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爾默一臉郁悶的站在電台前，手中握著話筒看著站在兩旁，一臉賤笑的威廉等人。
「這個……一定要我來做嗎？」。
威廉拍了拍他的肩，強忍住笑意，努力擺出個嚴肅的眼神道︰「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
「說的沒錯。」魯威也插了進來，「只有你能模仿老大那種無恥的語氣。不，你能做的更好。老大肯定沒你無恥。」
「這贊揚的話怎麼听起來怪怪的……」
「這里是15裝甲軍指揮部。」話筒那頭傳出個聲音，「你是誰？」
海爾默深吸口氣，穩住自己那顆狂跳不已的心。隨後大聲吼道︰「這里是副元首直屬‘瓦露基利’。我要你們立刻讓負責支援你們的第2航空隊派遣飛機到阿拉斯來！」
「‘瓦露基利’？你們不是有直屬航空隊嗎？」。
「直屬航空隊無法在副元首要求的時間內趕到。否則我需要在這里和你廢話嗎？」。
「對……對不起。那副元首要求什麼時候？」
「凌晨至上午10點。副元首要求這段時間內飛機必須隨時在空中待命。」
「這……空軍需要夜間起飛……尋找目標的難度……」
「你等下。」海爾默說完將話筒稍為離開嘴邊，隨後就像唱獨角戲般大喊︰「老大，他們說飛機可能無法起飛。」很明顯他這話是故意喊給話筒另一頭的人听的。在一連串「是的，是的。我知道了，老大。」後他再次湊到話筒旁接著吼道，「老大說了，你只需要將命令傳給他們。同時告訴他們，如果他們做不到，就等著上軍事法庭吧！」說完也不等對方回答便一把關掉電台。
「呼——」海爾默長吐口氣，「嚇死我了。」
「你表現的很好。」威廉笑著點點頭，「這樣就可以了。不過我們還有一連串的事要忙。尤利安。你最好保證你的寶貝能搞定那個變速箱問題。」
而站在一旁的隆美爾與穆勒則瞪著眼，長大著嘴，下巴幾乎掉到地上。
敢欺騙，威脅裝甲軍司令部與航空大隊指揮部的行為也就這些副元首直屬的瘋子們才做得出。如果有必要說不定他們連統帥部都敢騙……
格倫上校意氣風發的看著在自己面前整齊劃一的部下們。
「英勇的士兵們啊，你們昨天已經讓對面那群愚蠢的德國佬知道了我們榮耀的大英帝國陸軍的厲害了。現在在歐洲戰場上，我們沒用的法國盟友正躲在戰壕中等著我們去拯救。讓我們用那無比的勇氣，無限的決心，英勇的行為讓法國人，讓德國人，讓歐洲，讓整個世界都知道。我們大英帝國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王者。去吧，士兵們。將榮耀帶給英國，帶給英王陛下，帶給你們自己。你們可不會希望，等你們老了之後當你們的子孫問起這場戰斗時。你們回答道︰當自己的戰友在英勇奮戰時，你的爺爺正躲在戰壕內瑟瑟發抖的在一旁看著吧。」
「當然不！長官！」
「很好。」格倫點點頭，隨後右手一揮，「攻擊！」
在戰場慣例，互相炮擊後。士氣高漲的英軍步兵跟隨在緩慢的「瑪蒂爾達」戰車後開始向德軍戰線挺進。格倫一股腦將手中剩余的26輛「瑪蒂爾達」1型與7輛「瑪蒂爾達」2型還有近3000多步兵全部派上了戰場。在這條長約800米的戰線上，英軍形成了一個密集陣型。
穆勒與隆美爾趴在戰壕內，透過手中的望遠鏡看著戰線另一端正向己方緩慢推進的英軍。而在中央戰線，成為德軍最突出部的則是那輛在昨天突然闖進戰場的2型坦克。
「長官，英國人在接近中。」
「我知道，雷奧。」尤利安嘴上說著，可他的視線依然沒有離開他的車長觀察鏡。他正轉動著觀察鏡來回掃視著前方的英軍，「威廉那家伙一定是故意的。說什麼計劃需要，讓我們出現在這里。他一定是在公報私仇！一定是這樣！」
無視長官的咆哮，雷奧也轉動著他的觀察鏡︰「距離1000……800……要開始了……」
「將軍，英軍已經進入射程了。」
「我知道，少校。」隆美爾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道，「攻擊！」
英軍陣地上，格倫也舉著望遠鏡看著前方戰線。與他猜測的一樣，德軍只有先前那輛2型坦克孤零零的停在戰場上。6門反坦克炮散布在它四周。似乎是顧慮到己方坦克那厚實的裝甲，德軍將所有反坦克炮全部放到了最前線。而昨天被擊毀的那幾輛輕型坦克，裝甲車與自己那幾輛「瑪蒂爾達」坦克則被德軍拖到陣地前橫向排列成數堆人造屏障。彼此之間僅留下供3輛坦克並排通過的位置。
「愚蠢。」格倫不削道，「光憑這樣就想阻擋住‘瑪蒂爾達’的前進嗎？還是說想當‘瑪蒂爾達’通過時靠躲藏在後面步兵擊毀坦克嗎？愚蠢的德國人就會玩這種無聊的把戲。」格倫向著站在一旁的副官接著說︰「命令炮兵向那些德國人堆在戰場上的廢棄坦克射擊。」
「現……現在嗎？上校。」
「副官，有什麼問題嗎？」。
「如果現在讓炮兵射擊的話，很可能傷害到正在沖鋒的士兵們。」
格倫掃了眼戰場。此刻那里正炮聲隆隆，明亮的軌跡交叉在一起。
「算了，暫時就這樣吧。德國人想必也搞不出什麼花樣。先看看再說吧。」
編號為332的2型坦克成了戰場主角。進攻中的「瑪蒂爾達」將所有火力都集中在這個孤獨的身影上。在他四周的那6門炮反而成了陪襯。
德軍炮兵們似乎在昨天被「瑪蒂爾達」那驚人的防御力嚇到了。在600米處便操縱著那門反坦克炮向著「瑪蒂爾達」死命射擊。仿佛能依靠多次連續命中，幸運的擊穿「瑪蒂爾達」的正面裝甲似地。
「注意！12時方向，敵方炮擊！」尤利安剛吼完，2型坦克正面就挨了枚由「瑪蒂爾達」2型射出的炮彈，不過炮彈很輕易就被彈開了。尤利安只覺得自己從觀察鏡中看到的景象在上下來回晃動著。
「該死，我無法瞄準。」雷奧大喊著，「至少別讓車抖得這麼厲害。」
「相信你自己。雷奧。你可以的。在威廉的計劃中我們還需要支撐一會兒，直到炮兵們撤退。這是我們的任務。」
「好的，你是車長。」雷奧抬頭望向一側的尤利安，微笑著道︰「其實你還是很相信威廉中士的吧。」
見到雷奧望向自己的笑臉，尤利安的嘴角也微微揚起。沒有回答雷奧的話，尤利安將視線回到觀察鏡上大聲說︰「12時方向。英軍坦克。高速穿甲彈。」
德軍的1輛坦克與英軍的33輛坦克相比實在太渺小了。盡管在800米距離上完全可以說是2型坦克的單方面屠殺。不過英軍勝在數量上，用通俗點的話說就是︰每人吐口痰都足夠淹死你們。
英軍坦克的持續攻擊似乎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在遭到持續攻擊的同時，在昨天還讓他們心驚膽顫的德軍2型坦克在命中率上降低了不止一點。「瑪蒂爾達」幾乎就快壓到它的面前，炮兵們開始舍棄他們的炮，向著身後的陣地跑去。
「很好！」格倫狠狠一揮手，「馬上就可以合圍干掉那戰場上的唯一顧忌了！」
「很好！」看見四周的炮兵開始撤退，尤利安說到︰「開始進入第2階段。」
格倫看見戰場上那輛唯一的2型坦克為了避免遭到合圍而開始後退。德軍一後撤，進攻的英軍便興奮的加快腳步向著前方狂奔。「瑪蒂爾達」的速度實在太慢了，原本跟在坦克後方那些興奮的步兵逐漸超越了前方的坦克，與「瑪蒂爾達」混雜在一起。
「英國人的戰線還太寬了，空軍呢？空軍在干什麼？」
就在威廉自言自語的同時，天空中伴隨著隆隆的轟鳴聲，龐大的德軍機群遮天蔽日。3架一組的德軍轟炸機在bf109的掩護下在地面上投下大片黑影。不過似乎為了避免傷害到戰場中線的己方隊伍，這些德軍轟炸機分別飛向戰線兩段，隨後伴隨著尖銳的呼嘯聲，ju87開始俯沖了。
看著在戰場兩端不時冒起的火光與硝煙，格倫小聲道︰「恩，德國人比我想的要聰明些。不過這種攻擊根本不會產生任何實質性傷害。」
為了避免遭到空軍轟炸，進攻的英軍下意識向著中央靠攏。這使得原本就已經密集的英軍戰線變的更加密集了。
「愚蠢的英國人啊……」威廉笑了起來。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格倫沒有猜錯，那些堆放在戰場上被擊毀的坦克，裝甲車後的確藏著人。等2型坦克一退到自己身後，躲藏在後面的德軍便不顧飛向他們的子彈，用力推開輪子還能勉強滾動的那幾輛，一左一右擋在了2型坦克前面。同時露出了那原本藏在後面的火炮。
德軍用了一晚上挖出了4個大坑，用作隱藏火炮的簡易炮兵陣地。近2米高的火炮此刻僅露出那根放平的長長炮管向著400米處的英軍。
炮兵指揮官一揮手，那4門炮便幾乎不用瞄準，向著前方的英軍拼命傾瀉著炮彈。高射炮那射擊時巨大的後座力將這數噸重的大家伙的前支撐腳抬高了近。伴隨著炮彈射出的同時，英軍那價值6000英鎊的「瑪蒂爾達」正面裝甲像紙一樣被輕易撕開。車體內部的爆炸，讓坦克內的零件與破碎的裝甲從被撕裂的正面裝甲處飛濺而出。
「射擊！射擊！干掉那些該死的英軍坦克！」昨天被「瑪蒂爾達」壓著打了半天的穆勒現在算是揚眉吐氣了。
炮再次齊射，雖然目標都是「瑪蒂爾達」。可之前士氣高漲，急于沖破德軍陣地的英軍步兵已與坦克混在了一起，為躲避德國空軍轟炸而使得整個陣型不僅密集，更像一盤未攪勻的沙拉，鋼鐵與血肉完全混雜在一起。火炮射出的炮彈在將前進路上的英軍步兵攪得殘肢斷臂，血肉橫飛之後狠狠撞上「瑪蒂爾達」的裝甲，在一陣爆炸中，圍在那輛被擊中的「瑪蒂爾達」旁的英軍步兵被爆炸產生的震蕩波直接震暈或震傷。
「瑪蒂爾達」的車長們想要撤退，可混雜在一起的步兵擋住了他們後退的道路。先前後退的2型坦克停了下來。仗著2輛廢棄戰車成為「外掛裝甲」，完全無視正面幾乎打不中自己的炮彈，尤利安指揮著他的組員向著「瑪蒂爾達」屢屢射擊。這一刻，根本看不出他們之前那種中國男足特有的︰十射九偏……一等下流的狀態。
爆炸的火球幾乎在戰場上連成一片，連續的大片傷亡讓先前被熱血沖昏頭腦的英軍似乎終于清醒過來。那些「瑪蒂爾達」的車長們在一片混亂中甚至還沒找到擊毀他們的炮彈來自何處。一些老兵開始計劃後退，當「瑪蒂爾達」被擊毀後就輪到他們暴露在德軍的火力之下了，無論怎麼看他們都不可能沖破著道火線。
陣地上的德軍開始沖鋒了，他們的步槍上上著刺刀向著陷入混亂的英軍突擊。在火炮，2型坦克以及空軍轟炸的連續打擊下英軍的士氣開始急速消退。他們拋棄了行囊，步槍，水壺等身上一切累贅，向著後方死命跑去。有些士兵則跪倒在地，高舉雙手，祈求沖上來的德軍能給自己一條生路。他們是幸運的，至少他們的對手不是那支「瓦露基利」。投降能保住自己一條小命。
反沖鋒的德軍以摧枯拉朽之勢將戰線直向前推，很快躍過中線向著英軍陣地突進。那些落在最後，早被2型坦克，炮與轟炸機嚇傻的「瑪蒂爾達」車長們一見到沖上來的德軍便立刻打開艙門舉起了雙手。這一刻，什麼榮耀，什麼決心，什麼勇氣全部一邊去，只有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阿拉斯戰役以一種沒有人都沒想到的情況開始，也以一種沒有人想到的情況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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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法蘭西之殤(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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