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各位會以為我很瘋狂。但只要听了我的理由後相信各位一定會明白。」任海濟微笑著環視下四周。除希特勒臉上一副萬年不變的一切盡在掌握的表情外,雷德爾與鄧尼茨皺著眉一臉沉思,兩個科研工作者則不知所措的坐在一旁。
用手中的指揮棒輕輕敲擊著自己的左手掌心,任海濟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現。
「我知道各位在擔心什麼。愛爾蘭島北端的萊特肯尼與不列顛島北端的斯卡帕灣距離實在太近。而斯卡帕灣作為英國皇家海軍本土艦隊的母港,那里一定會有重兵守護。而有斯卡帕灣出發的艦隊根本不用2小時就能抵達我們的登陸地點。這種在英國人艦隊眼皮底下的登陸肯定會遭到英國人猛烈攻擊。我說的沒錯吧?」
「是的,副元首。就如你所說,這與其說是個登陸計劃不如說是個找死的計劃。它成功的可能性比之前的《鷹與海獅》更低。」說著雷德爾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在這個計劃中,我們海軍能做的就只有兩件事︰戰斗,還有沉沒!如果您執意執行這個計劃,我建議讓陸軍也不要乘坐登陸艇了,直接往海里跳就行了。反正他們的尸體也一樣會被海水沖上英國人的土地。當然,其中還會有我們海軍士兵的尸體。」
听到雷德爾那毫不客氣的回答,任海濟大聲笑了出來。埃里希•雷德爾,這個帝國海軍總司令果然和他所知的歷史評價一樣。他極富才能,雖對納粹黨抱有好感卻嚴令海軍參與其中。他正直,直言不諱。在屬于他的工作崗位上兢兢業業,也可以為了維護自己的下屬頂撞希特勒。德意志海軍能有雷德爾與鄧尼茨不得不說是種幸運。
「親愛的海軍元帥啊。」任海濟笑著說,「忍耐是一種美德。對我們高貴的日耳曼人來說更為重要。對海軍來說也是如此。從上次大戰後我們已整整忍耐了20年,海軍也忍耐了20年。難道您現在就不能再稍微忍耐一下听我說完嗎?」。
「抱……抱歉。副元首。我失禮了。」
「不用道歉,雷德爾元帥。我很理解您剛才情緒激動的原因。」任海濟說著掐滅嘴中幾乎燃盡的煙,在口袋中模索一陣後他又為自己點上,「整個計劃初看上去就像是在找死。但真的是這樣嗎?」。說著任海濟側臉,斜著眼望向雷德爾與鄧尼茨,「仔細想想。如果我們之前的影子行動全部成功,那麼英國人的視線將完全被吸引至倫敦以南的海峽處以及地中海地區。萊特肯尼與斯卡帕灣這種位于英國最北端的地區肯定是他們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英國人絕不會想到我們會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登陸。在敵人預料不到的地方發起攻擊,一舉得到戰略優勢是戰爭的藝術——就如我在進攻法國前說的那樣。當然我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英國人會愚蠢到將所有本土艦隊的主力艦只全部拖到地中海去。英國人肯定會留有一支至少擁有2艘老式戰列艦的艦隊來守衛他們的島嶼。畢竟如果我們之前的行動順利,地中海的意大利艦隊足以引起英國人的重視。為了對抗意大利艦隊,他們抽調的一定是精銳。這個時候對擁有3艘新銳戰列艦的我們來說,優勢就在我們手中。」說到這任海濟的話停了停,見對方一臉沉思樣他接著說,「海軍將面臨的危險我完全能夠預料。最好的結局是位于英吉利海峽,試圖阻止我們登陸的英國本土艦隊在路基航空隊的攻擊下遭到重創,無力阻止我們。但如果英國人強行返回,海軍勢必遭遇對方背水一戰。但只要我們能拖住他們,直到陸軍完成登陸,那就是勝利。」說著任海濟再次露出一種邪惡的微笑,「我可不認為英國人能在陸地上阻擋住我們。在戰術上要藐視對手,在戰略上要重視對手。只要我們能在愛爾蘭島站住腳,就完全掐斷了任何通往英國的航線。英國人除了投降別無出路。」
雷德爾一臉沉思,他在心中不停盤算著這個年輕副元首所說的一切可能性。整個計劃听起來似乎不錯。利用意大利海軍在地中海那不可忽視的力量,吸引英國人艦隊主力。趁英倫三島缺少海軍守護的時候,在對方意想不到的防守薄弱環節發起攻擊。一舉掐斷英國人的海外生命線。不過真的會這麼順利嗎?
「副元首……英國人的空軍還在。此外一旦得知本土遭到我們攻擊,位于地中海的英國艦只肯定會立刻返回。這時候遭到攻擊的就是我們。登陸的陸軍將變成被困在島上的孤軍。」雷德爾搖了搖頭,「這個計劃還是不可能成功。」
「你說的很正確。雷德爾元帥。我為我們德意志能擁有您這位優秀的海軍司令而由衷的感到自豪。您分析的很正確。所以……」任海濟的話停了下來,在猛吸口手中的煙後道,「所以,我將這次登陸行動安排在冬季!」
瘋子!副元首絕對是個瘋子!誰都知道冬季的北大西洋風大浪高。想在這種環境下執行登陸戰無異于痴人說夢。
見眾人一副驚訝的表情,任海濟笑著說︰「我知道這個計劃非常瘋狂。但能更有效的保證陸軍登陸。一旦進入冬季,我們登陸地點的日照時間不會超過4個小時。收到消息急忙趕回的地中海艦隊只有4個小時時間。我計劃通過潛艇在他們返回的航線上伏擊,盡可能拖延住這支艦隊。甚至是不計損失的重創他們。英國人急于返回的心態讓我們有很大機會。而一旦入夜,我相信鄧尼茨將軍的‘狼群’會給予高傲的英國人一個沉痛的教訓。」
從會議開始到現在一直處于「暫離」狀態的鄧尼茨從來就沒想到過自己的任務會如此之重。受上次大戰影響,所有人都將大型水面艦只作為海軍主力。潛艇這種東西在所有人眼中不過是偷襲下運輸船隊,恐嚇一下對方而已。潛艇從來不會作為海戰主力,也永遠不可能成為海戰主力。鄧尼茨在最初被分配到潛艇司令這個位置是還滿月復牢騷。現在他終于知道當初副元首為什麼特地來找他,讓他指揮德國潛艇部隊了。鄧尼茨敢肯定,年輕的副元首早就在為這一天在做準備。就如當初在阿根廷建造「興登堡」號一樣。
這個讓人永遠都無法捉模的副元首遠比所有人猜測的更有心機,更有遠見。
「至于英國空軍……同樣我們最多遭遇英國空軍4小時的精確轟炸。這還是在他們的轟炸機在我們由‘齊柏林’上起飛的以及來自挪威的戰斗機攻擊之下。英國人的戰斗機數量不足。那麼情況很可能分成兩種。」說著任海濟伸出手指,「第一,讓他們的轟炸機在缺少足夠的戰斗機掩護下,單獨向我們的登陸部隊發起反擊。第二,英國人抽調南部各機場的戰斗機,加強負責攻擊登陸部隊的空軍掩護。無論英國人采用哪種方式,對我們來說都是勝利。前者我們的登陸部隊將在愛爾蘭站穩腳跟。那樣我們就可以趁漫漫長夜向登陸部隊運輸物資。後者,我們由法國起飛的轟炸機部隊就能完全摧毀英國人的機場與軍工設施。更何況英國冬季氣候惡劣,他們的飛機能否出航都是個未知數。因此我才需要兩位科學工作者的專業知識,為我們選擇一個最好的登陸時間。當然,最好的情況是米爾希能在海峽上空完全消耗掉英國空軍的戰斗機。不過……這個難度很大……」任海濟咬著煙,伴隨著他的呼吸,白色的煙霧在會議室內擴散,「至于陸軍登陸後……他們白天就玩‘捉迷藏’,晚上負責加強灘頭陣地。只要他們拖的時間越長,我們的勝算就越大!」
「副元首,您這是在將陸軍……」
「人啊……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相同的代價。不犧牲,便什麼也得不到。雷德爾元帥啊……你要知道,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為了我們德意志復興的大業,我必須這麼做!哪怕是將整個登陸的陸軍師以及即將登陸的陸軍當槍使……」
一個師的兵力單獨上島……
單獨面臨對方的天空與海上優勢……
趁夜向島上部隊運輸補給……
登陸部隊與對方陸軍死磕……
這一切好像在那里看到過?
任海濟猛吸口煙,隨後一個苦笑。這不是1942年南太平洋上瓜島爭奪戰時小鬼子們的翻版嗎?著名的「東京特快」就是從這時候流傳出來的。亨德森機場的「仙人掌」航空隊啊……(以上向的盧大大的《大洋上空的鷹》致敬)
「愚蠢!愚蠢!」任海濟接連嘟噥了兩句,「英國人不是傻瓜!我也不是傻瓜!拿陸軍當槍使?我是在將你們所有人都當槍使!將整個世界當槍使!」任海濟微微笑了出來,只是他那沒有注意到的笑容冰冷的讓人心寒。
來吧!
我的棋已全部走好了。接著輪到你們英國人了,輪到你們德國人了,輪到你們全世界的人了!
我真正的計劃才要剛剛開始!
得勝者,將至高無上。
失敗者,將賤如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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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雙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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