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鳥飛翔之藍天 幸福的隔離(下)

作者 ︰ 顧夕維

多少年前,弦琴以一首簡單的古箏唱曲贏得所有人的歡呼。

至今,那首名曲在餐廳內廣為流傳,上上下下沒人能不懂的她在音樂上面的情操。

她一直是以自然挑調的韻律而得名,傳說,她寫的詞不比現在的金牌寫手差,只因為她出了名的脾氣壞而得罪不少顯赫世家出身的子弟,只是我知道,弦琴從來就不怕這些人,可偏偏卻在最後關頭敗給了她曾喜歡過的方瑾。

而那之後的事情就不知所聞了,所有的故事也都到了這里做為了終點。

這是關于她的事跡,而我現在要超過她,贏得之前與白岩立下的賭約,所以不但是曲還是詞,只要得到了世人的稱嘆

我就算是贏了。

可在這之前,如果我還不認識弦琴的話,或許,我還有一線贏的機會,可現在,讓人贏過自己的師傅,那比現在殺了我還難,因為這三個月的相處,我們以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師徒關系了,我敗在了弦琴的柔情下。

最近,弦琴臉色一直都不好,蒼白的可怕,就連上舞台,臉上都要用厚厚的胭脂做表情,那像是快要干枯的老樹一樣不斷的努力著微笑。

我覺得她好累,能感覺的到,下一個站在那舞台之上的我會比她還累。所以。弦琴近日對我的嚴厲比剛開始對我的嚴厲相比,後面的是越來越沉重了。

連每天埋頭練習的我都能感覺到她在不安的急促。像是在爭分奪秒的將她全身的力量都傳輸給我一樣,且不管我會與不會,只是她的這份心情我想我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離賭約的時間所剩無幾了。

「來。抬頭。」弦琴對著鏡子說。

「對,就是這樣,用你手中的眉筆將你的眉毛畫的縴長一點,要像彎彎的月亮一樣。對,就是這樣,黑黑濃濃的才顯嬌媚,來,在將眼線輕輕的劃過,不要重復著畫那樣就有不好看了,讓人覺的你是故意在著重眼楮的大小,你的眼楮本來就大,所以你不用劃那麼粗,細細的一筆,簡單而又單純,就像是沒畫的一樣。」

弦琴滿意的點點頭。「嗯,就是這樣。來,將你的口紅抹上,要稍微的抹厚一點。對!最後在將畫唇線的筆在唇的邊緣上,輕輕的描著。好了,現在在抬起你高傲的頭來看你自己,這就是你自己。」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覺的陌生,鏡子上的女生是我嗎?

我不可議思的看著鏡子里的人,我笑,她也笑,我眨眼,她也跟著眨眼。

是我,沒錯!沒想到我也可以變的這麼漂亮.

弦琴站在一邊滿意的看著我的容顏,她用手中的教棍將我的下巴挑高的抬了起來。

「多好看的一張小臉,跟當年的我一模一樣,你要記住!這張臉在漂亮也不可以為所欲為。不然,你這張臉就等著有人來撕破。」

哆嗦的我,心里顫了一下的點點頭。因為弦琴說這話的口氣十足像個吃人的惡魔,一張臉詭異的在鏡子里散發出不好的氣息。

她冷冷的看著我說;「要記得!我這可不是嚇唬你,你要堅守自己是藝人,不是坐台小姐,我們跟她們是有區別的,她們的美是為了男人,我們美是為了自己,自己的才藝是要讓世人來認可的,你可要給我爭氣一點,不要給我丟臉」

我點頭示意自己清楚,看著鏡子里的她隨便問;「師傅!你沒來這里之前,你的夢想是什麼?」

她笑著望著鏡子里的我,然後放開我看著窗外的風景,側著臉的沉默起,回憶著的過往如看了一場精彩的電影,是那樣的漫長,是那樣的混亂,以至于她想要想起來都是那麼的困難。

「我的夢想。嗯!曾今是有過,不過以故的人以經不在了,實現也沒多大的價值。」

「為什麼呢?」我迷茫的望著她那好看的側臉,幾乎入了神。

她爬在窗口門,側著身子的對我說;「我會喜歡音樂的原因,是因為她教會了我去感覺鋼琴的喜悅,悲傷與沉默,所以除了要靠自己的感覺以外,她的表演才叫精彩,那個時候她問我,將來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我肯定的說‘想成為一名像她一樣溫柔的明星’然後,在用賺來的錢去環游世界,但,現實告訴我她的苦衷的背後是公司利益的清算,她不是一個自由的音樂人,她不在快樂了,所以她的音樂也變了味,以至于她用自己的血像我證明了她的痛苦,她送我的最後一個禮物便是幾年後,真相大白報紙里,寫著被好友出賣後的後果,慘不忍睹。」

她說完回神的嘆息著,像是見證了那個時段的悲傷,也讓自己沉醉于不能挽回的地步,愧疚的感覺讓弦琴的心底隱隱作痛。

感受到不好的氣息在空中久久不去,我打斷著她的沉默,說道;「我想她在天堂上過的會比較開心,听說在人間受苦受難的人,上了天堂就會變的瀟灑了。」

「咳咳……什

麼?」她皺著眉頭的看著我。

我微笑的說;「反正就是死了,不會下地獄而是去上天堂享受去了。」

她鄙視道;「哪里來這麼無聊的說法?」

「邊緣學科論里說的。」

「是哪個鬼才寫的?」

「我!」我指著自己笑嘻嘻的說。

她不屑地挑眉毛,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又接著說;「你說,為什麼那些有錢人搬個家要看風水,遷個墓要請風水師,且不說還要選會什麼吉時啊!算命啊!∼什麼的,光這一些,就可以足夠說明,他們想死後活的更瀟灑點,所以他們才需要請什麼佔卜師,風水先生。」

弦琴冷汗直流的向我翻了個白眼︰「你的思想還這麼老土,不過也難得有人像你這麼老實,真是心口如一哈。」

「那是,夸獎,夸獎。還不是承蒙你的厚愛,所以才會有如今聰明非凡的我。」

弦琴黔潔的笑了。「我說,你的腦殼里面裝的是豆腐花?別誤會了我夸獎你的意思。」

瞬間,我看著她的臉,氣結的說;「小心今天晚上,我出去招鬼讓你跟它在這大房子呆一晚上。」

弦琴從來不會理會我的生氣,反而一味的往下潑冷水的道;「你去啊!我到是願意讓鬼來陪我作伴了,省得看著你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

「你」我氣結的抱著自己,不理會她。

誰知那邊弦琴無關痛癢的打開電視機,手腳還真快的捧著一筒薯片在嘎吱嘎吱地吃了起來。

我那個郁悶,「你還吃的下?」

「又不是我生氣,干嘛吃不下!」她連頭也沒回的繼續吃著。「不過,現在回想起來,你跟李淑遙好像還真有那麼一點相似。」

很久,見我沒說話,她終于回過頭來的看我。听見我肚子里傳來的咕咕聲。

我不好意思的將頭低了下去,因為早上練習怕浪費時間所以沒吃東西,誰料想這個時候,肚子居然這麼不爭氣的叫了。

旁邊弦琴「咭」的一聲笑,我瞪她一眼︰「再笑,再笑,我就真的讓你一個人跟鬼住。」

她好笑的表情在我微微不悅的抗議下,閉上了嘴。

我鼓著臉不理她,她看我這表情連忙捂著嘴在後面偷笑,猛然間,听見她劇烈的咳嗽起來。

我轉過身去看,弦琴卻背著我,不理我的往洗手間而去。

我追在她身後,她一怒的轉過臉來看著我,滿臉厭煩的不耐,讓我怔了一下的沒反應過來。

「砰」的一聲她將門摔的關上,我木訥的盯著那緊閉的門,听見里面傳來激烈的水流聲和痛苦的咳嗽聲。

困惑的我看著那扇門思考起來,不是所謂的舊病復發嗎?怎麼會嚴重到如此,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咳嗽加劇的,這一點我居然一點都不清楚,這舊病到底是個什麼病?有時間,一定要問個清楚。

想著,不知道過了多久,能听到水流的聲音漸漸的小了很多。

終于,那扇緊閉的門在次打開,臉上的妝還沒完全的擦掉,弦琴平靜的從里面走了出來,那神情就好像剛才什麼事情也沒發生般的,沉著漠然。

我看著她問;「你沒事吧!」

她擺了擺手的說;「沒事!可能是那天在河邊玩的過火了,有點小感冒,在加上舊病,染了點熱氣。」

我本想扶著她,見她臉上蒼白的樣子讓我有些糾心的疼痛,手還沒來的及扶,她卻推開我的說;「我不要緊,去練習吧!」

然後,自己在屋子里找了個地方,就地而坐。

她是這樣堅持的看著我。走路的姿態,眼神的形態,還有一些表演時要用的小動作,我都一一的展現給她。

她不滿意的時候就會拿著小木棍打我,滿意的話她就會開心的笑著。

我喜歡看她的笑容,那種只屬于自己的笑容,是多麼令人感覺到驕傲,所以不管動作如何的難.我都會盡力的做給她看,只為她能開心的看著我。

然而,抓不住的日子,日復一日的過著,練習也越來越順手,妝容和步姿還有挑衣服,也都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口味,漸漸的我走出了從前的形象,開始變成另一個人,而那個耀眼奪目的自己正隨著那一刻的到來,正步步逼近。

我喜歡清雅干淨的服鉓,有點隱世的感覺,這也是拜了弦琴帶我來此所賜,想來這與世隔絕的世界,就像另一個天堂包容了我所有的美好。我喜歡這樣的清靜與自然。

但更喜歡波瀾過後的平靜,這就是弦琴和我的不同之處,所以我很明白我不會是第二個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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