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陽之戰•佛緣 第三章 水月庵Ⅰ

作者 ︰ 孰不依

麻姑從荒破里弄逃出來,趁著月色深一腳淺一腳埋頭疾奔。除了咚咚的心跳,周圍萬賴俱寂,听不到任何聲音。路過莊戶人家,影子晃過青石路面,偶爾引得柴門犬吠。好在淨瓶公主已經熟睡,並不吵鬧,沒有人家起來亮燈查看,少了許多麻煩。

麻姑經常到江邊買一些日用雜物,對地形還算輕車熟路,雖然月夜朦朧,還是大致找對方向,逃到了江邊。此時天邊已經微微露出亮色,江中升起了濃濃的霧氣。

麻姑定了定神,鑽進船艙招呼一位船夫披衣起來,流淚道︰「俺得到消息,娘家遭了災,不知堂上二老是否安康。小女子心慌意亂,想回家看看。小女子娘家離這里不算遠,大哥幫幫忙,送我回娘家走一趟吧!」

船夫迷迷糊糊從夢鄉醒來,顯得十分困倦。船夫一臉的不高興,揉了揉眼楮,打量麻姑半天。然後伸伸懶腰,打個呵欠,待要回絕,卻又見不得麻姑哭哭啼啼急著要回娘家的模樣,心腸一軟,不太情願地點了頭,叫醒另一個船夫後,裹緊衣服,取篙撐船載了麻姑順江而下。

起篙沒多久,麻姑突然想︰「既然王室連王妃都不放過,一定也會派人來追殺我和公主。不行,得多長個心眼。順江而下跑得快,他們多半會懷疑我會向東走,不如……」想到此處,麻姑馬上改變主意,急道︰「大哥,走錯了,不是往下走,是往上走!」船夫一听就不樂意,搖頭道︰「唉,自己娘家的方向都記錯了,真是急昏頭了!」趕緊調轉船頭,逆江而上。

麻姑的小船走後,大霧散去,天色漸趨明朗。王室的追兵趕到江邊,大聲喝問江邊的船夫,「喂,開船的,剛才有沒有一個年輕女子坐船離去?」眾船夫見來者身穿甲衣,氣勢洶洶,自然不敢招惹,忙道︰「有,有,剛才有一個女子包了一艘船順江東去,大約一個多時辰了!」

那些船夫只看到船只走下水,卻不知道那艘船後來在大霧中逆江而上。王室護衛不相信船夫敢撒謊,同時覺得麻姑抱著小孩沿江東去順理成章,也就相信了船夫的話。

王室護衛擁上船,強迫數艘客船載著他們沿江而下搜尋追殺。追了半天卻沒有蹤影,還以為那艘船跑得太快,不斷催促船夫,一路追將下去。結果自然是南轅北轍,最後不得不走回頭路。

麻姑逆江而上,很快穿越霧區,愈走愈遠。站在船頭撐篙的船夫心中生疑,問麻姑道︰「小娘子,你娘家到底在哪里?」麻姑知道騙不過去,拿出王妃給她的金銀珠寶,對船夫一晃,「你等只管走,俺不少你們的銀子!」

船夫哪見過這些宮中的寶貝,驚得目瞪口呆,忘了撐船,小船在江中一瀉而下!麻姑大聲喝止,兩個船夫才醒過勁,連忙撐住船,回道︰「既如此,那小娘子只管吩咐,我們撐船就是了!」

兩個船夫一輩子沒有見過什麼奇珍異寶,但也多多少少知道這幾件首飾的價值。其中一人不禁心中生出歹意,瞟了眼麻姑的包袱,對另一人輕聲道︰「這女子孤身一人,帶著這些寶貝,我們不如……」做了砍殺的手勢。

麻姑在船艙見兩個船夫嘀咕,臉色不善,情知今日怕有凶險,驚出一頭冷汗。麻姑強壓心頭慌張,苦苦尋思計謀。想了半天,想出一個絕妙的辦法來。

麻姑拍著哭鬧的淨瓶,對兩位船夫大聲道︰「兩位大哥,小孩的尿布你們看到了嗎?」隨後放好襁褓,著急地打開包袱,翻動衣服,故意將衣物散得滿船都是。麻姑這樣做,是想表明包袱中除了尋常物品,已經沒有其他什麼貴重東西,勸告船夫不要做謀財害命的事。

半天,麻姑才在一個角落找到小孩尿布,長舒一口氣,擦擦額頭的汗水,對兩位船夫道︰「不勞兩位大哥幫忙,找到了,找到了!」一個船夫神色貪婪,並不留意那尿布,反將麻姑攤開的包袱掃了又掃,發現當中無甚值錢的東西,搖搖頭,臉上隱隱浮現失望神色,似是打消了劫財念頭。

另一名船夫做賊心虛,怕被麻姑看透心思,表情有些異樣,強裝笑臉,故著親熱,「小娘子真是好福氣,這小孩子看起來又漂亮又機靈,叫什麼名字呀?」

麻姑給淨瓶換了尿布,收拾包袱,隨口回話,「托大哥的福,這小孩叫淨瓶,出生沒多久呢!」

麻姑知道王妃給孩子取淨瓶這個名字,定是為了與先王前兩位公主妙顏、妙音截然區別,避免引起別人注意。即便是楚國王室,听到這個名字後,也不會明白她是楚莊王的女兒。所以自己就算實話實說,船夫又怎麼會明白孩子的身世呢?

傍晚時分,小船在江面泊定,船夫點了小小的油燈,拉了篷。另一名船夫在後艙燒了火,用鐵鼎罐煮大米飯,飯燜熟後,又換鍋子熬油,嘩啦啦炒了兩個青菜。一切齊全了,麻姑與兩船夫蹲在艙板上三兩碗填飽肚子。天色黑盡,船夫收拾碗盞,在艙板上攤開被蓋,把身體鑽進那個預先卷成一筒又冷又濕的硬棉被里,隨便扯幾句,呼呼入睡了。

麻姑找了個角落,打開自己的包袱,然後抱著小淨瓶呆呆坐著,江風夾雜著水氣吹在身上,更覺秋夜寒涼。麻姑望著江邊漁火,想著自己一葉孤舟飄零江上,孤苦伶仃,無依無助,不禁悲從中來。

過了幾日,小船入三峽、過夔門。麻姑感覺輕舟已經被縴夫拉出了楚國地界,便上船頭觀望。前方有一孤島四面環水,漂浮于大江之上。島上好象有一道觀,背靠山梁,嵌于絕壁。

麻姑不知該往哪里去,卻巧船夫又問自己娘家居于何處。走了這麼遠,再不告訴船夫一個確切的地點,只怕說不過去。麻姑一狠心,遙指孤島,對船夫道︰「俺娘家就在這島上,俺娘倆就在這里下船了!」

船夫奇道︰「你娘家也住得怪,住在孤島上,有點事多不方便!」麻姑不說話,船到岸邊後只管下了船,對船夫道︰「兩位大哥,這幾天辛苦了,這些首飾都給你們,謝謝兩位了!」兩位船夫收了首飾,咬了咬成色,拈了拈份量,喜不自勝,別過麻姑,順江而下回郢都去了。

麻姑背著包袱,抱著淨瓶,慢慢往山上走。走了半響,道觀的橫匾越來越清楚,上面題著「水月庵」三個字。或許這是最初的名字吧,因為現在看起來更像一座道觀。

走近敲門無人應聲,麻姑遲疑片刻,一使勁推開大門進去。這水月庵好似荒廢已久,結滿了蛛網塵灰。一路走下去,發現里面分為兩層︰

第一層分內外兩間,外間為拜殿,供著人面燕形的九天玄女像,時光剝蝕了九天玄女鮮麗的容顏,但依然可見羽翼飄逸,風神瀟灑;兩旁龕眉上飛天飄飄,拈花微笑,如果不是蒙著一層厚厚塵沙,一定可以重現當初的流光溢彩。里間是一洞石窟,數根石柱。殿內石器雕刻,殿外檐木彩繪,無不巧奪天工;尤其是柱頂幾件石雕,神靈活現,呼之欲出,實在令人稱絕。

穿過水月庵第一層進入第二層,眼界突然開闊。前面亭台樓閣星羅棋布,曲橋相接。四周古柏參天,池柳婆娑,山水樓台交相輝映。一道長長的鐵鏈板橋將這些亭台樓閣與第一層的拜殿、石窟連在一起。

再往後就是陡如刀削的山崖絕壁,隱隱有一些台階伸向半山腰的一處孤亭。

麻姑到了這里,雖然遠離楚國,仍是忐忑不安,怕有追兵趕來,惶惶然只管往高處去,不知不覺到了水月庵最高處的孤亭。麻姑憑欄眺望,只見山影綽綽,細霧蒙蒙,千里大江似一條白線,時隱時現。

麻姑觸景生情,突然動心,暗想︰「這個孤島四面環水,視野開闊,如有異常能夠及早發現,依托後山可以很快進山躲避,是避禍的好地方,不如就在島上隱居起來。」

麻姑在亭中歇息片刻,依舊心亂如麻,抱著哄著開始哭鬧的淨瓶公主,圍著孤亭走來走去,不經意間擦了擦孤亭背後的山壁。不想這一擦,山壁上的灰塵唰唰往下掉,一行閃光的大字凸現出來︰

「五百年後麻姑至此!」

麻姑陪感驚異,正在惶恐,那一行字漸漸隱去,一扇石門「吱吱」轉開。麻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心想這一切必是天意,今日到了這里,反正也是無路可去,不如隨遇而安吧!麻姑拿定主意,緊了緊包袱,摟著淨瓶閃進石門。進得石門後,石門「轟隆」一聲再次閉合!

洞中回響著自己孤獨的腳步聲,除此之外沒有絲毫動靜。麻姑感覺全身發冷,強壓心頭畏懼,緊緊護著淨瓶公主在洞中模索了一些時候,直到前方出現一片亮光。麻姑抹抹眼楮,發現前方竟然是一處洞天福地︰

四面都是壁立千丈的山頭,山頭上長著細小的斑竹,翠色逼人。除了剛才那條秘洞,周圍山徑陡直,苔痕布秀,進不來也出不去。這四面絕壁圍起來的洞天福地雖然不夠空曠,但足夠活動。粗粗看去,有一口古井,一汪深潭,一片茶園,兩座小院,幾間石屋。另外,還有數顆參天古樹,樹木蒼干虯枝、間有枯藤纏繞。如此而已。

「真是個隱居之地!老天爺保佑我們,我們就在此住下吧!」麻姑喜出望外,拍著啼哭不止的淨瓶輕輕言語。

麻姑走進右邊的一座小院,這是一個幽靜素雅的院子,院子雖然不大,卻拾綴得很潔淨。最讓麻姑激動的是,房間內床榻被褥一應俱全,好象知道麻姑母女會到來,早就做好了準備。麻姑放好包袱,抱著淨瓶出來,打量這個準備長期隱居的地方。

院子里有一架葡萄,葡萄架下有一處石頭圍成的魚缸,魚缸里幾條紅色小魚兒懶洋洋地慢慢游動。葡萄架邊,有一青石條案。一張好象剛剛還被人拂動過的古琴,靜靜地躺在條案上面。院門口還有幾顆婆羅樹,這種樹常生于巴陵一帶,麻姑小時候見過,不算陌生。這種樹甚為奇絕,樹下不生長凡草,樹上不棲息惡鳥,樹干高聳不亞于松柏,是名聞天下的君子樹。

婆羅旁邊還有幾顆大樹,結滿不知名的果子。樹下一口古井向上冒著熱氣。麻姑見到這些果子,才想起月復中饑渴,摘了幾枚果子放在掌心。麻姑不知道這種果子能否果月復,小心翼翼地往口中塞了一枚果子,咬了一小口先品嘗品嘗。這果子入口竟是甘甜無比,香沁心脾。等了許久,感覺沒有什麼特殊反應,就又吞下一枚。

半個時辰後,麻姑斷定這種果子絕無害處,便大膽地摘了一把,迫不及待地享用起來。末了,又盛了一瓢清水痛飲。這清水也非比尋常,味比玉液瓊漿。麻姑感覺月復中已飽,才擦擦嘴放下葫蘆瓢。試著伸了伸腰,只覺全身疲乏已經一掃而光。

麻姑一連嘗了十數枚果子,才想起哭啼的淨瓶公主,忙盛水喂淨瓶。淨瓶亦不客氣,「咕嚕咕嚕」竟然喝下去小半瓢清水,好象比女乃汁更甘甜。

對面還有一座小院。麻姑稍事歇息,來到對面的小院探看。這幾間石屋中沒有其他什麼特別的東西,只有一些印劍、圖策等物品。好在麻姑跟隨莊王妃也識了些字,拾起圖策細看,竟是九天玄女留下的一本《陽符經》!

正屋當中有幾尊九天玄女等神仙的塑像,栩栩如生,和藹的眼光仿佛注視著麻姑和淨瓶公主。看到這些物事,麻姑明白是九天玄女搭救了自己和淨瓶公主,抱著孩子跪地磕了幾個響頭,心中感激不盡。

出了小院,鄰近地方有一片封閉的茶園和一汪深潭,旁邊石壁上似乎刻著十幾幅茶技表演之類的畫像。麻姑看不出個所以然,也就沒有怎麼特別留意。

麻姑母女在洞中居住下來,一晃就是一年。洞府中沒有更多的食物,只能靠甘泉和奇果充饑,好在谷底的這些林木每個季節都有鮮果或干果成熟。但麻姑自己並不知道,這是九天玄女當年修仙的地方,她與淨瓶每日用以充饑的甘泉、奇果非比凡品,是仙家修煉時所服用的靈泉、仙果。麻姑與淨瓶在靈泉、仙果催持下,慢慢凝聚了一身仙風道骨。

麻姑帶著孩子,偶爾看看印劍、圖策等物品,也不知過了多少歲月,逐漸有了一些心得。淨瓶慢慢長大,聰明伶俐,麻姑悉心指點,教淨瓶識字練琴。

一天,淨瓶倚著麻姑翻看九天玄女留下的《陽符經》,問︰「娘,這是什麼呀?」麻姑撫模著淨瓶的小臉,微微笑道︰「這是上古神仙留下的降妖除魔的法術!」

淨瓶雙手托起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望著麻姑,好奇道︰「娘,什麼是妖魔呀?」

「這個,娘也說不太清楚!書上說妖魔,是精氣依托在萬物之上形成的。氣在內部擾亂,物就在外部變化。精氣消長升降,變化萬端,就會呈現出一些奇怪的東西來。書上說這些奇怪的東西,是可以用陽符經記載的辦法發現和對付的!」

淨瓶听得似懂非懂,沒有多問,跑到一邊玩去了。

麻姑對《陽符經》雖然有些心得,畢竟還是不甚了了,只能照本宣科。見淨瓶跑了,鋪開《陽符經》又仔細揣摩起來。這《陽符經》是幾張羊皮卷,好象也是個極其久遠的古本了,封面封底都沒有,書角都打了卷,當中還有缺頁。

總的來說,《陽符經》是九天玄女的一本兵書。當年黃帝與蚩尤戰于涿鹿,就是靠這本《陽符經》點破迷津。九天玄女

兵法,設九陣,置八門,陣內布置三奇六儀,制陰陽二遁,演習變化,成為一千八百陣,名叫「天一遁甲」陣。黃帝後來又得到昆吾劍、夔皮鼓和雷神鼓槌,大大增加了「天一遁甲」陣的威力,終于擊敗蚩尤,鼎定中原。

麻姑心弛神往,沉浸在那些遠古傳說之中,眼前浮現出黃帝與蚩尤惡戰的景象來,好象身臨其境,一切都是那麼地清晰、真實。

等到麻姑回過神來,淨瓶卻沒了蹤影,慌得麻姑趕緊呼喚。麻姑與淨瓶雖非親生母女,這些年相依為命卻也是骨肉連心。麻姑听不到淨瓶的聲音,站起來到處尋找。院中遍尋不見,心中著急起來,「是不是循著入洞的小徑溜出去了?」

想到這里,麻姑吃了一驚,這孩子要跑了出去,弄不好會惹上麻煩!

麻姑趕緊從小徑追出去,果然在小徑盡頭看到淨瓶漲紅了小臉,在推那道石門!淨瓶見麻姑過來,喘著粗氣招喚︰「娘,過來幫忙把這門推開吧!」

麻姑停下腳步,搖搖頭,生氣地道︰「咳,這孩子,淨淘氣!」麻姑擦了擦剛才驚出的冷汗,上前拉開孩子︰「瓶兒,別淘氣,這麼厚的石門,怎麼能推得開?跟娘回去!」淨瓶一听,一臉委屈,撅著小嘴,極不情願地被麻姑拉著往回走。

正在這時,外面的孤亭似乎有人上來。麻姑忙向淨瓶「噓」了一聲,作了個不要講話的手勢,貼在門邊听外面的動靜。

石門外好象有兩個人。一人邊走邊嘟噥︰「莊王妃被賜毒酒,死了好多年了,還讓我們到處追殺那個奴婢,說是到了巴蜀一帶,這方圓數千里,到那里找去?沒準早就喂了魚!」

另一個接口道︰「哼,你知道什麼,听說第一撥緝拿奴婢的護衛莫明其妙地遭了毒手,只怕這件事蹊蹺得很,我們還是謹慎點好!」

「咳,那項雄奉楚王之命毒死王妃,被任命為卜尹,成了掌管佔卜的大官。就他升官發財,其他人都成了墊背,可恨!」兩人嘀嘀咕咕,聲音慢慢小了下來。

當年離開荒院時,麻姑意識到莊王妃凶多吉少,但心猶僥幸,沒敢想王妃真的會誤了性命。如今被楚宮衛士證實莊王妃命歸黃泉,心中自然非常悲痛。淨瓶見麻姑流下眼淚,輕輕地問︰「娘,怎麼啦?」麻姑擺擺手,不讓淨瓶說話。

過了半晌,外門兩個人下了孤亭,似乎走遠了。麻姑才對淨瓶說︰「這兩個人是楚王宮中的人,他們是來抓我們的,都是壞人。除了楚莊王,楚宮中沒一個好人!」末了,麻姑又道︰「原來奉命毒死王妃的人叫項雄,這是我們的大仇人,瓶兒你可要記住了!」自此,淨瓶就對楚世家埋下了厭惡的情緒。

麻姑怕淨瓶今後還會偷偷模模地跑出來,就對淨瓶說︰「外面可能還會有楚宮的人來抓我們,我們要把這個石門堵緊些,千萬不能讓他們鑽進來!」然後搬了一些大石塊堵在門邊。

麻姑這樣做,當然是為了防止外人闖進來,但更主要的還是為了防止淨瓶溜出去,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風險。不過,這種想法不能流露出來讓淨瓶知曉。

淨瓶跟麻姑回到院中,突然問道︰「娘,他們為什麼要抓我們呀?」麻姑停了腳步,看了看淨瓶,想了半天,把王妃的事對淨瓶緩緩講了一遍。然後說︰「娘就是王妃身邊的人,楚王宮要把王妃身邊的人斬盡殺絕,娘只好從楚國偷偷逃了出來。所以他們千方百計要抓我們回去。」

但對于淨瓶就是王妃的女兒這件事實,麻姑話到嘴邊卻又吞了回去,只是督促淨瓶好好識字念書,不管淨瓶如何問來問去,始終不曾點破這層關系。

不過,如果淨瓶窮追不舍地問下去,麻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能瞞多久。更讓麻姑揪心的是,如果淨瓶知道自己不是她的親娘,也不知她能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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