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君心︰多情小母後 179 殿上爭論

作者 ︰ 竹韻彈風曲

金鑾殿上,明正皇正大病初癒後坐在王位上,一臉憔悴地看著下面爭論不休的大臣們。

「此女為妖女,當初皇上就是被她所迷惑的!臣懇請皇上將此女祭天,以平息天神之怒,免得天神將災難降于我朝!」左相聲音高昴,不屑地看了眼一旁的秦右相。

秦右相也不甘示弱出列奏道︰「臣以為國母雖言語對天神不敬,但罪不至死,天祭已于前朝就不再執行,何況我朝以仁治天下,悲憫蒼生,不可再動此刑。」

「不動此刑難平神怒,如若神靈降災于大羲,試問右相可否擔之?」林承之步步緊逼,堵得秦右相面紅耳赤。

「右相所言極是,前朝已廢此刑,我朝再興,恐招至百姓驚慌。如今皇上龍體漸好,更不宜在宮中見到血腥。」宋清儒上前奏道。此事他已在暗中查訪,但一時查無果。祭天是一種非常殘忍的刑法,前朝將那些褻瀆觸怒神靈的人綁在石柱上然後在胸口位置劃一刀,直至將鮮血流盡而亡後再施以火刑。

「所謂天子犯法與民同罪。就算國母犯了法也必依法而辦!此刑可免,但可廢除國母,如此也不可再擔國母一職,不可做天下百姓之母,更不可為女子之模範。」柳尚書也出列支持林左相。

明正皇帝坐在龍椅上,看著下面的臣子頭就一陣疼。他現在心里面就盼著兒子快快行了弱冠之禮,好讓他退位歇息去。

「南越王以為如何?」見南越王一直站在一邊不說話,明正皇帝問道。他這位弟弟向來行事公私分明,對誰也不偏袒,他一直很信任。听說這次西番國的迦羅大師也是他為了自己特別去信向西番國主請來的,自服了西番國的雪蓮花,他的病才好了起來。

南越王獨孤寒忙出列奏道︰「啟稟皇上,臣弟以為,國母言語確實冒犯了神靈。臣弟記得,太妃在世時曾有次上太廟敬香時在佛前打了個噴嚏,那一年瘟疫四起……」他說到這停了停,而這時底下的大臣們面色驚慌地開始小聲議論那聲差點滅國的災難。一談起那場瘟疫,仿佛那場災難就在昨天,依然讓人心悸。

宋清儒听獨孤寒將那聲瘟疫說出來,臉色也微微變得蒼白,他擔心著白薇,這次怕是難逃嚴懲了。他心里有不舍,她明明是個善良的姑娘。在江南的時候對災民親力親為,為安置孤兒想方設法。從他跟她接觸的時間觀察來看,她一直是個局外人,她不知道這個朝代有些誰,她完全是個陌生人,所以她才這麼容易被別人設計……

「王爺,那場瘟疫其實不是太妃觸犯了神靈,而是水患引起的。」宋清儒辯到。據他所查,那聲瘟疫是因水患太久沒有及時預防而傳染到全國的。當時死傷無數,後來東瀛國趁機來犯,大羲險些被滅了國。

「水患?那去歲江南到了秋末還發生了大旱,為何不見有瘟疫流行?」吳尚書反問道。

「那是因為國母在江南時防治的。當時國母怕有瘟疫,特別讓藥店捐了藥讓災民喝了預防。」宋清儒回道。他到現在都很佩服白薇這點,能在災難發生後同時預防瘟疫。而且她所想出來的救災方法不僅盡量地減少了國庫開支,以民救民的方法很在程度上杜絕了由國庫下拔被官員層層貪污,讓物資直接就可以到達災民手中。省去了中間一些支節,有效快速地解決了重災。

他的話讓獨孤寒想起了去年在江南時和白薇一起共同安置災民的情景。她身為國母,卻穿著粗布衣裳,每日不辭勞苦地安慰災民,幫助災民……想起這些,他神情一時恍惚,以至于明正皇帝叫他,他也沒听到。

「南越王以為如何?」明正皇帝見南越王沒有應他,便將聲音提高了些。

獨孤寒這才回過神來,怔了怔奏道︰「啟稟皇上,臣弟以為……」他一時猶豫起來,眼角看到旁邊的左相正看著自己。「臣弟以為……」

「啟稟皇上,臣弟以為,將國母再次貶入冷宮即可。令其每日抄頌佛經以贖其罪,不知皇上以為如何?」這時北平王獨孤辰接過了獨孤寒的話上前奏道。他的話一說出,獨孤寒的便松了一口氣。

眾大臣也沒想到獨孤辰會向皇帝提這麼一個建議。這個建議在目前來說確實較兩全其美。一來也懲罰了白薇,二來令其抄頌佛經可以將功補過。

「兒臣以為甚好。」一直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也沒有參與過任何爭論的獨孤夜熙這時也上前表示贊同。

「臣以為此舉對國母懲罰太輕,應廢除國母才是!國母縷犯大錯,實在不應做一國之母,有辱大羲之國體。」林承之一臉怒氣地繼續坑著白薇。「本來國母之位在大羲朝就史無前例並無此種封號。先前皇上念及其有功于大羲,所以封此位厚待。只是國母不知感恩,自封為國母後,行事更為輕浮,言語不敬,目中無人,先是失足將寶林月復中皇子不保,而後又故入深林引∣誘南越王入險地差點喪命,如今又趁皇上病重時褻瀆神靈,此女種種皆是大罪,廢其國母封號,將其貶為庶民已是皇上法外開恩!請皇上三思!」今天南越王的表現令他又很失望!這次機會他只好自己把握了。

林承之列舉的這些事在表面看來確實是犯了大罪,但沒有一件是白薇有心為之。

「哦,左相以為此

舉太輕?上天有好生之德,國母有改過之心,左相為何還要斬盡殺絕?如此一來,倒讓人不得不有另他想了。」獨孤夜熙薄唇輕勾,一雙鋒利的眼看向林承之。

林承之一驚,臉上的表情僵住,「請問太子,臣讓人有何他想?」他一雙奸詐的三角眼放著凶光。

獨孤夜熙看著他肆無忌憚的眼神,雙眼一眯射出狠厲之色,陰冷說道,「這不是很明顯嗎?」他沒有說明,但他的意思在殿上的人听來都很明了。

「太子殿下如此袒護國母,臣倒是另有他想了。」林承之的雙眼毫無懼色地迎上獨孤夜熙的目光。唇往上一撇帶著意味不明的陰笑。

獨孤夜熙面色沉靜,他知道自己實力薄弱,所以這老狐狸才敢如此放肆。

「國母對大羲有功,曾解過大羲之窘,又在江南安置災民,使流民回鄉耕種安居樂業。中元之夜只因國母畏懼老鼠而失禮驚叫,此舉無心乃人之常情。我們又何必苛刻。孰人無過呢?給國母一個改過的機會,本王想就是神靈也會答應的。」北平王這時插話說道。他說的話讓大殿頓時安靜下來,大臣們靜靜听著,想反駁的人也找不到詞和理由來反駁他。

大殿安靜了一會,明正皇帝宣道︰「既然如此,便以北平王所提為準,下旨將國母打入冷——」他略想了想,「再次貶入冷宮三月,抄佛經一篇。以靜思過,抄經贖罪。」他看了眼眾臣,「不得再有異議!」

眾人听他這麼說也不再上奏什麼,只好依此。

很快,明正皇帝下旨于冷宮。但冷宮里的白薇卻沒有因此而高興起來,她這兩日想了很多,其中的一些事想了後讓她心悸。她現在猶豫著是自保永遠不與爭,讓別人像收拾死魚一樣地宰割自己,還是要奮力一搏?她想起這些腦子就大,在宮里她無欲無求,一切都不想要,都是別人硬塞給她的。

「娘娘在想什麼?」春燕輕輕走過來,沏了一杯茶給發著呆的白薇。

白薇只呆呆地看著頭上方的藍天,那里有行大雁正飛過,她眼眶漸漸濕潤,幽幽地吟了首詩︰「何處秋風至?蕭蕭送雁群。朝來入庭樹,孤客最先聞。」

「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一聲朗笑隨著詩落而起。

只見獨孤辰手捧一壺酒笑嘻嘻地走了進來。

白薇不甚喜歡飲酒,只是現在這心情,她倒是想喝上兩杯。

見她愁眉,獨孤辰將酒壺放在桌上,又將手上的一包花生米攤在桌上,朝春燕吩咐道,「去拿兩只酒杯來!」春燕有些擔心地看眼白薇,白薇朝她輕輕點點頭,她才放心進去拿酒杯。

酒杯拿出來,獨孤辰倒滿了酒,笑道︰「國母被再貶冷宮,值得可喜可賀。」在白薇面前,獨孤辰總是一副嘻哈的樣子。

「是值得慶賀。」白薇端起酒一飲而盡。這酒不是很烈,很甜。

見她一飲而盡,獨孤寒一怔,「國母好酒量!」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白薇灑月兌地伸手拿了個花生米拋入口中一嚼又吟道︰「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獨孤寒听著她吟的心,心被觸動,愣愣地看著她,她喝著酒,吃著花生米,這情形竟讓他沒了喝酒的興趣。本來他是想來與她祝賀的,但看她精神不振,神情落魄,心里涌起一陣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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