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太陽的人 九十一、最經典的“他媽的”

作者 ︰ 迎接太陽的人

看他那認真勁兒,還得理兒了似的,我差點沒給他氣笑了,又抬手打他一巴掌說「媽的,打的就是你這6600千牛,你先別咋呼,你告訴我6600千牛是多少噸,你怎麼看的拉力表是6600千牛」。說完,擺手示意梁建國下來,問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沙大蛤蟆指揮正沖,他急功好利,換單根快,沖下去沒有循環的時間。發現沖堵了後,處理不果斷,先是怕壓力過高打爆了水龍帶不讓打,後又覺得好不容易沖下去,不舍得起出來,最終導致插了旗桿,成了這個局面。

見我問,沙大蛤蟆就拉著我烏里哇啦說了一通,看他還在死 ,我就又抬手做出要打他的樣子,他就咧著嘴一臉的憨笑,一歪脖子一縮頭躲過去。

不過從他的話中我也知道了,弄清楚了他怎麼看的那6600千牛了,原來是壞種逗他玩兒,教他每個小格10千牛,滑車4個滑輪是8股繩,加上死繩頭、活繩頭總共10股繩,就是100千牛,一個大格是1000千牛。听他講完了,我是又好氣又好笑,就說「富海呀,你呢,站我旁邊別吭聲看著。同時呢,自己算算6600千牛是多少噸,咱這40噸的井架能不能承受、大繩能不能承受,然後你再告訴我。還有就是我告訴你,這個千牛呢,是寫資料用的,噸是匯報說的,現場指揮只說多少格。說別的呢,咱們工人都是文盲沒文化啊,听不懂,以後記住了」?

弄清楚了井上的情況,讓梁建國上車開始活動,說「來呀,拔6個大格,也就是你們沙技術員說的6600千牛,拔到了就松油門,不許剎車,保證不頓鑽、不跳槽的情況下往下頓,不能頓到底,保證原懸重的情況剎車」。然後告訴水泥車開泵,一檔車,用離合器控制,到200壓力就停泵。

一枝花就問我「哥,水龍帶試驗壓力才15Mpa,打200行嗎」?

我看看他說「兄弟,怎麼你又書呆子了呢?咱這水龍帶不說嶄新吧,也是新的,沒有破損,瞬間壓力打300都沒事,只要不是持續打就行,現場操作和實驗室沒法比呀」。

就這樣一邊打著,一邊活動,二十來分鐘,泵車司機就喊壓力降下來了,最高到180了。我就告訴他持續打,讓梁建國別停繼續活動。活動到50分鐘左右,打通了,壓力降到了50。懸重也降到了4個大格,略高于井內管柱的懸重了,這就證明正常了。告訴梁建國試探著起,起出一根油管來,打吊卡放下來洗井。

忙活完了,中午的送飯車也到了,一邊吃著飯,一邊拍著沙大蛤蟆教他一些現場的經驗,告訴他以後別听壞種糊弄他。

從井上回來,把情況一說,把娘們也是氣的苦笑半天,等壞種來上班的時候把壞種給好一頓的訓。

放下井上的事兒不說,在家中為了結婚的事兒,和老婆意見不同起了分歧。我想辦一下酒席,老婆想和壞種那樣出去溜達一趟算完。爭來吵去,最終老婆受不了我整天老娘們似的在家絮叨,同意了舉辦一下。但是,要求簡簡單單的就行,找幾個關系確實不錯同學、同事、再就是以前隨過錢的湊一起吃頓飯就行了,別弄得花里胡哨的。

幫別人辦婚禮當「總管」,不是一次兩次了,訂飯店、準備煙酒、買點瓜果什麼的亂七八糟的事兒我都輕車熟路。所以呢,也就不用找人幫忙,自己下班後買辦一下就行了。請帖呢,更簡單,老婆那兩筆字比我寫的漂亮,還算能拿出門去,我出具名單她寫就行了。有時候壞種他們兩口子,還有梁建國、艷玲他們倆也時不時來幫一把。

準備工作就緒,時間定在了五一,主持人就請娘們擔任。也是老天給臉,那天天氣不錯,萬里無雲,和風送爽。我們兩口子也沒要那排場,什麼車接車送的,一大早就幫著一起收拾,早早的到了飯店。一群小兄弟們圍過來取鬧、說笑、還要給我倆準備什麼節目,亂七八糟的吵吵鬧鬧的。別看幫別人辦了多少次,自己平常也是大大咧咧的啥也不在乎,可真把事兒輪到自己頭上了,還是心中充滿了緊張、刺激、歡樂,多種心情交融在一起,真有點不知道說啥好了。

中午時分,婚禮如期舉行,娘們按部就班的進行著。我人雖然站在台上,可是沒閑著,擠眉弄眼的、連帶兩手比劃和下面的弟兄們折騰呢,這就走神了,笑話就這樣發生了。當程序進行到喝交杯酒時,我們倆端著酒杯,手還沒勾到一起呢,娘們突然湊過來說「哥,先別忙,從今天開始,俺嫂子可是我們的準嫂子了,你呢,也成了俺嫂子的準丈夫了是吧」

我也不知道他要搞啥呀,就點頭答應著「是呀,這還能有錯嗎,如假包換呀」。

見我答應著。娘們就拿著話筒提高嗓門說「在這春花爛漫,和風送爽的季節,在這激動人心的時刻,哥,把你整天掛在嘴邊的那三個字大聲對我嫂子說出來吧」。

說完,把話筒遞給了我。我接過話筒,心中在想,我整天掛在嘴邊的三個字是啥呢,嘴上卻毫不猶豫的喊了聲「他媽的」。

我這一聲喊出來,台上台下參加婚禮的人都差點沒笑趴下,娘們站在那也是彎著腰、抱著肚子、捂著嘴嘿嘿的笑,眼淚都下來了。老婆也是滿臉通紅,雖說被我鬧這笑話感覺臉上有點掛不住,可是也被這台上台下大笑的氣氛所感染,也在抿著嘴笑。

我也警覺了,知道出洋相了。趕緊說「笑什麼,都別笑了,我一句話還沒說完呢」。說著把杯中酒一口喝了一半,又拿過老婆手中的酒一口干掉了一半,舉起手來揚了揚,又把剩下的半杯酒遞給老婆說「不都說軍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嗎,剛才咱隊長也說了,從今天開始我老婆就是你們的準嫂子了。那麼,從今天開始她就是我孩子的準媽了。我是說這一半酒是我老婆的,也就是孩子他媽的,簡稱了,他媽的」。

我的話又是惹起了一片聲的笑,我一開口扯淡就有點剎不住車了,還想說呢,娘們在一邊說「行了吧你,你真是我大哥,別說了,再說就不是結婚了,成了你的演講會了」。一邊一把搶過了話筒,止住了笑,繼續主持下去。

婚禮除了我鬧那麼個小插曲外,辦的很好。因為都是知己好友,中途什麼啃隻果、咬瓜子、點煙、背媳婦等自然沒少鬧騰,酒席一直鬧騰到下午三四點鐘才算結束,還有一幫人跟到家中繼續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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