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九卷 金甌已缺總須補 第二十章 西出陽關

作者 ︰ 康保裔

兩個月之後,永樂四年的十月中,靈州西南數十里的峽口山下,一群人正在進行嚴肅的話別

「二郎,為兄戎務在身,不可擅離職守,也就只能送到這里了……前路險阻頗多,這峽口山與鳴沙河只是其中的第一道小小關隘而已幸而中國節仗在河西通行甚便,羌戎大族多半不會為難,至于一些性貪無識的小族或者群盜,卻不在你身邊這些虎賁的話下」

看著眼前雄峻的峽口與自峽口奔騰而出的河水,一個年過四旬的紫膛臉大漢放開馬韁拱手作別這人就是大周的朔方軍節度使趙匡胤,而他口中的二郎,顯而易見就是他的弟弟趙匡義了

背對峽口山牽馬欲行的卻正是趙匡義,此刻他已經是大周赴涼州、甘州、肅州與歸義軍宣諭使者,並奉詔聯絡于闐國使者在接了郭煒的聖旨,湊齊了使團成員之後,經過一個多月的跋涉,趙匡義一行終于來到了大周實際上的西北疆域邊緣靈州

幾乎是眾所周知的,盡管涼州和歸義軍都在向大周稱臣納貢,甚至就連甘州回鶻和遠的西州回鶻也在向大周稱臣納貢當然,他們同時還向遼國稱臣納貢,但是大周的實際控制就到靈州為止

出了靈州,只有東南方向那一條並不算安靖的商路通往鹽州和通遠軍、慶州,其間還要穿越沙磧翰海,才能和大周的本土相連,為靈州的戍軍提供著關中地區的芻粟至于其他方向則都是羌戎雜處,大周對其頂多就是一個名義上的統治權而已而且靈州的北面就是遼國的土地——當然,那同樣也只是名義上的,那些游走于沙丘、河流之間的部族雖然認遼國為主卻並非遼主可以隨意支使差遣的

大周的朔方軍節度使趙匡胤管轄的就是這樣一片土地,他的實際權力說穿了也就是局限于靈武城以及沿著這一段黃河開渠形成的河套地區而已,出了這些以漢人為主的農業定居點之後,那就是一批批難以管制的游牧群落了

不過隨著周軍對四方連戰連捷,大周的威名遠播,再加上趙匡胤掌軍征戰頗有手段,圍繞在農業定居點周圍游徙不定的黨項羌人也逐漸畏服于大周的聲威,不再動輒打劫城落和商旅就連最為桀驁不馴的東邊定難軍也減少了對州境的侵擾,此時的靈州卻是有些平和豐饒的景象「黃河百害,唯利一套」的特點逐漸顯現,以及靈州控扼絲綢之路關鍵地段的優勢這里和鹽州、慶州比起來都要繁華了幾分

自家的二弟作為朝廷使節由靈州出境,趙匡胤當然得全程護送了,何況詔旨當中還要從朔方軍抽調一部分將吏和軍士護衛使團,趙匡胤是要親自操勞

趙匡義听了兄長的告別詞,回頭看了一眼峽口山與奔騰的河水也是一拱手︰「兄長于百忙之中騰出身來,為小弟配齊將吏、軍士,親自送到此地,小弟已經足感盛情前路漫漫正如兄長所言,眼前這峽口山與鳴沙河只是其中的第一道小小關隘而已兄長卻哪里管得過來?有身邊這些虎賁,有朝廷的儀節小弟這一路上應該是不會踫到什麼難處的」

鳴沙河其實就是過峽口山之前的那一段大河的稱呼,趙匡義也不知道其中的來由,只知道當地人情願對這一段河另起稱呼,而不是統一稱作「大河」在來到峽口山之前,趙匡義還感覺當地人的這種習慣挺奇怪的,總不至于南邊靠河的地方有個鳴沙城,這段河流就得被叫成鳴沙河?經過靈武城的大河那一段也沒被叫成靈武河啊……

當然,靈武城的西面有一條南北流向的大河支流,那條河已經被叫作了靈州川,所以經過靈武城的這一段大河倒是不好再跟著城池起名了不過趙匡義也不得不承認,大河在峽口山前後確實有些特殊,峽口山兩山相夾,大河經其中,其中的險峻湍急就連砥柱都不能比,即便大河的砥柱段河床要比這里壯闊得多

峽口山所夾處的大河河床很窄,但是听當地人講南面的鳴沙河那一段河床卻相當開闊,出了峽口的河床同樣開闊,並且還分出了數股岔流,加凸顯出峽口山的收束作用趙匡義對這些水文變化的興趣倒是不大,他感興趣的是,出了峽口山的大河在天然的三岔河之後經過歷代營建,已經形成了密集的灌溉溝渠,在前後都是戈壁翰海的地方,卻營造出了一片富饒的綠洲

就是河套地區的這一片綠洲,讓當地戍軍的糧草供應不必完全仰賴那條穿越數百里翰海的糧道,甚至可以在緊急情況下保證一兩年時間的自給自足

盡管只是在靈武城走馬觀花,北面的河套區都沒有好好地看一看,趙匡義卻已經有了一點基本的結論,那就是河套地區的農業潛力尚未得到充分的開發,受制于靈州的人力物力財力,灌溉溝渠的規劃建設還不夠,河水尚未得到充分的利用若是朝廷能夠像治理汴水那樣投入人力開鑿溝渠,並且今後還能得到妥善的維護,將來的朔方軍未必不能實現軍糧的完全自給

當然,這些事情不是他這個使者能夠操心的,而且在定難軍沒有真正平復的當下,朝廷多半也沒有精力來做這件事,再說靈州本身的人力並不足以支持如此大規模的水利建設,而要把民夫從關中派到靈州來務工,中間的戈壁翰海那一段路就是個大難題,所以此事終究只能想想而已

不過對趙匡義而言,這些觀感已經開始給他將來的牧守涼州生涯增添了許多信心——既然身處戈壁翰海之中的靈州會有這樣的前景,傳言涼州之畜為天下饒的地方,未必就不是宜耕宜牧的好地方,只不過其間的羌戎太多漢人太少,加上中唐以來吐蕃強盛,這才讓昔日的漢家都會淪為異域

「陛下命你出使西域,並且許以涼州前程,也算是苦心孤詣了……」

雖然嘴上已經說了告別,趙匡胤終究還是有些不舍自己遠在西北戍邊,與兩個弟弟本來就只能一年見上那麼一次,現在可好,二弟這是遠赴西域,需要出使的地方不止一兩處,許多地方都在戈壁之中,一路的艱難險阻那是不必說了,而且路途極為遙遠,根據那些地方來使所言推斷,等他回返怕是要過上兩年的

倒是皇帝向二弟許諾的涼州刺史位置給了趙匡胤一些憧憬,盡管守將不能擅離防地,不過牧守涼州的自由度應該會大得多,而且涼州說起來也算是和靈州相接,兄弟倆從此見面的機會卻是多了起來

幸好這個二弟沒有貪圖交州的物產豐饒,沒有被經營涼州必須面對的困難嚇到,最後在二選一的時候選擇了涼州看起來選涼州是吃虧的,前期需要付出的精力多,當地的經營難,民戶賦稅是不能和交州相提並論,不過在老于行伍的趙匡胤看來,容易吃到的果子總是有疑問的

交州現在還在丁氏父子的手里邊,根據二弟出使歸來的估測,朝廷要等待丁部領亡故或者為政昏亂的機會,不定需要等上多少年,那麼二弟的正授刺史機會也就不知道要延宕多久再一個,經略安南肯定是會以朝廷的禁軍為主的,二弟出力頂多就是監軍而已,以這樣的出力程度,想要世襲領有交州其實是毫無根基的,那種世襲刺史多半就是朝廷的傀儡了

倒是這個涼州,雖然內部勢力混亂不清,但是身負朝命的二弟過去還是會很有號召力的,不說城中的漢人世家多半會服膺,就是周邊的羌戎諸部也不得不賣朝廷這個面子,盡管做不到一鼓而定,那總是很有機會的

再者說來,涼州這塊地方對朝廷而言就真是鞭長莫及了比不得交州有海路可走,西北方向就連河運都很難借助,從慶州、通遠軍支持靈州就已經相當困難了,那還只是五六百里的陸路,而從靈州到涼州別說路途不靖,光是近千里的行程就已經非常嚇人了,所以朝廷是很難在這個方向投入大軍的,只能靠著自己的朔方軍輔助一下二弟,如此一來二弟將來在涼州的地位顯然非交州可比

皇帝不放心二弟留在京師繼續升遷,對趙家來說卻未必就是壞事了

趙匡義笑了笑︰「陛下希望我來西北,我也正好期待在此建功立業,這正是上下同欲,乃必勝之道啊」

他當然听懂了自己的兄長話中的未盡之言,不過此時身邊的人可不光是朔方軍中兄長的親信,還有朝廷為他出使與將來經略涼州選派的輔弼人員,在沒有收攏住這些將吏的人心之前,趙匡義哪里敢胡言亂語?

「嗯,為兄就在這里祝你一路順風了」

趙匡胤這一次才是真正和趙匡義告別,只說了這一句話,然後轉向跟在趙匡義身邊的一個年約六旬的文吏說道︰「拱辰兄,舍弟就有勞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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