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的夏景逸獨自跑到了院中的吊椅上坐下,雙腳不斷晃蕩著,看著眼前的美景他有些想回去英國。這里一點都不好玩,又沒有他認識的小朋友、同學。
夏宇軒安慰完妹妹,走到樓下尋找外甥的蹤影。當他走到庭院的時候,發現小家伙獨自一人坐在了吊椅上。
看著他百無聊賴的樣子,夏宇軒不用問也知道他一定是覺得無聊了。
畢竟在英國鄰居家的小孩子會跑來和他玩耍,要麼他就是被徐向前和凱子接過去,陪他去好玩的游樂場玩耍。
一下子閑下來的外甥,自然是沒精打采。
走到了吊椅前坐下,夏宇軒用手肋頂頂小家伙的身子。「怎麼,覺得無聊了?」
夏景逸略裝老成,「哎,可不是嘛!這里什麼都沒有,除了你們三個人我也誰也不認識,再說了,剛才綿綿情緒突然失控,我又不好說我實在很想出去玩。」
小孩子的世界里永遠是那麼單純,無非是吃飯和睡覺還有玩耍。
夏宇軒笑著抱起了外甥,讓他坐在自己腿上。「那我等下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他倒也不是想討好外甥,只是孩子原本的好心情被夏承杰的存在給破壞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就算夏綿綿現在沒有發現,遲早還是會有這麼一天事情會捅破。
夏景逸抬起頭看了一眼夏宇軒,「現在綿綿也不在,你能否告訴我,夏承杰是不是我爸爸?」
被外甥忽然丟出的問題炸的夏宇軒一顆心七上八下,這孩子太懂得察言觀色。也是,從小在單親家庭內長大,他什麼不懂呢?只是,有些時候不說出來罷了。
對視著孩子的雙眸,夏宇軒的心有著說不出來的痛。他那麼小,不該在這樣的年紀讀懂那些不該讀懂的情感。
「你默認了,那麼你可以帶我去見見他嗎?」夏景逸很肯定夏承杰就是他的爸爸。
不為什麼,單憑相片他就能懂。長得如此相似,試問不是他的兒子,為何會那麼相像呢?
夏宇軒知道隱瞞不了外甥,「如果我說他不是叫這個名字呢?」
啊,不是叫夏承杰,那會叫什麼呢?
夏景逸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楮,小手抓上了夏宇軒的胳膊。
「司徒薊,你爸爸叫司徒薊。小逸,不要把這個名字告訴綿綿。她不記得司徒薊了,六年前綿綿發生了一場意外,那天醒來後她忘記了那個叫司徒薊的人。」夏宇軒揉揉外甥的小腦袋。
他認為外甥能听懂他說的這些話。
夏景逸松開了抓著夏宇軒手臂的小手,原來他的爸爸叫——司徒薊。那為什麼這六年來他都沒有來看望過他們呢?難道,他不愛他們嗎?
「舅舅,你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綿綿呢?是不是那個人不要我們了,對嗎?」他用一雙通紅的雙眼凝視著眼前的夏宇軒。
看著孩子快哭出來的樣子,夏宇軒緊緊抱住了他。
要如何向孩子開口,司徒薊當年並不知道他的存在。要怎麼告訴外甥,他的出生是不被祝福的。甚至,當初的他都不想外甥來到這個世上。
面對夏宇軒的沉默,夏景逸滑下了他的雙腿,站在夏宇軒面前。
「你們大人總是說謊,總是欺騙我們小朋友。」說完後,他跑出了家門。
夏宇軒跑了出去前去追夏景逸,他沒想到外甥突然之間發脾氣。這六年前外甥對爸爸這回事兒一直是相安無事,今天回國後就因為听到這些事,心里反而不舒服了。
夏景逸跑到了馬路對面,正好一輛車子開過,擋住了夏宇軒和他的視線。兩人就這麼擦肩而過,等車子離開後,夏宇軒見不到外甥的蹤影。
他急的只好朝外面的大街去尋找,希望能找到外甥才好。這孩子剛回國,在這座城市誰也不認識,萬一走丟了可就麻煩大了,再說妹妹肯定承受不住兒子不見的打擊。
夏景逸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粗氣。
看了一眼帶著縴細手腕上的電子手表,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難怪小肚子直叫嚷,他看到前面有家甜品店。模模口袋,里面有錢包。
夏綿綿有個習慣,總是會在孩子出門前給他戴上一些錢,不會太多,但足夠他買吃的。萬一餓了,能買點充充饑。
這是孩子上幼兒園起的一個習慣,好在孩子也聰明,這個習慣逐漸習以為常。
走進了甜品店,夏景逸貼著臉望著玻璃窗上擺放著顏色鮮亮,形狀可愛的蛋糕,只差沒有當場流下口水。
店員看到他,馬上走出了櫃台,蹲問他。「小朋友,你想買哪一塊蛋糕啊?」
他可愛的模樣,吸引了小店內其他顧客的目光。
孩子的穿著和打扮一看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子,而且那雙大眼楮圓溜溜的像是會說話。
小魔王撅著嘴,眼前那麼多好吃的,這倒是有些難住他了。
想了一會,他決定用徐向前以前常常用的那招。「那你說說你們店里今天的招牌是什麼呢?」
就在他和店員交談的時候,店門的風鈴聲響了起來。
走進店內的是司徒薊,今天司徒戴秀玲剛回家,便吵著要他來買這家店的甜品。拗不過她的強烈要求,司徒薊只好繞遠路前來購買。
「先生,歡迎光臨。」店員對司徒薊說。
站在櫃台前的夏景逸整個人身子快貼上了玻璃櫃子,「我要這塊,這塊,這塊。」
小霸王一口氣點了三大塊蛋糕,店員小妹笑著問他是這里吃,還是包回去。
他霸氣的一揮手,「這里吃,不過你們這里收美金嗎?」
把錢包掏出來,他正要付款,店員小妹愣了一下。美金,這里怎麼能使用美金呢?
「不行噢,小朋友。」店員小妹不忍心拒絕他,可又沒辦法。
司徒薊本來對眼前的夏景逸有著說不出來的反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居然霸著櫥窗,害他都不知道要選哪一塊蛋糕比較好。
當他听到小魔王說他想用美金結賬,第一次引起了他的好奇心。眼前的小孩貪圖和穿著的確不像是個普通人家的小孩。
身上居然還帶著美金出門,更是離奇。
「你把他剛才點的三塊蛋糕端給他,我幫他付錢。」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看到眼前的夏景逸不開心。
听到自己的蛋糕有人買單,夏景逸開心的轉回頭來,面朝著眼前的司徒薊。
哇!好帥的叔叔,可是這叔叔看上去很不好相處耶!
「那個,多謝你的蛋糕,帥叔叔。」她裂開嘴對司徒薊展露出招牌微笑。
看到孩子笑的那一刻,司徒薊內心冰封起來的柔軟一角被深深觸動。他看上去與眾不同,有一種想不自覺親近他的動力。
店員把蛋糕替夏景逸小朋友端到了桌子上,然後免費給他倒了一杯橙汁,本店店長看他可愛,免費請他喝。
小帥哥就是這個待遇好,只要是喜歡他的人就想親近他。Pxxf。
坐下後,他拿起叉子開始大快朵頤。司徒薊倒不再急著買蛋糕,他想和夏景逸說說話。
他坐在了夏景逸面前,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司徒薊,夏景逸忍痛割愛的把其中一塊蛋糕推到了他面前。
司徒薊好笑的看著孩子臉上的表情變化,看得出來他很舍不得那塊蛋糕,卻因為想招待他,而不惜把蛋糕給了自己。
他伸手模模小魔王的腦袋,「叔叔不愛吃甜食,你自己吃吧!」說著又把蛋糕推到了夏景逸面前。
听到司徒薊說他不吃,夏景逸小小開心了一下,又不敢明目張膽的表達出來,不然一定會被人認為小氣。
「小朋友,你偷偷跑出來你爸爸媽媽不會擔心嗎?」司徒薊只想和他說說話,這樣能夠滿足他心中對孩子的思念。
夏景逸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小腦袋都不抬,塞滿蛋糕的小嘴用含糊不清的口齒表達著他的不滿。
「我木有粑粑啦!再所了,他木有我滴小蛋糕好吃啦!」他吃的津津有味,連看司徒薊一眼都不肯。
望著孩子吃的一張笑臉像個小花貓似的,司徒薊居然把手伸進了西裝褲袋內。掏出手帕後,他不顧夏景逸正在吃蛋糕,抬起他的下巴,開始細心的為他擦干淨嘴角的女乃油。
他的眼神充滿了溫柔,動作是那麼的輕柔。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父子,看上去關系十分融洽。
「瞧瞧你,吃的像只小花貓。吃慢點又沒人和你搶,難道你爸爸媽媽都給你飯吃嗎?怎麼能一次性吃那麼多甜品呢?」司徒薊沒有听清楚夏景逸剛才那句話,又再次提及了爸爸兩個字。
這一次夏景逸小朋友喝了一口橙汁把蛋糕都吞下去後,這才開口。
他不客氣的走到了司徒薊面前,困難的爬上他的雙腿,坐在了他的腿上。「叔叔,我沒有粑粑啦!家里只有媽媽一個人而已,剛才謝謝你的蛋糕,我實在太餓了。剛下飛機沒多久,身上的錢又是美金,真沒想到這里居然不能用美金。在英國美金都能用啊,實在不行還有英鎊嘛!」
他口若懸河,吃飽喝足後精神也變得特別好。
坐在他腿上的小正太沒有爸爸,司徒薊幾乎不敢相信這個真相。每個孩子都應該有爸爸,他怎麼可能會沒有呢?
「你一定是騙叔叔的,怎麼可能會沒有爸爸呢?」司徒薊有些心疼的看著孩子的雙眸。
夏景逸的雙眸里充滿了純真,一絲絲說謊的情分都捕捉不到。
就知道沒人會相信他沒爸爸,不過他絲毫不介意。
「叔叔,我要回家了,再不回去媽媽要著急了,我們有緣再見。」夏景逸說完後,滑下了他的雙腿。
原本抱在懷中的小家伙離開後,司徒薊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空虛感。
這樣的至寶,誰都想擁有,而擁有的人必定是幸福。可惜的是,他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擁有。
店員幫他推開玻璃大門走出甜品店,夏景逸憑著記憶往來時的路走去。
等到他離開後,司徒薊才想起要幫司徒戴秀玲買一塊蛋糕回家。他忙著和夏景逸聊天,忘記了正經事兒。想不到那個孩子有這麼大的魅力,想到這里,不禁苦笑了一下。
起身買了一塊司徒戴秀玲最愛吃的蛋糕,順便幫夏景逸結完那三塊蛋糕的賬,隨著他推開了玻璃門,走出了甜品店。希望明天還能在這里遇見他,這個孩子他莫名覺得喜歡。和他聊天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聊完後人也變得很快樂。
這樣的感覺令司徒薊有些意外,在夏綿綿身上享受過,六年後他再也沒有這般的心情也遭遇。
走出甜品店的夏景逸老遠就看到了夏綿綿、夏宇軒、夏清修三人在馬路上找他。
完了完了,這下子闖禍了,他在心里默念著,希望夏綿綿不會說他才好。
夏綿綿先看到了出現的兒子,她追上前來蹲抱住了夏景逸小朋友。糕那那你。
然後伸出手拍了他的小屁屁兩下,「死小子,你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媽媽會擔心你嗎?你要再像你爸爸一樣不見了,那我怎麼辦啊?」
夏綿綿抱著兒子哭了起來,從來沒看到過夏綿綿哭泣。夏景逸小朋友嚇壞了,他靠在夏綿綿的肩膀上,縴細的小胳膊緊緊摟著她。
「嗚……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不要哭,綿綿不要哭嘛!」一邊哄著夏綿綿,自己哭的比他還要大聲。
追上來的夏宇軒和夏清修兩人看到抱成一團的母子倆,父子倆站在了原地,沒有上前。
這小子真是的,跑出家門也不知道打一聲招呼,剛從英國回來,要是在這里走失,真不知道到時候夏綿綿能不能承受的住。
「好了好了,這都回來了,快快回家吧!」夏清修到底不想責備外孫。
走上前,抱起了哭泣的小魔王。這也是他長到六歲以來第一次哭的那麼傷心,就算以前同學嘲笑他是沒有爸爸的孩子他也未曾掉過一滴眼淚。
因為,他自己都知道,的確是個沒有爸爸的孩子。這是不爭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一干人回到了夏家,夏綿綿開始檢查兒子身上是否有傷口。小孩子太調皮,有時候自己弄傷哪里,撞到哪里也不一定會知道。她親自檢查一遍,才會放心。
檢查完畢,聞了聞兒子身上的味道。「你剛才跑那麼快,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來,媽媽幫你洗澡。」
夏景逸站在夏綿綿面前,垂著頭,小手握在一起,樣子十分乖巧。
望著兒子的樣子,她知道這小子一定是有話想說。
「下次我不亂跑了,所以綿綿不要在哭了好嗎?我已經沒有爸爸,不可以再失去媽媽的。這樣我就會成為可憐的孤兒了呢!」他猛然間抬起頭,那眼神里透露出來的無辜眼光看得夏綿綿一陣心酸。
她盤起雙腿坐在了地板上,看著兒子的雙眼。「告訴綿綿,你在學校過的開心嗎?」
要怎麼說呢?其實除了小朋友們嘲笑他是沒有爸爸的孩子之外,其他還是挺開心的。
「很開心啊!有的吃有得玩,還有一群小朋友陪我玩。」他笑著回答夏綿綿的話。
就在他笑的時候,眼淚掉了下來。「他們說我是野孩子,沒有爸爸。」
夏綿綿听完後,心跳漏了一拍,狠狠地抱住了兒子。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不是你沒有爸爸,是你的爸爸再也不會回來了。當年綿綿出了車禍,醒來後什麼都忘記了。」她死死的抱著兒子,似乎要將他揉進體內。
夏景逸靠在夏綿綿身上,「我知道我沒有爸爸並不是不幸福,可是綿綿,我還是想要爸爸。」
是的,沒有人不想要爸爸,特別是在孩子那麼小的時候,有父親陪伴下的成長才算是完善的,健康的。
夏綿綿還想說些什麼時,哽咽的已經說不出話來。
她親吻著兒子的臉頰,「寶貝兒,媽媽真的忘記了你爸爸的樣子,不是不想告訴你。」
夏景逸啜泣了一下,吸吸鼻子。
「一點點都不記得了嗎?」他幽怨的看著眼前的夏綿綿。
沒有爸爸也不要緊,偏偏綿綿還忘記了他的長相。
不想再為難夏綿綿,夏景逸抬起頭。「那還幫不幫我洗澡啊?順便我等下給你講我下午遇見的事,還有吃了三塊超級美味的蛋糕。」
夏綿綿實在受不了兒子的跳躍思維,前一秒還在哭泣,下一秒完全恢復正常了。抱起了淘氣的臭小子,母子倆走進了浴室。
本想著進去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夏清修站在外孫的房門外,就在他听到母子倆哭的時候他就停止了要進去的腳步。
然後,夏清修帶著一臉凝重的臉色下了樓。坐在樓下客廳看報紙的夏宇軒見到下來的夏清修,他放下了報紙。
「爸,你的臉色很難看,是不是綿綿和小逸有什麼?」夏宇軒說著緊張了起來。
夏清修擺擺手,「不是,不是這樣的。你坐下,我慢慢和你說。」
夏宇軒幫夏清修倒了一杯剛泡好的熱茶,夏清修坐下後看了一眼兒子。
「宇軒,這件事還是告訴綿綿吧!」他指的是司徒薊的事。
一時間夏宇軒沒有反應過來,「爸,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听的一頭霧水呢?」
夏清修知道兒子不喜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司徒薊這個名字,特別是在夏綿綿面前。可事情畢竟過去了六年,外孫都六歲了,誰都權利知道父親的存在。何況剛才他听到外孫哭的那麼傷心,就連女兒都哭了起來。
一個愧疚自己忘記了司徒薊沒有辦法告訴外孫,屬于他的親生爸爸是什麼樣子的。外孫傷心的是他的親生爸爸他居然無法從別人口中得知,甚至是在媽媽口中也無法得知。
「司徒薊的事,我想你應該是時候告訴綿綿了。畢竟六年過去了,此時也該告一段落了。」夏清修端起茶呷了一口,和兒子商量著。
夏宇軒的臉色陡然轉變,「不行,絕對不可以。爸,你沒發現嗎?綿綿那天錯進了你書房的小房間,結果如何?你不是看到了,就連看到夏承杰的照片,她都會驚慌。我可不敢保證,她要是看到了司徒薊本人會是怎樣的結果。」
他不想冒險,只要是令妹妹情緒失控的危險事情他一點點都不想去踫觸。
夏清修自然是知道兒子緊張女兒,可緊張歸緊張,有些事必須要跨越過去。
「難道,你想要綿綿一輩子都活在不明不白之中嗎?還有小逸,他現在還小,那麼等他長大了呢?突然有天要是知道了司徒薊就是他的親生父親,宇軒你有想過這個後果嗎?正因為我是過來人,才不想小逸再變成第二個夏承杰。」夏清修沉痛的說出了自己最不願意的事。
這六年來,他沒有一晚上睡得著。當年夏承杰離開夏家時的場景歷歷在目,跪在外面求著要他開門,想進去的景象令他深深自責。
一個十歲的孩子能去哪里,他是如何變得像如今這般強大的呢?
凡是對一定的人與事懷有強烈的痛恨之心,仇恨之情,必定是經歷過黑暗,經歷過慘不忍睹的痛苦經歷。
光是這麼想,夏清修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這一次夏宇軒沉默了,他知道這樣做的確不是辦法。可他終究不想妹妹再與司徒薊有任何的牽扯。
「爸,綿綿有自閉癥,這個病情要是加重的話,不是你我能夠控制的。」夏宇軒無奈的道明情況,要夏清修知道夏綿綿這些年來的健康狀況。
事到如今,夏清修不想再隱瞞了。
他站起身,背對著夏宇軒而立。「六年前的事我對你說了謊,不是把公司變賣了。更不是因為你媽虧空了公司的公款,我為了還債才抵押了公司。」
停頓了一下,「夏承杰,這都是拜他所賜。他回來報仇了,夏氏企業如今在他手上,你媽坐牢也是他的要求。若不然,你和綿綿在英國就會看到我宣布夏氏企業破產的事。」
六年了,是否一切都該塵歸塵,土歸土了呢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