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陽之戰•佛緣 第五章 郢縣祭母Ⅱ

作者 ︰ 孰不依

過了一些時候,淨瓶有些憋不住了,就問麻姑︰「娘跟王妃一齊生活三年,吃了不少苦,感情還那麼深厚?就一點也不曾埋怨過王妃嗎?」麻姑一怔︰「你怎麼問這個?」「我是想娘為什麼要去祭拜王妃!」

麻姑一听,明白淨瓶還沒有從昨天的話中嗑出味來,不禁有點著急,就回了一句︰「瓶兒,你就不關心王妃那個孩子?」

說完這句話,麻姑又有點後悔,擔心淨瓶察覺到自己就是王妃的孩子。

「孩子?就是那個孕三年而生的孩子?」淨瓶琢磨著這句話,還是沒有想到自己就是那個孩子,反而以為要到郢縣找王妃的後人。

風聲從麻姑耳後呼呼而過,大鵬馱著她倆迅速飛越崇山峻嶺。眼皮底下森林蒼蒼,大河爭流,瓖嵌在荊襄地面上的江河湖泊如同一串串明珠項鏈,閃閃發光。

麻姑看著變幻無窮的景物奇觀,緊鎖眉頭暗自思索,該如何面對淨瓶知曉真相那一刻。

淨瓶此時也是望著雲海奇峰浮想聯翩,心想王妃那孩子該是如何艱難。聯想到自己,忽然感覺自己是如此幸福,自小有親娘相伴,比那孩子不知幸運了多少倍!

淨瓶情不自禁地對麻姑道︰「王妃那孩子真可憐,自小沒了親娘,也不知現在怎樣了?」

麻姑見淨瓶還不開竅,思前想後,覺得必須讓淨瓶心理上有所準備,便貿然回了一句︰「瓶兒,如果你不是娘的孩子,而是王妃的孩子,該怎樣去獨自生活?」

淨瓶被麻姑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問呆了,「娘,如果我是那孩子,我還真沒有想過該怎麼辦!」淨瓶回味著麻姑的話,突然覺得心頭有點堵,十五只桶打水七上八下,生出一些極其壓抑的感覺。

那大鵬已經飛了數個時辰,麻姑定楮向下邊瞭望,感到周圍的地形似乎有些熟悉了,就讓大鵬圍繞這一片地方盤旋了幾圈。確定就是楚國郢都所在,才讓大鵬到了城外一處山丘上降落下來。

其實,楚國滅亡後,郢都早成荒堆,後又被秦庭置為郢縣。麻姑在青衣縣時就已經從店小二口中知道這些,只是兩百年前留下的印象絕非一時半時可以改得過來。所以麻姑到了郢縣上空,剛開始不敢肯定,遲疑了半天才降落下來。

傍晚時分,兩人從城外慢慢來到城內,找了一家旅舍住下。略作收拾,便下樓喚來店小二,點了兩個菜,吃過晚飯。麻姑對當年的情景記憶猶新,有種濃濃的懷舊情結,吃完飯就拉著淨瓶到處走走。

麻姑照著當年記憶,一路朝王宮方向走去。約模走了半個時辰,卻未見王宮蹤影,不禁心中犯疑,便向一位當地老人打探。

那名老者看來已經七十有余,須眉皓首,像一個不甘寂寞的人。見有人向他打听當年楚宮故事,自然來了興致。一捋胡須,微微笑道︰「要問當年楚宮軼事,你們算是問對人了。我家世代祖居于此,王室的事情還知道不少。不錯,以前這就是楚宮舊地。始皇帝統一六國,楚王宮毀于戰火,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要說楚國的鼎盛時期,自然是楚莊王時代。楚莊王文治武功都頗有成就。晚年為了替大臣申無畏報仇,興兵伐宋,戰而無功,郁郁寡歡。莊王微服私訪,結識了一名才藝雙絕的風塵女子,後納為王妃。不料王妃福淺,不久莊王薨逝,撒手而去。」

老者談興甚濃,吞了口唾沫接著嘮叨︰「莊王一去,王妃就被王室視為禍端,禁閉在荒村深院。過了大約十年,這王妃卻生下一個女嬰。王妃擔心公主受到王室迫害,就讓自己的奴婢抱著孩子逃走了。自己飲下楚共王賜的毒酒,追隨莊王去了……」

那老者只管滔滔不絕地講述自己所知道的陳年舊事,全然不顧兩位听眾的臉色。淨瓶越听越不對勁,臉色隨著老者的講述變得忽青忽紫,驚疑不定。

淨瓶咬著嘴唇,噙著眼淚,全身微微發顫。先勉強忍了一會,後來實在忍無可忍,終于大喝一聲︰「不要講了!不要胡說!」

老者被淨瓶的喝斥嚇了一跳,忙表白道︰「姑娘,老夫哪里講錯了嗎?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的,不信你再去問問?那奴婢抱著公主逃走後,王室還派了不少人去追殺她們。莊王妃被賜死後,就葬于龍山,但沒有進入王室陵園,只是一座荒丘。你們要是上山找,沒準還可以找到王妃的孤墳。」

淨瓶眼角的淚水已經流了下來,尖聲叫道︰「叫你別說了,沒听見嗎?」一拍劍鞘,「嘩啦啦」一陣亂響。老者一緊張,趕緊收了口,悄悄地向後退了兩步,然後扭頭拐進小巷溜了。

「瓶兒終于悟出點眉目了!」麻姑看著淨瓶這般模樣,心中既難受,又感到一種解月兌。因為自己恐怕永遠不敢揭露真相,讓這名老者說出來,自己倒也輕松了許多。

麻姑強打精神,緩緩對淨瓶道︰「瓶兒,你先靜一靜!」

淨瓶猛地拽過麻姑的手,睜大眼楮,急促道︰「娘,這個老漢是不是淨瞎扯?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不是公主,對不對?」

麻姑默然許久,不肯說話。淨瓶眼角噙滿淚水,使勁搖著麻姑的胳臂,痛泣道︰「娘,你怎麼不說話呀?」

麻姑長嘆一聲,將目光移開,戚然道︰「娘不能再瞞著你了。瓶兒,那位老人家說的話都是真的。你就是王妃的孩子,楚莊王的女兒。」

麻姑停了停,黯然道︰「你想想赤松子老前輩是不是曾經對你說過什麼?娘這幾天不是也向你暗示過孩子的事嗎?這件事你遲早是應該知道的。娘想瞞你也是瞞不住的,對不起王妃!」

麻姑一邊說一邊拉著淨瓶的手,淚水奪眶而出。

淨瓶自小就把麻姑當成親娘,何曾想過其他?今日冒出這麼一些聞所未聞的事,如何能夠接受得了?雖說赤松子和娘親都曾經說過一些稀希古怪的話,但自己一直未曾領悟。現在回想起來才明白,自己的反應竟然是那麼遲鈍!

淨瓶的頭腦一片茫然,甩開手,抱著頭坐在大石頭上,心如亂麻,不知如何才好!自己多少年來一直管麻姑叫娘,今後怎麼辦?那楚宮如此可惡,逼死了自己的親娘,這筆帳找誰算去?自己以前還覺得有麻姑這個親娘,心里很踏實,原來自己一直就是個孤兒,這心中怎麼就突然空落落、酸澀澀的?

淨瓶越想越恨,一腔怒火都集中到楚王室身上,猛然撥出劍來,向旁邊柳樹就是一劍︰「楚宮,楚宮,害我如此,可惡!」

麻姑在旁邊流著淚,也沒有阻攔。那柳樹受淨瓶激憤之際的凌厲一劍,已然被攔腰斬斷,只是過了半晌,才呼啦啦地倒了下來。

好在淨瓶畢竟是仙風道骨,見識寬廣,一個時辰之後就慢慢鎮定下來。淨瓶恍惚在這一個時辰之間,突然又長大了許多,容顏為之一變,眼神竟透出許多滄桑之態。

淨瓶站起身來,毅然決然對麻姑道︰「娘,我已經叫娘很多年了,改不了口,也不該改口。我自小跟娘一起,娘雖然沒有生我,卻養育我長大,娘的養育之恩,淨瓶永志不忘。過去您是俺娘,今後還是我娘!」

麻姑听了,心中一暖,「瓶兒,娘也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咱娘倆一定要好好過日子,讓王妃地下瞑目,你記住了嗎?」

淨瓶此時才真切地感受到什麼叫相依為命,忍不住撲上來抱住麻姑,母女倆相對痛哭。

當晚回到旅舍,娘倆又徹夜嘮叨,如同當年王妃與麻姑一樣,一會笑一會哭,直到天明。

麻姑母女早早出了門。淨瓶到附近攤鋪買了一些祭祀之物,按照昨晚老者的指點,出城門,向龍山而去,去看望自己生下來不久便已訣別的親娘。

龍山由北而南,綿亙三十余里,勢如群龍騰舞,千騎競發,雄偉幽深之極。可惜登上龍山之巔,四周樹木雖然蔥蘢,但古冢荒墳數百座散亂不堪,大煞風景。

荒丘上到處是腐木的臭味,敗草的氣息。墳塋上插著的那些零落紙幡在風中飄舞,顫顫抖動,發出一陣陣異響。

這眾多荒冢哪一座是王妃的墳塋?淨瓶和麻姑難以辨認,都有點束手無策,只得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標志和特征可供甄別。找來找去,終究沒有什麼好辦法。淨瓶不免著急,兩行清淚流下來,心中陪感憂傷。

「難道到了這里,連母親的墳塋都見不到嗎?」淨瓶跪了下來,對著那片墳塋祈禱︰「母親,女兒今天看你來了,如果您老人家地下有靈,就給女兒一些指示吧!」淨瓶跪在地上反復祈禱,淚流滿面。

麻姑看著淨瓶這樣執著,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絕望的時候,麻姑突然看到旁邊一座孤墳慢慢泛起一陣佛光,趕緊拉淨瓶起來,道︰「瓶兒,你看,佛光!這道佛光我太熟悉了。當年我給你娘煮河蚌時,其中一個河蚌自動爆裂,浮現出一顆帶有佛像的寶珠。這道佛光就是那顆佛珠發出來的,那座墳塋一定是王妃的!」

麻姑一邊說,一邊抹眼淚。那道佛光越來越強,最後,一顆佛珠從墳塋中升騰而出,浮在墳塋上空不再上升。淨瓶听說那就是母親的墳塋,忙拉著麻姑趕了過去。

墳塋上的野草開著藍色的碎花,兩只白蝴蝶寂寞地飛著。兩人找了一塊大青石橫在墳前,擺上水果,點上香。淨瓶斟上一杯清酒,圍著墳塋慢慢灑了一圈,臉色悲戚默默無語。

麻姑陪著淨瓶,將一疊冥紙散開,用香點燃。淨瓶還有心帶了一卷曲譜,也放在冥紙堆中,流著淚跪拜道︰「母親,我听說您老人家生前特別喜歡吹簫,今天女兒給您老人家稍帶了幾首曲譜,是女兒的一點心意!」

初春時節,乍暖還寒。裊裊不絕的青煙從點燃的香燭頂端升騰起來,被嗚嗚的風聲裹著左右飄舞,掠過淨瓶臉龐。

淨瓶對著墳塋靜靜地道︰「母親,女兒這些年來一直與姑姑在一起,姑姑千辛萬苦養育女兒,就跟親娘一樣。母親請放心,女兒已經長大了,知道該如何對待姑姑。這些年女兒一直管姑姑叫娘,姑姑的養育之恩女兒必定要盡心報答。女兒已經決定了要把姑姑當親娘一樣,娘不會怪罪女兒吧?」

麻姑在旁邊听著,想著這些年來的艱辛不易,忍不住也抹了一把眼淚。

「母親,姑姑把我帶到水月庵,得九天玄女青睞,秘傳仙家法術。女兒已經學成一身道家功法,能夠自己養活自己,足以安身立命,娘在地下就放心吧!」

「母親,女兒今生也沒有什麼願望,但求能夠斬妖除魔,懲惡揚善,願天底間再沒有這種生離死別的慘劇。母親地下有知,多保佑女兒……」

淨瓶在墳前又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直起身來,雙手合十,默默站在那里。

麻姑在一旁也拜了幾拜,低聲道︰「姐姐,您交給的任務妹妹已經完成了。您看看,瓶兒已經長大了,學了一身本領,也懂事了,您就安心吧!」

淨瓶听了麻姑的話,突然有種沖動,緩緩轉過身來,想在墳場舞一趟劍法,讓親娘看看。淨瓶刷地抽出滅魂劍,在墳場的草地上一招一式地施展開來。

淨瓶那一身白色孝衣在微風吹拂下輕輕擺動,一頭烏黑的青絲順著劍招的變化而飄舞靈動。剛開始還能夠看清招式,到後來劍招越來越快,直至身劍合一,模糊成一片光影。墳前的劍光與佛光交相輝映,寒光閃閃,煞是驚人。

未了,滅魂劍月兌手而出,在淨瓶劍訣催動下,上天入地,疾如電閃,在天地間如游龍奔走,伴著一陣陣經久不絕的劍鳴,劃出一道道眩目的弧線。四周砂石橫飛,樹木都被震蕩得唰唰作響!

淨瓶在在墳場舞劍,以此告慰親娘,卻沒有注意到這墳場附近還有一些輕微的響動。麻姑靜靜地觀望淨瓶舞劍,也未曾留意。

淨瓶收住劍勢,招回滅魂劍。麻姑欣然道︰「瓶兒,你的‘龍行十八式’更加純熟了,比娘還要爐火純青!」

「娘,別笑話瓶兒了,跟娘比,瓶兒還差一大截呢!」

淨瓶回到墳前,紅了眼圈,拜了又拜︰「母親,我們要走了。今後女兒還會來看您老人家,您老人家要是想女兒了,就給女兒托個夢吧!」淨瓶起身,以指為劍,射出一道劍氣,在墳前的大青石上刻了幾道印記,以便將來尋找。

麻姑望著那升騰在半空的佛珠,突然想起一件事,在一旁暗暗琢磨,祈禱道︰「姐姐,那佛珠乃佛門至寶,您就把佛珠留給瓶兒吧!」

說也奇怪,墳前那顆佛珠似乎明白麻姑的意思,竟然晃了一晃。淨瓶下意識地伸出手來,那顆佛珠果然朝淨瓶飄了過來。佛珠在淨瓶手掌上空盤旋數圈後,卻沒有落在淨瓶手心,而是突然升高,從淨瓶前額眉心一閃而滅。

淨瓶感覺全身一震,一股強烈的暖流在全身運轉,四肢百骸都充滿了力量,神清氣爽仿佛接近天人合一的境界。

麻姑大吃一驚,知道這是淨瓶的造化。喜道︰「前幾日赤松子前輩稱郢縣有一股靈瑞之氣升騰,多半就是說這顆佛珠。今日佛珠被瓶兒所得,必定增加數百年功力。怪不得赤松子老前輩聲稱今後何懼哀章!」

淨瓶被這突如其來的福緣所感,心想一定是母

親在泉下相助,趕忙又跪下磕了個頭,哽咽道︰「母親,女兒知道一定是您老人家想把佛珠留給女兒。有了這顆佛珠,今後您就跟在女兒身邊一樣!女兒感謝母親的護佑,女兒一定不讓母親失望。有姑姑相伴,女兒一定平平安安,母親您就放心吧!」

看看已近黃昏,淨瓶站在這巍然獨立的龍山之巔,回望郢縣遠遠矗立的殘毀宮闕和烽火台燧,似乎依稀還能夠听見當年母親清越纏綿的洞簫之聲,余音尚在、斯人難尋,平添了幾份傷感。

就在淨瓶祭母的時候,山丘下不知何時來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左手挎了個竹筐,右手握了根木棍。那小孩大概也就七八歲,看起來很長時間沒有換洗衣服了,衣服上布滿了塵土污垢,只有一雙眼楮還算清亮。

在這一片荒丘上,清明前後常有人家祭奠先人留下的一些祭品。就在剛才,這小孩還在一些墳塋前轉來轉去,偶爾拾起一塊小石子向野狗拋擲,或用一木棍去戳去驅趕那些野狗,與野狗爭奪食物。後來小孩見山上有人舞劍,便站直了身子,睜大了眼楮觀看。

淨瓶與麻姑正要離開莊王妃的孤墳,抬頭卻看見下山小路的正前方不知何時站著那個小孩。小孩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也不知要干什麼。淨瓶略為猶豫了一下,還是與麻姑向山下走去。

就在淨瓶走到小孩面前的時候,那小孩突然朝淨瓶跪下了。淨瓶伸手要扶小孩起來,麻姑卻擋了擋,開口問道︰「孩子,你有什麼事嗎?」

那小孩听到麻姑問話,哇哇大哭起來︰「我娘沒了,俺爹也沒了。我要跟仙姑學武藝,給爹娘報仇!」

淨瓶與麻姑對視了一下,道︰「好孩子,有什麼委屈慢慢說,別著急,好不好?」

那孩子抹了一把鼻涕︰「俺叫桓景,家住在汝河邊。前些年一直都好好的,去年汝河里出來一個妖怪,只要它一出現,家家就有人病倒,天天有人喪命。鄉親們被妖怪害得的死的死、病的病、逃的逃、躲的躲。」

小孩越說越傷心,嗚咽了半天,才接著說下去,「俺娘、俺爹去年也都病死了,俺沒有地方去,就到處流浪。偷偷模模到這荒山野嶺,找一些別人祭拜先人留下的祭品吃,一個人呆在這地方都好幾個月了。俺恨死那妖怪,仙姑會法術,俺想跟仙姑學本事,回去殺了那個妖怪,給俺爹俺娘報仇!」

淨瓶想起自己也是個自小沒爹沒娘的孤兒,所以桓景的話字字句句都落進心窩里,不免同病相憐,動了惻隱之心。但又不敢貿然答應,轉身望著麻姑,希望麻姑拿個主意。

麻姑觸到淨瓶的眼神,心想淨瓶修習九天玄女功法已經兩百多年,功力頗為深厚,距離開宗立派也許為時不遠了。今日遇到這個孤苦無依的孩子,如果不收留也有點不近人情,不如順應天意,就收了這個孩子吧!

于是對淨瓶道︰「瓶兒,這孩子身世可憐,你就收下他吧!九天玄女的絕學還總得傳承下去,是不是?」

淨瓶本來就動了心,听了麻姑的話,就伸手扶起那孩子。「孩子,起來吧!今後教你武藝為爹娘報仇就是了!」

麻姑微微一笑,從旁對桓景道︰「從今日起你就該管這位仙姑叫師父了!」

桓景見仙姑答應收留自己,站了起來,擦干眼淚,破顏為笑,怯怯地叫了聲︰「師父!」淨瓶第一次被人叫師父,覺得有點別扭,不過還是生硬地回了一聲︰「嗯!」

一行三人下了龍山,回到旅舍。麻姑讓桓景好好洗漱一番,給桓景買了一些衣服換上。換好衣服出來一看,原來也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孩,頗有些修煉道家功法的稟賦。

自此,淨瓶每日練功習法,便把桓景帶在身邊。這孩子也十分爭氣,不消多少時候,便慢慢入門了。

麻姑與淨瓶自從離開水月庵,已經有些時日了。在外飄泊這麼些日子,麻姑又開始懷念起水月庵的歲月。想想淨瓶的江湖閱歷已經十分豐富,不如讓淨瓶獨自在江湖上闖蕩一些時候,自己回水月庵再修習一些九天玄女的功法。

麻姑跟淨瓶談了自己的想法,淨瓶雖然不舍,但想想麻姑的考慮也有道理,只得答應母親。

淨瓶在麻姑返回水月庵之後,經常帶著桓景游歷五湖四海,做一些降妖除魔、懲惡揚善的事,慢慢在江湖中有了不小的名氣。

又過了數十年,淨瓶已經成了十分端莊穩重的道長,三界之中敬畏她的人品和本領,便逐漸有人送她一個「淨瓶師太」的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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