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璧 第四十八章 當仁不讓

作者 ︰ 宮希彬

朱元璋是大明開國皇帝,將來封侯封爵,朱升一定地位顯赫,他的外甥女王芸兒誰又得罪的起?更何況還有高麗國國王高宗給撐腰?所以,風雲鏢局的生意做得有聲有色,看看雄偉闊氣的大宅院,就知道風雲鏢局龐大的實力。門口蹲守著兩個不怒而威的白玉石獅子,漆黑色的大門上滿了金色的銅釘,一個個金光閃閃,既給人一種威嚴,又給人一種闊氣。大門楣上懸掛著一塊長五米、寬二米的鎦金大匾額,上書「風雲鏢局總局」六個大字,下面落款更是驚人——高麗國國王高宗,我得乖乖,這可是國王的親筆御書。風雲鏢局是風雲寨最大的產業之一,風雲寨這塊硬招牌只要過往江湖,江湖人物一般都會給一份面子的,尤其是王芸兒的大名更是如雷貫耳,既然她是「醫神谷」鬼谷子的傳人,又有誰敢得罪神醫呢?江湖雖然冷漠卻也是人脈的江湖,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越是希望結交一個神醫來做護身符。在瞬息萬變、潮起潮落的江湖,誰都不能保證一輩子不求人治病、解毒。

進了大門,是一個寬敞的練武場,周圍擺滿了刀槍棍棒等各種武器,一些鏢師正在「呼哧,呼哧」的練拳,庭院中央豎這一桿大鐵旗,「風」字旗幡迎風招展,更具氣勢。一個頗為穩重的年輕後生坐在看台上,正在萬份愜意地喝著茶水,但看一整套精致的紫砂茶具,就知道此人頗為講究,他就是風雲寨大管事莫軍師,看到劉乾和翠兒徑直進了庭院,他頭都不抬一下,面無表情的問道,二位,你們不知道風雲鏢局的規矩嗎?進了鏢局的人必須解下隨身武器,搜過身、確保安全後,你們才可進入。

翠兒氣不打一處來,她可不管那一套,伶牙俐齒反詰道,這就是你們風雲寨的待客之道?至少也該問問我們的來歷或者所為何事而來?你這都不抬一下,張口就擺上臭規矩壓人,你風雲鏢局難道是天皇老子的皇宮大殿不成?

劉乾也不阻攔,他倒想看看這所謂的風雲鏢局到底是什麼貨色?莫軍師大概很驚異,這麼多年了,還從未有一個人敢在風雲鏢局里大聲說過話,這難听的責問出一個丫頭口中就更是大閨女上花轎——頭一回。他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細細打量起翠兒,忽然面色驚喜道,你可是我的小師妹翠兒?

劉乾心中一愣,心想,這個年輕人沉穩持重,頗具霸主氣勢,忽然間喊翠兒小師妹,難道他也是毒聖鬼母的徒弟?劉乾突然想起黑衣幫老幫主莫問天的兒子莫軍師,難道他就是莫軍師?

翠兒遲疑問道,你難道是莫師哥?我听母親說過你,她老人家總是聲稱你是她這輩子最出色的弟子,只是你為何當起了風雲鏢局的大管事?

莫軍師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指著劉乾問翠兒說,小師妹,這位是什麼人?你們來我們風雲鏢局有何貴干?

劉乾輕輕喊道,忠肝義膽,義薄雲天。我是黑衣幫幫主劉乾——

莫軍師「呼啦」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這劉乾的名聲太響亮了,近來無論是中原還是高麗國,劉乾的名聲已經家喻戶曉,有人說他是惡貫滿盈、背信棄義的小人,有人說他是行俠仗義、忠肝義膽的英雄豪杰。莫軍師面色一沉,冷冷說道,你既是黑衣幫幫主,我們說來都是一家人,但是你是毒聖鬼母點名要殺的人,我們卻是仇人。你膽敢來這里,難道不怕我殺了你?

劉乾瀟灑地笑著說,既然王芸兒沒有來這里,你就是這里的管事,我想你不會不知道,我就是你們大當家的客人,我說的可對?

翠兒忽然驕橫道,大師哥,雖然母親下了命令,別人殺劉乾我管不著,但是你不能殺他,否則我就不會再認你這個師哥了,我是五毒教的聖女,如果不給你投票,你甭想做五毒教的教主。再說,你父親莫問天視劉乾為兄弟,你殺他,豈非違背他老人家的旨意?

莫軍師臉上雲開霧散,態度轉變很快,呵呵笑道,剛才我只是試探試探劉兄,是否像江湖傳說的那樣一身是膽,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了得。沒錯,我奉了大當家的密令,特此等候劉兄的光臨,多有怠慢,多有怠慢。

劉乾心里感慨莫軍師果然心計厲害,單單這見風使舵、八面玲瓏的手段就非同凡響。劉乾心里很不痛快,這王芸兒果然心高氣傲,雖然得到了公主李小冉的委托,也不是不肯親自接見,恐怕她是瞧不起我劉乾的。既然寄人籬下、有求于人,劉乾忍住怒火不好發作,大不了解完毒後,速速離去就是。劉乾滿面陽光,笑道,莫兄人中之龍,今日一見如故。今後還要打擾你們,在此先謝謝了。

莫軍師趁翠兒沒注意,悄聲道,劉兄,我和小師妹可是青梅竹馬,教主早有心撮合我們——呵呵,我這小師妹平時不肯服過誰,為何對你這般听話?師母曾囑咐我多關懷她,這麼多年來,我卻無暇分身,怕是師母見面要怪罪了——

劉乾心想,看來莫軍師覬覦五毒教教主由來已久,大概做教主是邁不過聖女翠兒這道坎,只要娶了聖女,教主寶座還不是手到擒來?莫軍師這番言語無非就是暗示劉乾,翠兒是他的,不要存非分之想。劉乾鼻孔冷哼一聲,冷冷說道,你父親莫問天是一個無愧于天地的英雄,我比較敬仰他老人家,黑衣幫在江湖的聲望不次于五毒教,更何況一正一邪,你為何非要什麼五毒教教主?另外,翠兒是我的小妹妹,僅此而已,你也不要多想。

莫軍師邪邪笑道,咱們都是聰明人,我們就不要揣著聰明裝糊涂了,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來高麗國的目的?

劉乾故意深沉問道,你難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看翠兒正在張羅丫環們擺宴席,根本就不往他們倆這看。莫軍師壓著嗓音,嘿嘿說道,李成桂早就透露你的目的,當駙馬爺恐怕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難道不是覬覦成吉思汗的寶藏?八卦石是開天闢地之石,天下人誰不想據為己有?可能你還不知道,五毒教的秘密,聖女就可以開啟八卦石,試想,我如果不做教主,毒聖鬼母豈肯把聖女嫁給我?

劉乾毛骨悚然,這莫軍師竟然埋藏著如此大的陰謀,一切目的只不過是為了打開成吉思汗的寶藏,得到八卦石。劉乾嘻嘻說道,成吉思汗的寶藏卻是石沉大海,無人知道他的墓葬藏于什麼地方。莫兄弟還真是志高遠大,果然不愧是老幫主莫問天的兒子!你不去找你的八卦石,混跡風雲寨又是何目的?

莫軍師得意一笑,說道,得到八卦石又怎麼樣?我要做天下霸主,如果手里沒有兵權,又如何掌控天下?如何控制高麗國、滅亡朱元璋、一統天下?

劉乾領悟道,原來莫兄是想先掌握風雲寨的兵權,然後一口吞掉高麗國,接著揮軍南下,劍指朱元璋的大明江山?大明江山根深蒂固,恐怕你不會如願以償的。

莫軍師毫不掩飾說,這些還遠遠不夠,我要做的是,吃掉五毒教,安撫乃爾不花,賺夠足以與朱元璋抗衡的力量我才會果斷出擊——劉兄,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物,又是中原大幫黑衣幫幫主,如果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我願意和你平分天下,你看如何?

劉乾心想,這小子已經對我和盤說出了他的陰謀,如果我不答應,他一定想殺人滅口,他身為風雲寨大管事,如果陷害我,王芸兒再不肯相信,我劉乾豈非只有死路一條?不如先暫時答應他,以後再想辦法月兌身,天下之大,難道你能追我到天涯海角?

劉乾裝作驚喜說,大丈夫當如此,我願意和你賭一把命運。但是我身中劇毒,恐怕有心無力——

莫軍師無比欣慰說,只要你我聯手,天下唾手可得,找到八卦石,我就是真命天子,看他朱元璋不屈服?你的劇毒王芸兒可以解,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翠兒忽然疑神疑鬼地走過來,問道,你們二人鬼鬼祟祟地聊什麼,這麼開心?你們兩個倒是英雄相見恨晚,天下最佩服的英雄當中,你們二位首當其沖,我就是喜歡你們這樣的英雄。

看著翠兒天真無邪的笑容,劉乾心里深深嘆息。心想,你是啟動八卦石的聖女,恐怕你這輩子想安寧過日子是妄想了,老天爺不知道還要在你身上穿插什麼故事,我劉乾無力回天,只有在心里祝福你吧。

門外一個家丁急匆匆稟告說,莫管事,風雲寨正在舉辦二當家競選大會,大管家吩咐你和客人一起去,風雲寨競選二當家是公開競賽,只要在場就人人有份——莫管事,你武藝高強,我們可是很看好你!

想必這個家丁很善于阿諛奉迎,莫軍師眉開眼笑說,只要我當了二當家,你們都會跟著雞犬升天。你回去跟大當家說,我這就帶客人過去。

翠兒笑嘻嘻,開玩笑說,風雲寨二當家公開競賽,在場江湖人都有份,這豈不是說,誰都可以二分風雲寨的一半天下?我五毒教要是競選成功,豈不是可以做風雲寨一半的主?

劉乾心想,這王芸兒葫蘆里到底藏著什麼藥?民主選舉確實是推舉賢能的好辦法,但是江湖魚目混雜,也不能誰都可以插手風雲寨,萬一被奸詐之徒如莫軍師之流趁虛而入,哪不是毀滅風雲寨嗎?不行的話,我要設法阻攔,最好的辦法莫過于親自競選二當家,大不了以後再拱手相讓,即使如此,也不能讓風雲寨落入居心叵測的小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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