一段河谷比綿蔓水穿越太行山形成的井陘道險峻得多了,根本就無法通過大股人馬,尤其是難以支持運輸車隊。

在鎮州、晉陽和代州之間的那個三角地區,充斥著太行山、五台山余脈形成的復雜山地,絕不是這個時代的軍隊可以輕松穿越的,與其試圖在其間找出一條捷徑來,還不如老老實實地沿著官道走。

從鎮州、潞州去晉陽就有四五百里的路程了,更何況從晉陽到代州還比從雲州到代州更遠,而且雲州與代州之間固然隔著雁門山,晉陽到代州的一路上也並非坦途,所以即便契丹援軍要有一個反應過程才會發兵,從鎮州、潞州出發的周軍多半還是搶不過契丹軍的。

「再者,我軍的軍資轉運也難以支持到這麼遠,就算是只在晉陽之北百二十里的石嶺關,轉運支持都頗有難度呢……這些運輸車隊是必須從太原城附近繞過去的,雖然我軍可以將太原城團團圍住,卻也難以杜絕守軍伺機出城襲擊車隊,因此保障石嶺關的補給就已經是很吃力的了。

所以將北路的阻擊部隊放置到石嶺關至忻口寨一帶,那也是條件所限,不得不爾。」

崔承孝說著運籌司多方籌謀的苦衷,不過話語當中並不見有多少苦惱,顯見得軍咨虞候們對北路阻擊頗具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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