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之後,鄔東漠開著車,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
車窗外已經艷陽高照,照在車前蓋上,折射出灼灼的光,看得人暈暈眩眩的。
手機在響,他恍若沒听見似的,只是那聲音越發急促,每一聲都敲在心上,他有些受不了,這才接了電話,是Flora。
「有空嗎,Allen?」
「什麼事?」
「今天是周六,不如一起去走走?」
鄔東漠本也煩悶,出去走走倒也是不錯的選擇。「待會兒見!」
Flora本來是坐在沙發上的,听到鄔東漠這麼說,她高興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露出整齊的牙齒,珍珠一般閃著光澤。將手機丟到一邊,Flora立刻奔回了房間里。
推開牆櫃的門,滿目都是她的衣服,很多衣服的吊牌都還在上面,顯然一次也沒有穿過。精心挑選了幾條裙子,對著鏡子比劃了許久,也不知道究竟該穿哪一條比較好,最後,她斟酌再三,選了粉色的那一條。領子處是折疊的荷葉邊,裙子上則是手繪的桃花,穿在身上,特別的優雅,Flora不禁想到「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室宜家」的句子來,她從小在國外長大,甚少讀古詩,但這一句她記得,因為Gloria曾經教過她。
化了妝,確認自己全身上下都妥當之後,Flora才開車出門。
時間已經是十二點,他們約在市中心的法國餐廳見面。
難得的是,她到的時候,鄔東漠已經先到了。
他坐在靠窗邊的位置,目光一直盯在落地窗外,窗外是一排陰涼的法國梧桐,梧桐樹下偶爾會有一兩個人走過,並沒有什麼吸引人的。帶上明媚的微笑,她朝鄔東漠走了過去。
「對不起,Allen,我遲到了!」雖是抱歉的話,但她心里更多的是甜蜜。
鄔東漠的視線這才從窗外移到了她身上,見到她裙子上的一簇簇桃花,栩栩如生,就如置身春天,看漫花開遍的情景,他的心里突然被什麼東西拉了一下,隱隱地疼。
Flora坐了下來,她問︰「你點了什麼菜?」
「你點吧!」他道。
Flora做主點了海鮮,並配上了一瓶波爾多地區產的白葡萄酒,雖然年份不久,但口感還不錯,Flora特意點了想讓鄔東漠嘗一嘗。
並沒有等多久,菜就上了桌Waiter替他們將白葡萄酒倒進Standardwhite-wineglass里,示意他們慢用。鄔東漠早餐也沒有吃,現下還是沒有食欲,于是只端起酒杯喝酒。
「我特別喜歡這款白葡萄酒,你覺得怎麼樣?」她期待地問。
鄔東漠言簡意賅,「還好!」
听到這個評價,Flora已經很是高興了。
用完餐,Flora說想要去植物園走走,現下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她說想要去看一看。
于是,兩人一起去植物園。
周末的植物園里,簡直人滿為患,鄔東漠最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但既然來了,也沒有立刻打道回府的道理。
夏日的荷花,果真是淡雅月兌俗。
粉的,白的,從荷葉中鑽出來,在艷陽下亭亭玉立,搖曳生姿,如美人回眸一般,令人遐想無限。
荷花池邊,許多人爭相拍照,希望將荷花最美的瞬間保留下來。人總是這樣的,心心念念追求最美的時刻,可將那最美的時刻留下來又有何用?花還是照樣會凋零,留下的,不過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但很多時候,這樣的影子都是用來自我安慰的!
「沒有帶相機,倒是遺憾了!」Flora感嘆著。
鄔東漠見到不遠處就有咖啡廳,他自顧自走了過去。
等到Flora回過神來,他已經走了很遠了。
咖啡廳里的人不多,這讓鄔東漠覺得舒服,他點了一杯藍山咖啡,這種地方,咖啡的味道並不正宗,鄔東漠只是輕輕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難怪會是門可羅雀的場景,白白辜負了眼前的這一片寧靜。他隨手拿了一本財經雜志翻閱起來,上面的新聞早就已經過時,也不知道是哪一期的雜志,合上書一看,竟是去年的期刊。他皺眉,覺得這個咖啡廳的一切都糟透了。
「Allen,你來喝咖啡怎麼也不說一聲?」Flora追了進來。她的額上有細細密密的汗珠,沾在紅潤的皮膚上,像是微雨過後,桃花花瓣上殘留的雨珠,也是細細密密的。他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老是會想到桃花。
Flora問︰「你點了什麼咖啡,Allen?」
「別點了,味道很差!」
「那好吧!」她一笑。
在植物園里並沒有逗留多久,兩人就離開了,回市區的路上,逆行道上還踫見許多汽車正往植物園的方向開過去,堵得不可開交。
「瞧,我們早早地來就挺好!」Flora笑言。
鄔東漠沒有回她。
天邊陰沉了下來,黑壓壓的一片,再過一會兒,怕是會有一場暴風雨。
鄔東漠不
自覺地加快了速度。
他將Flora送回了中午吃飯的法國餐廳,她的車還停在那兒。
在餐廳門口停下,Flora覺得今天的時光恍若一剎那就過去了,她還意猶未盡。Flora沒有急著下車,只試探著問鄔東漠︰「順便一起吃晚飯吧?」
「我有事情!」他已經不耐煩。
Flora干笑,不是不失望的。但這樣的一天,已經是一個很好的開端了,她不能一下子要求得太多。最後,她下了車,「路上小心,Allen!」
鄔東漠「嗯」了一聲,汽車已經急急開走了,他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沒有散盡,他這麼著急,不知道是要去哪里。Flora的心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夏未寒,雖然從翟北凱的口中她知道夏未寒已經結婚生孩子了,但那並不代表她的威脅從此就消失了,只有贏得Allen的真心,那才是真真正正地贏了。
PS︰大家有木有覺得有時候阿漠也很可愛捏?(*__*)嘻嘻!晚上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