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帝國的興亡 權力,野心與欲望的交織之卷 第十三章 和平時期最後的混亂(6)

作者 ︰ 終結與新的開始

「施維茵!馮•施維茵閣下!德意志的副元首,杰克弗里德•馮•施維茵閣下!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

總理辦公室內,希特勒連續用了三種稱呼對站在自己面前的任海濟說到。和任海濟預想的不同。希特勒並沒有大聲吼叫與指責自己的行為,只是通過這三種不同稱呼來表現他此刻正努力壓制自己的怒火。

辦公室外的走廊上,希姆萊,戈培爾等希特勒親信們則站在門口,互相對望一眼後努力伸長脖子,想要听清楚門後的聲音。

在巴伐利亞,任海濟的行為避免了納粹對猶太人的直接迫害,但也惹怒了希特勒。德國的獨裁者不希望有人在關于猶太人處理事件上搞小動作。于是一大早希特勒便將任海濟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親自向他詢問他這麼做的理由。簡單來說就是︰任海濟的麻煩大了。

「我的元首,如果您是要詢問我為什麼阻止在巴伐利亞將發生的大規模反猶事件,我可以解釋。」面對希特勒,任海濟沒有一絲的怯懦,相反他隨意為自己點上了煙,深吸一口後接著說,「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德國,為了納粹黨,為了元首您的偉大事業。」

希特勒沒有說話,只是用雙眼緊盯著任海濟。他希望從他的小朋友臉部細微的表情變化看出些端倪。但很明顯他失敗了。臉上沒有一貫的微笑,任海濟難得嚴肅的表情顯露出一臉認真。

「說吧,我等著呢。」

「是的,我的元首。」任海濟說著從身上取出一份折疊成四四方方的文件,隨後展開遞到希特勒面前。任海濟沒有帶包的習慣,本著能裝入口袋就裝在口袋里,裝不下就拿在手中的隨性主義,任海濟便將這張16開的文件隨意折疊後放入上衣的口袋中。

希特勒的臉部肌肉微微**著,在以嚴謹而聞名的德國人中,敢將文件這樣隨意折疊的恐怕也就只有他面前的小朋友了。

「我的元首,這是那晚的損失報告。」任海濟停了停,見希特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份滿是折痕的文件上後接著說,「恕我說句失禮的。這一次的經濟損失非常嚴重。約267間猶太教堂,超過7000間猶太商店,29間百貨公司,總損失約為2500多萬馬克。雖然表面看來那是猶太人的資產,但實際損失卻是由我國的保險公司支付。不僅如此,我們還損失了那7000間商店的稅收。這樣的損失雖然我們能承受,但對于元首您偉大的戰略卻是個不小的影響。說難听點,指使這一切行動的人根本就是在挖元首您偉大事業的牆腳,拔我們國家社會主義的雞毛。」

希特勒的眉毛不自然的**了一下,他總不能說自己是這次行動的策劃者之一吧。

「當然,我們可以命令保險公司拒絕賠償那些猶太商店。但這樣會使我國的保險業在國際上的聲望暴跌。所以我不建議這麼做。還有我的元首。這次事件潛在的影響是︰我國很有可能在國際社會上遭到孤立。美國已經開始準備招回他們的外交大使了。」

听了任海濟那簡單的幾句話希特勒意識到問題大了。各方面都有所涉獵的他很快明白了事件所造成的巨大影響。好久他才緩緩吐出句︰「我……做錯了嗎?我的小朋友?」

听到希特勒的話,任海濟一時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听。說出這種話的還是那個將整個歐洲拖入戰爭的瘋子嗎?

「不,我的元首。您沒有做錯。只是您的心太急了。」在德國敢當著面說這個獨裁者做錯事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呢,任海濟是有些瘋,但他絕不傻,「所謂的將所有企業全部‘純德國’化在短期內是難以實現的。我認為就目前來說我們還需要猶太人,還需要他們的資金。在現階段我們應該采取有節制的控制和歧視政策。然後逐步將在德國的猶太人遷移到‘合適的地方’去。這也是我之前保護那些猶太商店的原因。和平時期的戰爭遠比槍炮來的可怕。我的元首。」

「那麼,你之前為什麼不阻止我?在事態擴大前阻止他們?」

「我的元首,恐怖與暴力能讓那些猶太人屈服于您,畏懼您。所以敲山震虎的事完全有必要。我的權力有限,我只能做我權力範圍內所做的事。」

「我的小朋友,我必須承認,你的想法比我更成熟。」希特勒笑著站了起來,用手輕拍著任海濟的肩膀,「之後的事也交給你去辦了。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當然,我的元首。」任海濟一臉「激動」的低下頭回答,「對了,我的元首,我還有一件事要向你匯報。關于我國與日本的關系……」

將所有的一切全部談妥後希特勒微笑著將任海濟送出了辦公室。當任海濟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之後希特勒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他是怎麼得到國防軍協助的?他又是怎麼得到巴伐利亞控制權的?原本以為將他放在慕尼黑這個我起家的地方便不會有任何威脅。可他居然能做的這一步!他到底想要干什麼?

希特勒看著窗外那明媚的陽光,陷入了沉思。納粹黨的兩個領袖由這一天起,開始貌合神離。

海德里希非常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一時沖動而將那份文件交給希特勒。他原本以為光是違背元首命令便足夠動搖副元首的地位,然後自己再推波助瀾一番,那副元首肯定會從現在的位置上掉下來。可誰知道他等到的不是元首對副元首的怒罵與責問,而是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這讓海德里希在失望的過程中又有些慶幸。幸好自己還沒有直接與那個笑面虎副元首直接為敵。

巴伐利亞郊區的一所小酒館內,在西瑟的陪同下任海濟直接繞過喧鬧的人群在吧台前坐了下來。

「西格恩還好嗎?」

面對任海濟那沒頭沒腦的問話,原本在擦拭酒杯的酒保抬起頭用他的雙眼望著任海濟,隨後回答到︰「她還在洛基身邊陪伴他。」

「那就好。給我來杯茶吧!」

「紅茶?綠茶?加女乃?加糖?加威士忌?加朗姆酒?」

「綠茶。上等龍井。不要女乃,不要糖,不要威士忌,不要朗姆酒。」任海濟不厭其煩得回答到。

「先生,你要的東西這里沒有。不過你可以跟我去里面挑。」酒保說完向著一旁的侍者使了個眼色,隨後帶著任海濟一個人走進吧台後的小門內。

在兩長一短,重復三次的敲門聲後,門開出了一條小縫。露出的臉以警惕的眼生看著站在酒保身後的任海濟。

「洛基。」酒保向著門內的人小聲低語。

從走進房間的那一刻起,任海濟便感覺到自己被數十雙冰冷的視線盯住了。就仿佛一只青蛙走進了蛇窟一般。任海濟壯了壯膽子,他知道如果想活下去,就決不能在猛獸面前示弱。

「沙米爾閣下。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吧。在你身邊的這位應該就是你說的亞伯拉罕•斯特恩閣下了。」任海濟臉上帶著一貫的微笑向著坐在桌前的兩人招呼到,「能見到你們是我的榮幸。」

被任海濟稱為沙米爾的人沒有絲毫寒暄的意思,用冰冷的話語說到︰「在開始談正事前我先問一句。你是以什麼身份來進行這一次會談?法西斯的走狗?德國的副元首?還是施維茵家的小少爺?」

「都不是!我是以猶太復國組織支持者的身份。」任海濟不卑不亢的回答。很明顯他的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

短時間的沉默後坐在沙米爾身旁的斯特恩突然笑了起來︰「有趣!真有趣!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有趣的家伙。那麼讓我們好好談談吧。」

任海濟松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面前的這兩個人可都不是好惹的主。

沙米爾原名伊扎克•耶斯特尼茨基。在中學時,加入了「貝塔」(猶太復國主義運動的青少年組織),為表明自己誓死不渝的猶太復國主義決心,他將自己的名字改為「沙米爾」,希伯萊語的意思是「石塊」,「堅硬的物體」。1935年,為反對德國法西斯,沙米爾告別父母,一個人來到當時英國委任統治下的巴勒斯坦地區。第二年,他加入猶太軍事武裝組織「伊爾貢」。這一組織當時處于秘密狀態,主張通過極端的暴力手段解決猶太人與阿拉伯人的爭端,同時竭力反對英國對巴勒斯坦的委任統治。也就在同時間,任海濟派人找上了他。在任海濟的極力慫恿下,沙米爾來到德國。作為任海濟與猶太人之間連接的橋梁。與沙米爾的第一次會晤使他順利得到了「西格恩」的效忠。作為交換條件則是他協助猶太人復國。

不了解沙米爾與「伊爾貢」的人或許會認為任海濟做了一個很好的交易。憑著一張空頭支票換得一群死士。可其中真正的痛苦之有任海濟自己知道。與沙米爾的談判就如走鋼絲,一個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或許「伊爾貢」各位不太熟悉。在歷史上1940年北非戰爭爆發後這個組織中的多數成員加入了英國北非外籍軍團對抗德國法西斯。但沙米爾與他的戰友亞伯拉罕•斯特恩卻率領一部分人從中獨立出來,建立了名為「斯特恩邦」的暴力集團,又被稱為「鐵血團」。說好听的便是︰他們主張通過更為殘酷的途徑打擊包括英國在內的一切阻礙猶太復國主義的力量。說難听點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極端恐怖分子。與之後的本•拉*(連這個名字都要回避,這世界實在太和諧了。)相比,他們所欠缺的只不過是極端的宗教信仰而已。

現在能體會到任海濟當初面對的巨大壓力了吧!在一群只靠拳頭說話的流氓中要以一張嘴來說動他們是多麼痛苦與危險的事。

「那麼,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麼?」斯特恩盯著任海濟,他試圖從對方臉部細微的表情變化看出些端倪。

「我有兩件事。」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任海濟接著說,「第一,是關于‘水晶之夜’的後續。」

「‘水晶之夜’?哼,哼!」沙米爾冷笑兩聲,「還真是很好的形容啊!」

「我不是來和你討論用詞是否恰當的。沙米爾閣下。」任海濟很強勢地說到。在外交技巧上任海濟很有分寸,知道在某些時候必須強硬,對方才不會對你視若無物。

沙米爾聳了聳肩,做了個無所謂的動作。雖然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任海濟卻絲毫不敢大意。扮豬吃老虎,笑面虎,帶著多個面具善長變臉的人任海濟見得多了,當然,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我已經暫時說服希特勒放松對猶太人的壓制。所以,我希望猶太人也能拿出足夠的誠意,讓那個小胡子同意繼續由我負責猶太人的一切相關事務。」

斯特恩點了點頭,他已經從情報網得知任海濟所說的話是事實。雖然這個消息是繞了一個很大的圈,越過太平洋,經過美國後再傳到他耳中。

「那麼,你希望我們怎麼做?」

「我希望你們能通過外國的猶太組織每月向德國政府提供一筆捐款,名義上用以保證在德國生活的猶太人的生命安全。」

任海濟的話音剛落,沙米爾的拳頭便狠狠落在桌上,沉悶的聲響在小小的房間內響起。伴隨著他的動作,原本分散在四周的人群向坐著的任海濟微微靠攏。只要沙米爾一聲令下,他們便立刻將這個德國副元首撕成碎片。

「這和我們當初約定的不一樣!」沙米爾大聲吼著,「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們的?現在居然還要我們花錢買回那些同胞的性命?!我早就該明白,納粹黨沒一個好東西。猶太人的復國之路應該由我們猶太人自己掌握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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