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朦朦亮,白薇就被冷冷的晨風給吹醒了。
她睜開眼,外面籠著一層白白的霧氣,山中氣溫低,容易形成霧氣。
洞里的火早已熄滅,只余一堆灰燼。她身子凍得一哆嗦,手自然就要環抱住雙臂聚些熱,這時卻發現雙手僵硬抬不起來了。一低頭,看到獨孤夜熙安靜地睡在懷中,呼吸雖弱但勻稱。
她剎那怔住,回想起了昨天的事,看著他蒼白干裂的滲著血跡的唇,搖搖頭無聲地嘆了口氣。
輕輕地將他放在昨天月兌下的外衣上,白薇忍著身上的腰痛咬牙費力地站起身走出了洞。
好在江南水資源豐富,走了不遠就見到一條不大的小溪。
見有水,白薇興奮得裂了嘴笑,只是她的唇因昨天一天沒沾水變得干巴巴的,一笑就扯得生疼。她忙閉上嘴眼楮笑眯眯地快步走到小溪邊,彎下∣身掬了捧水就往臉上潑,冰涼的水觸到皮膚時,白薇被激得打了個哆嗦,不過卻很舒服。接著她掬起第二捧水痛快地喝起來,水一入喉直涼到了心底。
洗了臉喝飽水,白薇卻發愁沒東西可以盛水。
她雙手掬了捧水往回沒走幾步,水全從手指縫里漏光了。
這可怎麼辦?他要是再沒水喝就月兌水了,一月兌水就難熬過去。
風揚起了她的裙角,她看著飄揚的裙角眼楮一亮,有了辦法。
她月兌下中衣放到水里全浸濕透了,然後拿著沒擰水的濕衣服回去了。
一進洞,獨孤夜熙還沒醒來,只是他的臉色已變得更加蒼白,還泛青了。
白薇趕緊將濕衣放到他唇邊一扭,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到他的唇上,他的唇感受到了久違濕潤,就像久旱的禾苗遇到了甘霖,顫巍巍地張開嘴接著。他眼楮仍閉著,貪婪地喝著滴落的水。
待他喝得差不多了,白薇拿著濕衣服輕輕給他擦著臉上的髒血。
獨孤夜熙經過這冷水的剌激也慢慢地醒轉過來了,他睜開眼看到白薇正在細細地幫他擦著臉,心里有些激動。忽然想起昨天傍晚她親自己的嘴,臉上立時感到一熱又趕緊閉了眼。只是他蒼白的臉並沒有因為他的羞澀而變得紅潤,依舊是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白薇見他睜開眼又閉上,小聲問道,「是不是傷口很痛?」白薇不敢去動他左肩上的刀傷,血雖然已止住,但那干了的一大團血漬依然讓人見了觸目驚心。
「不痛。」獨孤夜熙半睜開眼,堅定地答道。
白薇憐惜地看著他,他才十八歲就這麼隱忍,唉——她又長長嘆了聲氣。
「怎麼了?」听到她嘆氣,獨孤夜熙皺眉問道。
「沒什麼。」白薇想了想又道,「你呀,痛就說出來,不要總是這麼忍著。人又不是神仙,被砍了哪有不痛的?!唉,我又不會笑話你。」
獨孤夜熙听了心頭一震,怔怔地看著白薇。
白薇朝他微微一笑,「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目光。」
不要太意別人的目光,獨孤夜熙在心里重復了一句。
他看了一眼白薇,眼前越來越模糊,胸口傳來讓他窒息的痛。
暈過去的時候,他听到自己說了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