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陽之戰•佛緣 第四章 菩提心Ⅱ

作者 ︰ 孰不依

古鎮上敲過頭更鼓,兩人輕輕起身,換了夜行衣,以青紗蒙面,悄悄推開窗,偷偷馭劍疾飛而去。縣城距古鎮並不遙遠,不多時候兩人到了縣城上空,找個僻靜的地方落了下來。

這青衣縣位于成都西南一帶,境內丘陵起伏,河渠縱橫,物產豐饒,端的是天府之國。在一輪明月映照下,即便是深夜時分,仍舊掩不住山靈水秀的氣息。城外青衣江在夜色籠罩下,滔滔江水「嘩嘩嘩嘩」地奔流不息,與遠處若隱若現、無言袖手的蒙山一動一靜,天設地對。

兩人進了城,打量四周環境,沿著房前檐下蛇形疾行。突然,一道身影在前方一處大戶人家院落一閃而沒。這道身影引起了麻姑的注意。麻姑輕輕拉了一下淨瓶的衣袖,做了個兩側包抄的手勢,從兩邊偷偷地掩過去。

在大戶人家院落外牆下,站著一個身著破舊道袍、長相怪異的人。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張麻紙,然後一手拿著麻紙,一手握了一把剪刀,三下五除二剪出一張紙做的狐狸。怪人收起刀剪,一手拎著剛剪好的紙狐狸,一手豎掌于胸前,口中默默念咒,片刻,輕喝一聲「疾!」祭出紙狐狸。

那紙狐狸在空中翻了幾翻,被山野之間的夜風吹送,像風中落葉一般冉冉飄移。紙狐狸越過牆頭,迅速變形漲大,好象成了一只活生生的妖狐!妖狐著地,就勢一縱,撲開虛掩的門窗,進了大戶人家的內院。

淨瓶看了半天,算是明白了︰「原來,這怪人是用妖法將剪紙變為狐狸精,讓百姓驚擾不安!」正想沖出房檐喝斥,那怪人已經騰空而起,朝「上里古鎮」飛去了!

怪人離去沒有多久,大院內就響起了紛雜的驚叫聲,「啊!有妖怪,妖怪來了!」各個房間一盞一盞亮起了燈。一眾人趕緊披上衣服,推開門出來詢問︰「妖怪在哪里?」

一個驚魂未定的小姑娘,哭哭泣泣地道︰「我剛才正在睡夢之中,感到有什麼東西添我的臉。醒來一看,天哪,竟然是一只白狐狸!毛絨絨的爪子搭在床沿上,張著嘴、哈著氣,兩只眼楮綠幽幽的盯著我,嚇死我了!」

東家是個大胖子,狠狠跺跺腳,罵罵咧咧,「狗日的狐狸精!敢到老子的院子里撒野,看老子明天不找人整死這畜牲!」

整條街道的燈光都亮了起來,不少人陸陸續續聚過來。周圍人聲鼎沸,議論紛紛,舉著一堆火把,幫這大戶人家到處尋找。找了半天,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折騰了半夜,只得慢慢散去。

這大戶人家胖胖的主人一通詛咒大罵,發泄之後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好招呼大家回了屋各自歇息去了。

麻姑早就看見了淨瓶藏身之處,向淨瓶招了招手。淨瓶趕過來,低語︰「剛才,我正要動手,那怪人倒先飛走了!」

麻姑一擺手,道︰「不用急,我知道這個人了,一定就是白天見到的哪個驅邪治病的怪人。明天再看看他耍什麼把戲。走,我們先回去吧!」

第二天,麻姑與淨瓶早早趕到青衣縣,料想那怪人必定到大戶人家兜售符紙,騙取錢財,便在對面一家茶舍歇腳,等待好戲登場。

大戶人家門口早就擠滿了人,七嘴八舌地議論昨晚的事,沒有多長時間就傳得玄乎其玄了。說那妖狐變成英俊小生勾引府中丫頭,被丫頭識破,將妖狐砸回原形,結果妖狐變成一道青煙溜了。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不多時,街道那一端出現了一個身影。那個身穿破道袍,柱著布幔竹竿的怪人終于現身了。那竹桿上的布條在風中飄舞,撲撲作響,「驅邪治病」四個大字格外醒目。大戶人家門口那一大堆人顯然听到了那個怪人的高聲吆喝,都側身觀望。眾人怔了一下,開始有人指指點點,輕聲嘀咕︰「這個人好象就是那個法力高強,驅邪除魔的道人!」

大戶人家自然是心中欣喜,胖胖的主人忙迎上前招呼,「道長,道長,過來,過來,這邊有請!」那怪人走過來,裝模作樣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番,對胖主人道︰「我看主人家臉色不大好,這院子里妖氣重得很。今天虧了有我,還能夠幫點忙。要是我晚來兩天,你家還會出大事的。你莫要不信!」

「我信,我信!你老人家法力高強,斬妖除魔在行得很,我們早就曉得了。今天,就麻煩道長大顯身手了!錢嘛,肯定少不了道長的,要少了一分錢那就是個龜兒子!」

胖子一頓連吹帶捧,那怪人居然有點飄飄然起來,一邊從口袋中掏符紙,一邊很慷慨地說︰「除不了妖怪,我一個錢也不要!在江湖上混,講的就是一個誠信,是不是?」

淨瓶拽著麻姑已經鑽進人群,站到怪人面前,開口對那怪人搶白。「喲,道長,我看你今天生意好得很,一大早就開張了!昨晚熬到深更半夜是不是太辛苦了?偷偷模模地到縣城轉了一大圈,現在眼圈還是黑的,眼楮都睜不開,真不容易。你剪的紙狐狸像真的一樣,今天給我剪一張,怎麼樣?」

怪人被突然冒出來的淨瓶母女嚇了一跳,听了淨瓶的話,臉色突然一變,憤然道︰「那里來的野丫頭,胡說八道什麼東西!」眾人也不明究里,問︰「剪什麼紙狐狸?你這女女圭女圭是從哪兒鑽出來的?瞎扯啥子嘛!」

「這個道長本事大得很,剪的紙狐狸會變成妖怪。大家要不信,讓他翻開口袋看看,是不是有麻紙、刀剪!」淨瓶閃著長長的睫毛,眸子里映著一絲譏諷。那怪人正要掩飾,不料麻姑早搶先一步,一劍劃破了那怪人的口袋,剪刀「鐺」的一聲掉到地上,麻紙飛得滿天都是。

眾人見小姑娘說得極準,不禁嘩然!麻姑又道︰「這道士的法術過了時辰就會失效,你們到院里好好找找,看看有沒有紙狐狸!」

眾人將信將疑,涌進院子仔細搜索,果然從雜草叢中找出一張紙狐狸。「難道妖狐真是紙狐狸變出來的?」眾人心懷疑慮。

淨瓶靈機一動,「你們看看紙狐狸是不是用地上的麻紙剪出來的?」眾人聞言,撿起從怪人口袋飄落地上的麻紙,反復對照,紙狐狸果然是用那種麻紙剪成的,色澤、厚薄完全一樣!

那怪人一看今天要壞事,撥腿要逃,只是哪里來得及,早被眾人擁上前扭住。胖主人差點被騙,心中窩氣,破口大罵起來,「這個龜兒子,原來是騙子!敢來害老子,哄老子,還想騙老子的錢,看你今天跑不跑得月兌!老子非把你整進大牢里去不可,格老子!」

胖子指使著眾人扭住道人,一群人推推搡搡把這個怪人送往縣衙去了。淨瓶與麻姑一起,也跟在後面到了縣衙。

眾人七彎八拐,到了青衣縣縣衙。縣衙門口有一面大鼓,胖主人拿起鼓架上的鼓槌就敲。「咚咚咚」,聲音響徹全城。衙役打開大門,一眾人不待分說涌進大堂。

大堂上方有一高台,高台上是三尺法案,案上左手邊是令箭架,右手邊是筆墨硯台之類東西。衙內院落開闊幽靜,氣氛倒也肅穆森嚴。

縣令從東花廳轉出來,在法案上首的蒲團上落座。主簿遞上一盞茶,縣令端起茶盞,呷了一口茶,慢慢開口道︰「下方何人?何事擂鼓?」

那大戶人家的胖主人上前道「老爺,這幾日城里鬧妖怪,都是這個道人干的好事。今天多虧兩位女俠仗義出手,才揭穿這個道人的假把戲,望老爺作主,嚴懲奸人!」

「哦!」這個縣令一听,大感興趣,兩眼一亮,不由得好好打量起階下的怪人來。縣令一拍驚堂木,指著那怪人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那怪人臉不變色,漫不經心地道︰「哀章!」「何方人氏?」「蜀郡梓橦!」「為何惑亂民間?」「掙幾個稀飯錢。總得要吃飯是不是?」

縣令瞪圓了眼,拍著法案,抽了抽鼻子,大罵道︰「你這個哀章倒是掙稀飯錢,告狀的把縣衙門坎都踢爛了,害得老爺我整天提心吊膽,听到老百姓擂鼓本老爺就打哆嗦。這幾天城里狐狸精鬧事,是不是你搞的鬼?」「是,是,是!都是我干的,行了吧?」哀章一臉不耐煩。

「那你是認罪了?」縣令瞪著哀章道。「好漢一人做事一人當,干嘛不認?」哀章有氣無力,呵欠連天,嘟噥了一聲。

「那好嘛,這樣也免得麻煩,就簽字劃押嘛!」縣令吩咐主簿擲下供狀,哀章很爽快地按了手印,被衙役押進大牢去了。眾人見哀章被押進大牢,出了一口惡氣,對淨瓶和麻姑千恩萬謝,興高采烈地各自散去。

這個哀章被關進大牢,仍舊若無其事。衙役們氣不過,想鞭打哀章一頓。不想鞭子下去,這哀章沒事,旁邊的其他衙役倒是哀叫連天。眾衙役這才知道怪人了得,將這頓鞭笞轉移到了伙計們身上,只得罷手。

衙役們看這怪人不好對付,又想了個辦法,停了哀章的飲食。但多日下來,哀章只是在牢中打坐,並不在乎。縣令和衙役們無計可施,不知如何是好。不久,這哀章竟然從大牢中逃之夭夭,不告去向。

縣令犯了愁,知道上里古鎮住著兩位女俠,忙差人請來。

麻姑與淨瓶趕到縣衙牢房查看,現場沒有任何破門撬窗的跡象,多半是土循而去。麻姑頗感納悶,猛地想起那晚在墳場遇到的修煉魔功的怪人,當時似乎也是施展土循術逃走,這哀章是不是那怪物?

麻姑與淨瓶對視一眼,面色一沉,這才感到對付怪道人只怕有點棘手。「但願不是同一個人吧!」麻姑暗自祈禱。

縣令知道哀章厲害,心里發虛,怕兩位女俠一走,怪道人會回來找自己算賬。湊上來道︰「兩位女俠,這哀章是地地道道的惡賊,得想個辦法,破了他的法術才好。否則,只怕還會禍害當地百姓!兩位女俠不可坐視不理!」淨瓶瞪了縣令一眼︰「有本事你自己逮去吧!」縣令被嗆得不敢吱聲,只好退在一旁。

麻姑揮了揮手,讓縣令過來︰「如今之計,只得麻煩父母官了。城里多布眼線,幾時發現那怪道人,便來喚我們。看來我們也只好在城里再停留幾日了!」

縣令想想也只能如此,便應承下來,在驛舍安排兩個房間讓麻姑娘倆住下,然後布置人手四處巡查。

時間過了三五日,全城四處搜索卻始終沒有蹤影。淨瓶閑極無聊,四處瞎逛,中午時分,見到一個背著大紅葫蘆的老道長遠遠走來。淨瓶一看樂了,「送我青芙的那個老道長回來了!」忙迎出門去,「道長,道長,過來,過來,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

那老道人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看看周邊無人,對淨瓶道︰「來,來,來,老夫告訴你一個秘密,中午等你師父睡了,我帶你去看一出好戲。如何?」「什麼師父,那是我娘!」淨瓶不高興地對老道人說。老道長愣了一下,「你娘?好,就算是你娘吧!不過等會兒還是不打擾你娘才好!」

老道人胡言亂語,似乎對淨瓶娘親有些不敬。淨瓶雖然很不舒服,但是對偷偷模模溜出去看稀希事還是頗感興趣,便對老道人道︰「好,我發誓,保證不跟我娘說!」

吃過午飯,淨瓶趁麻姑不注意,悄悄跑出來,在城外找到老道長。老道長帶著淨瓶來到縣城西面的一個大水塘,輕輕對淨瓶道︰「等一會,只要有人在水塘邊拋紙符,你就喊‘上天有令,誅黃龍者死’,一定好玩!」「好,我知道了!」淨瓶有點緊張,又覺有趣。兩人在水塘旁邊隱藏下來。

剛過了正午,忽然有一片黑雲,從西慢慢地飄來,緩緩降到水塘邊。一個道士從雲中走出來。

「原來是哀章!」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淨瓶輕聲驚呼了一聲,沒想到找來找去,哀章跑到這里來了。

哀章站在塘邊,從袖子里取出幾張墨色符紙扔到塘中,片刻池水全部干涸。一條黃龍緊貼著塘底,俯臥在泥沙之中,驚恐地向岸上張望。

淨瓶立即大聲喊道︰「上天有命,誅黃龍者死!」喊完,池水突然漲了起來,迅速涌滿了大水塘。哀章吃了一驚,以為有神人在此,趕緊騰空而起,可在空中向四周了望,卻沒有發現一個人影,只得干生氣一通。

哀章降下雲頭,又從袖中取出幾張紅字符投到塘中,池水又干了。淨瓶又尖聲大喊,喊法和剛才一樣。池水一會就又涌了上來。

哀章被淨瓶弄得神經錯亂,氣炸了肺,大叫道︰「老子花費了十年的功夫才找到這條龍,是哪位高人,為啥子非要救這個異類不可?」

淨瓶抿著嘴忍住笑,不吱聲,只要哀章一拋符紙就大喊一聲。哀章火了,一把取出十多張紅色符紙向空中拋去,紅符全都化成紅雲,紅雲落到塘中,池水再一次枯竭。淨瓶照樣再高喊一次,池水再一次溢滿。

哀章癱坐在水塘邊,一張怪臉氣得一會青一會紫,嘴里喘著粗氣,有氣無力地道︰「是何方神聖?為何與晚輩為難,請現身一見!」

那老道長見哀章泄了氣,不再扔紙符,便一拉淨瓶,「好了,我們出來會會他!」兩人從藏身之處騰空而起,落在水塘邊。

哀章猛地看見那位老道長,臉色驟變,顯然是吃了一驚,趕緊站起來,訕訕道︰「原來是赤松子前輩,怪不得晚輩看不破前輩的障眼法!晚輩又沒有得罪您老

人家,為啥子要跟晚輩做難呢?」

赤松子哈哈一笑,「老夫還犯不著與你小子為難,只是這條黃龍命不當絕。再說也不只是我要救那畜牲,要不是這個丫頭有好生之德,這黃龍只怕也救不了!」

淨瓶早已忍耐不住,對哀章喝道︰「你這惡賊,從大牢里逃出來,原來是要迫害這條黃龍,還不趕緊回去投案自首!」

哀章斜眼瞟著淨瓶,「哼」了一聲,火呲呲地道了一句,「不奉陪了!」撥起那桿布幔竹桿一拋,順勢一躍,跳上竹桿迅疾飛走了。淨瓶想要去追,赤松子拉了淨瓶一把︰「算了,算了,由他去吧!」

片刻,一條黃龍從大水塘中騰空而起,變作人形。黃龍對赤松子連連作揖︰「在下黃石公,謝過道長。這次全仗您老救了我,不然的話我已經死在那道士手上了!實在是感恩戴德,不知該如何感謝!」

淨瓶調皮,眨眨眼,搶先說道︰「嗯,好說,好說。我們需要您老的時候,您給我們辦一件事就行,保證是能辦到的事兒!」

黃石公沒想到淨瓶提出的要求如此簡單,叩謝︰「一定照辦!」黃石公從身上揭下一片龍鱗,對淨瓶道︰「他日如有差遣,就以此龍鱗為憑吧!」言訖,就又潛回塘底去了。

那片飄過來的龍鱗,在太陽反射下看起來五彩斑斕。淨瓶接住,十分喜愛,也不問赤松子是否願意,就收進了自己袖中。

赤松子故意道︰「喂,小丫頭,那黃石公好象是老夫救的吧!」哪想淨瓶不僅不買賬,還沒好氣地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赤松子呀,是不是怕了那壞蛋哀章,這麼輕易就讓他走了?這片龍鱗本姑娘替你收了!」

赤松子苦笑著搖搖頭,「我這種輩份怎麼可以去跟哀章計較?這片龍鱗呢,就算轉送給你這刁鑽古怪的小丫頭了!」

淨瓶轉了一個心思,道︰「你不與哀章計較是不是?那好,您老告訴我,怎麼能捉住他,不讓他用隱形術循逃?」赤松子哈哈一笑︰「這還不簡單,抓住他,只要在他身上蓋上縣衙的大印就行了,保管他就逃不了啦!不過……」

赤松子發現自己說漏了天機,一怔,忙停住笑聲︰「此人罪不至死,不可做得太過。老夫听菩薩經常嘮叨,什麼‘上求佛道、下化眾生,是謂菩提心’。咳,凡事起個善心、留個余地,得饒人處且饒人,還是不要傷了哀章的性命才好!」

說完,赤松子突然想起什麼,轉過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淨瓶︰「丫頭,老夫說得對吧?」

淨瓶被赤松子的奇怪眼神盯得很不自然,道︰「我怎麼知道前輩說得對不對!」

赤松子哈哈大笑︰「丫頭,我們前世還踫過幾面,那時我們也就是個平輩。這輩子我佔了便宜,倒成了前輩。你是想不起來了,總有一天你知道老夫說的不差!」

淨瓶告別赤松子回到驛舍,麻姑正在著急,向驛丞打听這丫頭去了哪里。見淨瓶回來,不禁伸手就要一巴掌抽過去。不過一只手剛剛伸出,便停在空中。淨瓶見麻姑氣得臉都變了色,也不免緊張,嚇得傻站在一旁。

「罷了,罷了!」麻姑臉色稍緩過來,收回手,問︰「到那里去了?」「我跟赤松子老前輩去抓哀章去了!」淨瓶怯怯地回答。

麻姑一听,瞪大了眼,急問︰「赤松子?你見到赤松子了?哀章抓住了嗎?」「娘,前幾日那個背大葫蘆的老道長就是赤松子,還是哀章說破的呢。赤松子說哀章罪不至死,放那惡賊跑了!」「赤松子還說了什麼?」麻姑又追問一句,淨瓶想了想,道︰「沒了!」

這赤松子是老神仙,麻姑自然知道,可惜只聞其名未見其人。得知那個腰掛酒葫蘆的道人就是赤松子,麻姑隱隱擔心當年在郢都土地祠內遇到的道人也是赤松子。如果真的這樣,那赤松子一定是知道淨瓶生世的。所以,麻姑才著急追問。

听了淨瓶的回答,麻姑知道赤松子並未點破淨瓶生世,也就松了一口氣,道︰「回房歇息去吧!以後不要隨便亂跑,出去要跟娘說一聲!」

第二天,縣令得到衙役稟報,說發現了哀章的行蹤。縣令大喜,差人來通報麻姑與淨瓶,而後點齊人手兵分數路去捉拿哀章。

那哀章也許是感到縣令拿他沒什麼辦法,並不把衙役們放在眼里,居然毫不在意,敝門開窗呼呼大睡。哪知淨瓶已從赤松子那里找到訣竅,叫人拎著大印一起趕到。到了哀章的居處,眾人一涌而上,將其捆綁起來,按著哀章就在他身上蓋上幾個大印,然後鞭打哀章。

法力高深的煉丹士,往往能夠掙月兌玉石靈力的束縛。但這哀章此時道法還不夠精通,被大印的靈力鎮壓,法術不能施展,被一頓猛湊打得號啕大叫!哀章知道衙役們得到了高人指點,才能破了自己的法術,連忙跪下向縣令求饒。

淨瓶見哀章被一陣棍棒打得鮮血淋淋,半條命進了鬼門關,突然想起赤松子的話,心中有點不忍,對麻姑道︰「這惡賊雖然騙人錢財,拿妖法害人,但畢竟沒有傷人性命。不如讓他受些痛楚,驅逐他方就是了!」麻姑想想說得有理,勸縣令道︰「大人,這人罪不至死,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縣令心想這怪道人的法術已經被破,心中也不發怵了,不如送個順水人情。指著哀章喝斥道︰「看在兩位女俠的份上,今日便放了你。今後如敢再犯,兩位女俠定不饒你!」

縣令留了一個心眼,怕今後對付不了這怪道人,有意拉上麻姑和淨瓶,叫哀章把賬記到兩位女俠頭上。麻姑與淨瓶當然明白縣令的心思,不過兩人並不畏懼哀章,也就不願計較。

但是那個哀章,難道就此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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