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寒躺在床上,一直沒有再說過話,也不睡覺,就是一個人發著呆,眼里總是含著淚,呆呆的。
鄔東漠已經束手無策,他想到了傅景顥。
傅景顥一接到電話,就立即從辦公室趕到了VIP病房,兩天了,他呆在醫院竟然一點都不知情,原來,未寒離他那麼近,可他卻什麼也不知道。他幾乎是狂奔過去的,到了VIP病房,首先見到的是坐在沙發上的鄔東漠,他顯然有些憔悴,一向在衣著上力求苛刻的他現在看起來也只像個落魄股民。
鄔東漠見了他,覺得自己是看到了希望。
「你來了!」
「未寒她……」傅景顥自覺地看向病床邊,見到了是一臉木然的未寒,她神情呆滯,看起來痴痴傻傻的。
「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不吃也不喝的!」
「喬苑杰真的是為了救她而死的?」傅景顥覺得不可思議,他親眼見過喬苑杰對待未寒的暴力,也親耳听過他是怎樣侮辱未寒的,那樣一無是處的男人,傅景顥根本就無法去想象,有一天,他竟然會為了救未寒而犧牲自己的生命,這樣幾率幾乎為零的事情,竟然真真實實地發生了。可縱使發生了,他還是不相信。
鄔東漠點頭,「是!」
「她很傷心!」傅景顥看得真切。
鄔東漠定楮凝望著她,心里竟然在想,假如,假如那個救她而死的人是他而不是喬苑杰,那麼她會有怎麼樣的反應,會不會比現在還要痛苦?他覺得自己無聊,竟然會想到這些,可他就是抑制不住內心的嫉妒,那嫉妒幾乎要讓他發狂。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讓未寒從現在的那種傷痛里走出來,他就是這樣,在商場上可以冷靜理智,可是一面對她的事情,他就是個傻子,什麼智商都沒有了。
傅景顥走到她的床頭,她的癥狀很不好。
「未寒?」傅景顥試探著喚她的名字。
她依舊無動于衷。
傅景顥知道,她是不願意承認這個現實,所以寧可把自己封閉起來。
「未寒,喬苑杰的事情大家都很難過,可是你要知道,他用自己的生命希望好好活下去,你不能讓他失望的,對吧?」
「你這個樣子,就算喬苑杰人在天堂,也不會放心,未寒,人死不能復生,你要堅強些!」
……
傅景顥的言語,未寒一個字也沒听進去,她就只是呆呆的。
最後,連傅景顥都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急診那邊的電話,他不得不接。
「喂?」
「傅醫生,這邊有個病人皮膚燒傷很嚴重,您馬上過來吧?」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傅景顥只能先走。
「好好照顧她,我要去一趟急診部。」
鄔東漠點頭,臉色並不好看,他只是擔心,擔心未寒會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听到回應之後,傅景顥急急地走了,病房里,鄔東漠靜站在那里,看著病床上的未寒。
窗戶沒有關,有微風吹進來,一絲一絲的熱風拂過他的臉龐,他心里也如同點了一把火,他甚至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現在的真實情緒是什麼,唯一的念頭,就是希望她正常的站在自己面前,哪怕,她的一句話會讓他覺得剜心一般疼痛。
不……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鄔東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猛地走至病床前,將未寒拉了起來。
「我們走!」
而未寒也不掙扎,只跟著他的步子,木偶似的。
鄔東漠再一次帶她來到了蕙山,麗姨倒是歡喜,只是再次見到未寒,她一眼就瞧出了異樣。
鄔東漠請了他的私人醫生過來,醫生給未寒開了藥,但總歸,心病還須心藥醫,這個道理,鄔東漠當然懂。
麗姨煲了凝神靜氣的藥膳,鄔東漠親自喂她喝,未寒喝是喝了,但很快就吐了出來。
「鄔先生,這可怎麼辦才好?」麗姨心里也急。
鄔東漠放下碗,吩咐她︰「你先出去,麗姨!」
麗姨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出去的時候,順道帶上了門。
鄔東漠嘆了口氣,走到了窗邊,點了一支煙,窗外的合歡花多數已經凋零,只有少數幾朵纏綿在枝頭,不肯落去,再不舍,終究還是會飄落,化作泥土,這是必然!一陣吞雲吐霧,他的周圍都彌漫著白煙,絲絲扣心。
突然,鄔東漠將煙頭擰滅,隨手扔出了窗外,他又回到床邊。
他狠狠架住她的雙肩,「喬苑杰死了,你也想死是不是?好,好,你就自生自滅去吧,我倒要看看,等你死了,你的兒子還怎麼活!」
提到奈奈,未寒的目光果然轉了一轉,落到了鄔東漠身上。
鄔東漠就知道,全世界就算她誰都不在乎,也不可能不在乎她的兒子,如果說喬苑杰是未寒的命,那麼那個叫奈奈的孩子,就是比她的命還重要的一個存在!他其實知道的,只是不願意用她和別人的兒子去喚醒她,只為在此之前她說過那一句,她說她還愛著他。盡管那話在他看來覺得虛情假意,可他
寧願去相信,因為不相信的結果,會使得他更痛苦!
「你的兒子你也不要了,是不是?如果是這樣,那你想死就死吧,我不攔你!」
「奈奈……他……在哪里?」她終于開了口。
鄔東漠冷笑,「如果你不好好活著,你就永遠也別想見到他了,我說到做到!」
未寒睜大著眼楮,看著眼前這個略帶頹容的男人,他的話里是不可置疑的篤定,他的話,既然說得出,那就做得到。
「我要見奈奈!」
「你想讓你兒子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如果你真的想見他,那你就听我的話!」
她一直盯著他的眼楮,看了許久,才木訥地點頭答應。
PS︰又去聚餐了,更晚了,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