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脖子里的楞嚴咒起了作用,他竟然放棄了我最薄弱的部位,把手伸到了我的胸前,然後從哪個衣兜里抽出那個金光閃閃的物件來,是我在他落水後找到的,看見清清後,我就想起那應該是他們母親的遺物。我努力地沖他笑笑,心說道︰「小七,看我找到你家的東西了,讓清清跟著我好不好」?他哆嗦著把看著那項鏈,然後放在青紫色的嘴唇哪兒,輕輕地親吻了好久,仿佛在親吻著失去已久的孩子……
「死人?活人?」,過了很久,小七用他的腳狠狠地踹向我臀部,但感覺那力量並不大,我就「哦」的一下子翻滾起來。這下子就把我的「魔咒」解除了,我像是被解開了穴道,一下子就恢復了語言和行為能力。
「小七,是你嗎」?
他怪異的看著我,像是看一個長得很奇怪的番茄,然後冷冰冰的說道︰「你以為呢」?
「我們死了嗎?對不起,我只是想確認一下」。
「嗯」,他不置可否的說道︰「這個,你從哪里找到的」?
我活動了一下手指,竟然可以動了,就努力支撐著地板想要坐起來,但是盡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剛剛能夠抬起脖子與頭顱而已。但這些就足夠了,我已經看到了離我腳頭不遠處的那團白色的物事,這些足以混沌所有的感知了。
「我問你話呢」!
我顫抖著看著那團物事,輕輕喊道︰「清清」!
小七朝她看了看,搖搖頭說道︰「不是」?
我不知道他說的不是,是什麼意思,就疑惑的看著他,小七看我這樣,就用手想要扶我起來,但他盡了很大努力也不能夠做到,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大家都是鬼魂,就失去了力量吧!
「這是你從哪里找到的」?
小七再次把那項鏈放到我眼前問道,看上去很著急的樣子,就回答道︰「我不知道,忘記了,我好像看到你媽媽的遺體了……」。
「在哪里?在哪里……」,小七急切的打斷了我的話。
我用手狠狠地拍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瓜子,想要努力想起這些事來,但頭卻更加疼了,竟然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了,然後就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小七見我這個樣子,心里一急就抓住了我的脖領,但力道並不大,很快就放開了。
「媽媽……」,他眼力噙著淚水輕輕地呼喚道。
回答他的只有冷冷的夜風,我看見左手的腕表已經是八點多了,只不知道是早上還是晚上,因為在黑暗里,就以為是夜晚了。那團白色的物事卻坐了起來,長長的黑發依舊掩蓋了大部分的白色臉龐,看起來真是七分像鬼、三分像人。
我顫抖著手指著她結結巴巴的問小七說︰「清,清清……」?
小七回頭看了看她,帶著幾分疑惑與遺憾搖搖頭說道︰「不是」。
那女人坐了起來後,可能是女人的習慣性動作,就用手整了整凌亂的頭發,我才看見那蒼白的臉龐確實不是清清的,只是臉蛋有點她的輪廓而已。她的眼楮很漂亮,目不轉楮的看著小七的臉龐,沙啞著嗓子喊道︰「小領…….」。
難道我真的遇見鬼了,他母親不是已經死了嗎?小七也直勾勾的看著她,嘴里吶吶的說道︰「媽媽……」。一絲毫無來由的涼意從腳下直灌倒頭頂,這女人我已辨認出,絕不是齊惠領兄妹的母親,因為她是那幫福建團伙里的那個少婦,在上清宮那邊見過的。
她伸出消瘦的雙臂,看樣子想要擁抱一下小七,小七就機械的向他走去,步履蹣跚、毫無生氣。
「不要」!我驚叫出來,害怕他會受到她的蠱惑。
小七失去了所有的思維,臉上帶著幸福與詭異的微笑向她挪動,他每挪動一步,那腳步就像踏在了我的心房上。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他是我心愛的女人的哥哥,我絕不能讓他步入危險,就掙扎著一下子站了起來,想要拉他一把。當我的手踫到他的左臂時,他劇烈的反抗起來,臉上帶著微笑一把把我甩向石壁,那只手里的蠟燭就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我盡管差一點被他推倒,但看見那蠟燭快要熄滅,就趕緊撲了上去,一把撿起來才保證了這詭異的空間里唯一的光源沒有熄滅。等我緩過神來,小七已經躺倒在他的懷抱里,微笑著閉上了眼楮,是幸福?是蠱惑?是親恩?是母愛?還是別的什麼?……這個性格和脾氣桀驁不馴的男孩,像個安靜的嬰兒靜靜的躺在她懷里,看起來安詳而又美好。這場景,教我不想也不願去打斷,也許,一個人在這樣甜美而又安詳的笑容里失去生命,絕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他得到了久違的想要。
她蒼白的右手輕輕地撫模著他的臉龐,偶爾也會輕輕地親吻一下他的額頭,嘴里不住的哼道︰「小領,小領,媽媽,媽媽……」。我忽然想起一件恐怖的事情來,那就是很有可能這個女人被小七的母親鬼上身了,站在真真切切的人類的立場上,我不得不這麼分析。因為這里是小七母親去世的地方,他的母親在他和清清那麼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心里一定很多放心不下的事情,剛好遇見這個女人,就暫時借用的她的軀體想要完成一些什麼事情。現在看這個身高一米八幾的齊惠領安詳的躺在她懷里,像個熟睡的嬰兒,而她也像哄孩子睡的母親那樣,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身體,這情景就更加證實了我的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