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絕不是壞人」,白衣笑,特別的美,「二位,如不介意,可以到我住處暫住幾日。」
「你住處?」
「對,就在城外,我每年都會來此處住上數日,有木屋三間,至少,不必露宿山林。在下是佩服何公子和莫大俠的行俠仗義,願結交二位,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
「呵,白大哥,」西城笑,畢竟是老、江湖了,「莫某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西城都這樣講了,金蟬心想,我還有什麼別的話講呢?跟進就對了。這下就是刀山油鍋,也都認了。
白衣在前面帶路,金蟬和西城則是滿月復的狐疑,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此刻,都在想著白衣究竟是什麼人?他說在前在開封府大堂有見到他們,那麼,也就是說,他可能知道二人是大將軍府的人。而大將軍被抄家,全家踉鐺入獄之事,整個京城乃至全國都知曉,甚至鄰國都再傳,那他勢必也知道,但是,為什麼沒有好奇他們兩個不在開封府大牢,而是在這成都府呢?二人想不通,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白衣身份可疑。
不多時,三人就到了白衣的住處,果真是個好地方,依林傍水,風景秀美,金蟬到此,感覺仿佛到了美不勝收的極樂島。那個時候,碧雲姨娘還在,雖然她和娘都身受重傷,但是,畢竟一家還是圓滿的,而今,卻是全家都在牢里,不知何時,才可以得以昭雪。想到此,心中未免有些淒涼,但是,掃眼看見白衣在望著她,她也立即回了神,臉上悲傷之色,蕩然無存,卻是對白衣淺淺笑了下。
白衣的住處收拾的十分整潔,雖然物品不多,但是,這對一個寄情山水之中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這里有兩間臥房,我住在東邊的,西邊的則是空著,正好,今天可以派上用場。」
「多謝白大哥收留,我和金,公子住在這個空房子就好。」
白衣面露驚愕之色,有些語無倫次地說,「你們,住,住在一起?」
「嗯,是啊,」金蟬接話。
「這樣,不,不太好吧……」
「我們到這邊來,都是的啊,再說,你這房子,也不夠條件啊。」
「也是,也是,那就你們自己安排吧。」白衣轉了身過去,「我到屋外的河里抓些魚蝦回來,也好做菜。」
「白大哥,我隨你一起吧,」金蟬很喜歡抓魚。
西城伸手拉了她的手,制止她,說,「你衣服還沒有換呢,看你這弄得,像個什麼樣子,換了衣服再說。」
「那好吧。」
白衣沒有講話,徑直出了屋子,金蟬甩開西城的手,不開心地說,「一會回來在換,有什麼要緊?」
「你,」西城低聲說,「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白衣身份,你貿然和他走了,萬一他是歹意,故意將我們兩個分開,我到時候怎麼救你?」
金蟬听他這麼一講,覺得有理,眼下是多事之秋,萬萬不能再節外生枝,再說,這白衣怎麼那麼好心,平白無故,怎麼會這麼幫他們呢?
「那我去換衣服。」
「我只是個托詞,你哪來的衣服?」
「你傻啊你,我衣服在里面,月兌掉就好了,」說著,金蟬就將外衣月兌掉,自己的衣服都露了出來,「我去整整頭發,洗個臉。」
「我給你打水。」
「多謝莫大俠。」金蟬抱拳,看上去很是真誠的眼神。
「你少來,什麼時候對我客氣過,感謝過?」
「現在,此刻。」
西城邊打水,邊覺得疑惑,剛才白衣听到他們住在一起,面露驚訝之色,而且講話也變得語無倫次了,難道他知道金蟬的女兒身份嗎?然而,整個京城,平民百姓,應該沒有幾個人知道大將軍有位千金,甚至不知道大將軍還有子嗣的,但是,白衣的表情,明顯告訴別人,他知道些什麼,如果這樣的話,他應該是京城某位高官,或者至少是高官家的公子。
金蟬梳洗過,立即變回往日俊美飄逸的公子哥,從房里出來,望著莫西城背對著自己,就雙手按住他的肩膀,跳到他背上。
「喂,你干嘛?」莫西城顯然嚇了一跳,但也沒有躲開。
「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我在你背後,你就不知道嗎?」
「沒什麼,就是在想,我們和白大哥去一起抓魚蝦吧,你不是最喜歡抓魚的嗎?」
「好啊好啊,真是知我莫若你啊,走。」
「就這樣啊?」
「是啊,就這樣,你背著我去。」
西城頓覺臉上一熱,心也跳的厲害了許多,「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好啦,快走了,別婆婆媽媽的啦。」
「好吧。」
出了屋子,莫西城說,「開封府大牢的飯那麼好吃嗎?你竟然這麼重。」
「說的什麼話,再重,有你重嗎?」
「沒有,沒有。」
莫西城背著金蟬跑到小河邊,白衣竟然是在釣魚,還蠻有耐性啊,西城想,遠遠地,西城喊,「白大哥,我們來了。」
白衣听到喊聲,一回頭,發現西城背著金蟬,而那金蟬竟然笑靨如花,心中立即現出不快,但,只是一閃而過,竟還是笑說,「你們都來了。」
「是啊,幫白大哥一起抓魚啊。」
「也好,這樣,也快些,我目前也才釣了兩尾小魚。」
或許是敏感了,西城听到他講「我目前也才釣了兩尾小魚」,仿佛覺得是在比喻他和金蟬是落網之魚,心里是那樣的不舒服,也更懷疑白衣的來頭。
金蟬從西城背上跳下來,輕功到白衣身邊,笑說,「為什麼要釣魚呢,直接到水里抓魚,不是更好嗎?」
「每個人的想法不同,釣魚,可以鍛煉人的耐心,因為你必須要等,願者上鉤。」
西城听他這樣一講,心中大驚,難道,他是在利用我們兩個,等京城的人來,時機一到,再一網打盡嗎?
「話雖如此,但是,你這樣釣法,恐怕到了晚上,也釣不了幾條魚,那我們不是要餓死?」
「哈哈,」白衣笑,很好看,「那就抓魚,好不讓你餓著。」
「好,我一定要抓條大魚。」
金蟬邊說,邊將鞋子月兌掉了,西城心理那叫一個無奈,還哪里是女孩子啊,說月兌鞋子,就月兌了,褲子往上一卷,就飛快地下水了,袖子也是卷了上去,就彎腰在水里模了起來。
「喂,你們還不下水模魚?」
白衣爽快地答了一句,也月兌了自己的鞋襪,卷了衣褲,西城無奈,只好照辦,心理卻是不爽,長大後,就只喜歡吃魚,才不喜歡抓魚。
很快,三人抓了十多條魚,就跑到岸上,這時,只見白衣蹲下來,挑出四條小一些的魚,放回水里。
金蟬覺得奇怪,白衣說,「吃不了這麼多,再說了,這些魚兒,還有成長的空間,漁人大魚,也還是不要過分捕撈的好。這樣,才符合大自然的規律。」
金蟬也點頭稱是,西城則是面無表情,只顧著裝魚。
白衣還會烹飪,這讓金蟬很意外,她覺得男孩子對這些不會做,是理所當然,畢竟,像她爹爹,從來就沒有見進過廚房,金蟬甚至懷疑爹爹是否知道家里廚房的位置。西城卻覺得,行走江湖的,哪有不會照顧自己的,這很正常。
這三間木屋不大,倒是所需物質很齊全,米面都有,還有果蔬之類,所以,這頓飯,也是相當的豐盛,還有美酒,這倒是很合西城的胃口。
酒足飯飽,三人講了一會話,就各自回房了,西城插上門,坐在椅上,說,「你睡床,我在椅上休息就好。」
「委屈了,莫大俠,」金蟬又調侃了西城一番。
西城也沒有吭聲,只是淡淡地笑笑,他日,宋仁宗平反了何家的冤案,那麼到時候,那道聖旨也還是有效的,金蟬要入宮封妃,也還是要和那皇帝在一起。再說,皇帝是金蟬的結拜大哥,雖然因為此事,兩人斷交,但是,以後還了何家清白,就自然修復了關系。這樣想著,西城便一點開心不起來。
西城閉眼假寐,卻听見金蟬說,「你是否覺得白大哥和你長得有些像呢?」
「哪里像了?」
「眉眼和鼻子,想的時候,表情也蠻像,西城,他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吧?」
「瞎說,我沒有哥哥。」
「你都不知道你父母是誰,你怎麼能夠那麼肯定沒有哥哥呢?對吧。」
「長得像,難道非得有親屬關系嗎?這個世界上,長得像的人,還是很多的,只是巧合罷了。」
「我只是說說而已嘛,再說了,長得像,還遇到一起,不僅巧合,還很有緣呢。」
「行了,睡你的覺吧。想那麼多,不怕走火入魔。」
「我又沒有練功。」
「不和你講了,我困了。」
此刻,另一房里的白衣卻是寫了一張字條,折好了,轉身拿了籠子里的白鴿,系在腿上,就悄悄地開了窗子,飛身跳了出去,步行數十米,這才將鴿子放飛,他在原地站了一會,這才轉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