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陽之戰•佛緣 第二十五章 趕尸人Ⅴ

作者 ︰ 孰不依

哀章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得眾人驚呼,駭得忽地從席上彈了起來,大聲怪叫道︰「啥子事大驚小怪的?銅人咋個會動嘛,都跟老子回去困瞌睡,哪個敢擾亂軍心,看老子砍不砍腦殼!」

哀章努力控制局勢,但前面的兵士卻不斷向後退縮。哀章氣急敗壞地拎住一個兵士的衣領怒吼,「銅人會動?動個鳥毛!你這狗日的再跑,老子擰斷你龜兒子腦殼!」

那兵士驚恐地向後方指了指,張大了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哀章順著那兵士的指向一望,驚得手中拎著的兵士「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原來,那些銅人真的都動起來了。哀章這才感到大地似乎的確在震顫,那些移動的銅人雖然步履緩慢,卻極有章法,不同的銅人從不同方向圍來,攆得那些兵士四處亂竄。

避之不及的兵士紛紛被銅人抓住,有的被遠遠地拋了出去,有的被銅人踩在腳下成了肉餅。一些膽大的兵士拉弓向銅人猛射,箭簇被銅人反彈而出,結果人群中反倒亂箭橫飛,一些兵士閃躲不及傷于亂箭之下!那些急紅眼的羽林衛兵士不管三七二十一執刀朝銅人猛砍,但鋒利的刀刃一踫即飛,兵士虎口被震得鮮血直流!

哀章愣了半晌,才又問兵士,「他媽的,你們向後退不也是死路一條嗎,要跑也得朝郿塢嶺下跑,這他媽都不知道!」

兵士一听直搖頭,道︰「大人,有兩個銅人堵在下山的路上,根本就闖不過去。嗚嗚,媽呀,我們都得死在這里了!嗚嗚……」哀章一听兵士哭泣,更加煩躁,將兵士一推,道︰「他媽的,哭什麼哭,哭就能逃出去嗎?」

哀章知道今日之事必有蹊蹺,但也想不出頭緒,只得大叫一聲,飛身向前迎擊那些銅人。

哀章與那些兵士相比,自然不可相提並論。哀章掌力一出,頓時風雲變色,力道之猛烈,連郿塢嶺上的參天大樹也搖晃不止。但那些身高數丈的銅人硬生生地吃了一掌後,卻只是晃了晃,緩了兩步而已。

更可怕的是,哀章那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力瞬間被反彈而回,向哀章壓過來。哀章一見情形不妙,只得趕緊避開,那道掌力從哀章身邊掠過,哀章方才緩下氣來。但僅僅是那麼一瞬,馬上又感到不對。

原來哀章的掌力並沒有落空,而是被銅人陣中另一個銅人舉臂一擋,將掌力又帶了回來,朝著哀章再次呼嘯而來!哀章听得身後風響,已經來不及回避,只得再次運力出掌,只听兩股掌力一格,爆發出一聲巨響。哀章被自己的掌力震得向後倒飛而出,   連退了十幾步才站穩身子!

哀章下意識地向四周看了看,跟隨自己的那些羽林衛已經傷亡殆盡,十二銅人已經從不同方向朝巨棺圍攏。哀章心中暗苦不已,「要是銅人把寶鼎捶爛了,那可就徹底完蛋了。不行,得拌住這些銅人,不能讓他們靠近巨棺。」

哀章雖然知道主動出擊只會帶來更強的反彈,但也不得不硬撐著勉強進攻,以吸引銅人的注意力。「人是一個,命是一條,玩完了算拉倒!」哀章一邊怪叫,一邊不斷發掌,在猛烈回震的掌力下四處閃避。只是這樣一來,哀章再也沒有時間騰出手來施展其他手段了。

西門君惠、鬼母在長安安排停當之後,見哀章未能如約趕到長安,情知不妙,怕途中有變,便一同飛出長安城,向西尋覓哀章的行蹤。

「郿塢嶺」與長安的距離也就五十里地,西門君惠、鬼母很快就到了「郿塢嶺」上空,幾乎同時發現了銅人陣和受困于銅人陣的哀章。兩人自然趕緊落形,疾射而入銅人陣中。

哀章被困銅人陣已有數個時辰,終于見到援兵趕到,大喜,道︰「門主,快來救我,這些銅人打不死,趕不走,把老子慪死了!」哀章不想讓西門君惠看輕自己,便故作輕松地裝作驅逐銅人狀。

銅人見有人闖入陣中,便放開哀章,向西門君惠和鬼母圍來。

西門君惠本不為意,不料出手之後,頓時感到不好︰原來西門君惠的「吸血劍」雖然一方面能夠取人性命,另一方面長于吸收對方功力為已所用,但銅人不懼刀劍,又不主動攻擊,結果「吸血劍」與銅人爭斗並無任何優勢。

鬼母的乾坤鏡也是一樣,毫無用武之地。鬼母的「照夜燈」雖然能夠提供強大的掩護光圈,可惜此時天已大亮,「照夜燈」自然難以施展,法力大打折扣。

不到一袋煙功夫,西門君惠、鬼母便也如同哀章一樣,被困在銅人陣中只能閃避躲讓,拿這些銅人無計可施!

好在西門君惠和鬼母加入戰陣,緩解了哀章的壓力,使哀章有機會琢磨其他的招法。哀章得到《九幽魔功》的完整心法,這些日子一直修習「九幽魔功」的「血河魔幡」絕技,卻沒有施展的機會。今日被困于銅人陣,剛開始也沒有想到運用這一絕學。因為顧慮銅人非人,施展開來只怕毫無益處。

哀章以為西門君惠、鬼母到來,銅人陣應當迎刃而解,不料這兩大高手也同自己一樣被銅人陣所困。哀章這才有些慌張,情急之下,也沒有其他什麼高招了,便對西門君惠道︰「門主,在下修習了幾天「血河魔幡」功法,不知能不能對付這些銅人!反正也沒有什麼招了,就試試吧!」

西門君惠此時也是無可奈何,便點了點頭,默認了哀章的話。

西門君惠知道哀章是想讓自己和鬼母掩護他施法,便招呼鬼母疾飛而來擋在哀章身旁。

哀章見西門君惠飛來掩護,便開始念動咒語,一道「招魂幡」橫空出世。四周腥風頓起,方圓數十里內陰風慘慘,陰魂被從四面八方拘來,聚集在「招魂幡」下。

哀章魔法施展開來,天色逐漸黯淡不堪!

哀章見時機成熟,雙手相合向「招魂幡」一指,一聲大喝,「疾!」只見「招魂幡」向空中升起,猛然展開,擴張數百倍,整個「郿塢嶺」幾乎都被籠罩在腥紅色「招魂幡」之下!

那「招魂幡」上五個千年骷髏頭凸現出來,圍成一個圈由慢而快轉動不止,不多時便積聚了驚人的強大力量。骷髏頭掙月兌「招魂幡」,疾飛而來,朝銅人直壓而下!隨著那五個千年骷髏奔涌而來的,還有那些幻化成成千上萬的血色骷髏的陰魂!

原來,「血河魔幡」就是運用魔法將敵方完全籠罩在招魂幡之下,就好似被卷入血河之中一樣!血河魔幡不僅能將敵方卷入血河受到千年骷髏和陰魂的攻擊,而且能將敵方援兵阻于血河魔幡之外。魔法高深者甚至可以在敵方被卷入魔幡後,又將魔幡變成尋常大小的「招魂幡」攜走,使敵方被困入血河之中無法擺月兌。這與哀章當年修習的「血河魔幡」相較,已經有了月兌胎換骨的改變,威力之盛,今非昔比。

「郿塢嶺」上仿佛瞬間成了人間地獄,到處是鬼聲啾啾,腥風撲面!那些千年骷髏圍著銅人不斷地噴射細如紅線的毒血。

十二銅人被這千百道紅色血線纏繞,無處躲避。銅人拿這些毒血無計可施,既不能像對付掌力一樣反彈而回,又不能像對付兵士一樣可以隨便踐踏。銅人身形笨重,閃躲極為緩慢,不用太多時候,那些銅人全都成了血人。

千年骷髏噴出的不是尋常的血霧,而是修煉千年的毒血,具有極強的腐蝕性。尋常生命一旦被毒血沾上,很快就會化成血水,尸骨無存。銅人雖然堅硬無比,刀劍不入,但在毒血浸蝕下,卻被慢慢腐蝕而逐漸月兌落!

哀章剛開始看得並不清楚,只看見銅人都變成了血人,但仍然在不斷地緩慢移動,以為「血河魔幡」對銅人也是無可奈何,不免有些失望。

但西門君惠的眼力比哀章卻要高明得多,很快就發現銅人不僅步履緩慢了,好象身形也有所變化,不是越變越大,而是越來越小!

那些銅人被血霧籠罩,已無暇攻擊西門君惠等人。西門君惠也樂得清閑下來,指著銅人對鬼母道︰「嫂子,你看,那些銅人不只是變成了血人,它們自己也變成了血水在流淌。要不多久,它們都會成為一灘毒血!」

哀章也慢慢發現了這種變化。那些銅人果然越變越小,最後除了地上的一灘血水,再也看不見任何痕跡!

哀章見銅人已除,大喜過望,便念動咒語收回魔法,將血河魔幡又變回尋常招魂幡模樣卷了起來。

鬼母上前對哀章道︰「恭喜右護法,你的‘血河魔幡’絕學已成,解了今日之劫,為九重門立下大功一件,門主必當重重有賞。」

哀章得意地笑道︰「哎喲,夫人笑話在下了。這麼多日子以來,第一回沒有在夫人面前狼狽不堪,有啥子值得炫耀的嘛!」

西門君惠並沒有笑,而是略顯憂慮。鬼母一看,便問道︰「西門兄弟,難道還有什麼麻煩嗎?」

西門君惠看了看散布各處的九具棺材,一邊指點一邊冷冷道︰「小弟懷疑,我們在返回長安過程中受到十二金人阻擊,多半還是與秦始皇和這禹王鼎有莫大關系。」

「哦,會有什麼關系?」鬼母驚詫道。

「可能秦始皇生前算定,一旦有人盜取「禹王九鼎」,必定會東行決不會西去,所以將十二金人部署在東歸必經之路,以便攔截盜寶人。我們今天雖然僥幸躲過這一劫,只怕這秦始皇還不會善罷甘休,沒準還會有什麼更狠毒的招數在等著我們。」

哀章今日顯了一回身手,氣壯了很多,道︰「怕他個鳥,老子不相信,一個死得梆硬的秦始皇,還能把老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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