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帝國的興亡 落日,大英帝國的終結之卷 第十六章 謊言與欺騙(1)

作者 ︰ 終結與新的開始

任海濟幾乎是吹著輕快的口哨走出總理府。在總理府門口站崗的哨兵甚至還得到他親切的問候。這讓兩個年輕,單純的日耳曼士兵激動得差點掉下眼淚來。

在全德國,除了副元首直屬部隊的那些士兵們。誰還得到過副元首親切的問候。恩……另一種「親切的問候」倒是有很多人體驗過。體會最深的就是「骷髏師」師長艾克。意大利外交部長齊亞諾也算有幸體驗過的一人。

突然想到問個問題。

這個時代德國民眾心中最會演戲的演員是誰?

奧托•蓋布爾?康拉德•法伊德?還是維納•克勞斯?。

不,這些人與任海濟相比根本不算什麼。最會演戲的除了他不會有第二個人。

演員們只需要在舞台上,在攝影機鏡頭前演戲就可以了。任海濟可是天天在演戲。甚至連自己演的是誰都不知道……

再問個問題。

這個時代德國人中最會說謊的人又是誰?

戈培爾?海德里希?還是希特勒?

不,這些人與任海濟相比同樣不算什麼。最會說謊的除了他還是他。

戈培爾,海德里希,希特勒只是在需要的時候才向民眾說謊。他們清晰的知道自己說的哪些是謊言,哪些是真相。任海濟可是每天都在向自己遇見的每個人說謊。甚至連那些是謊言不知道……

任海濟是完美的。從來到這個時空開始他就開始在演戲,在說謊。

他高貴,優雅。在德國民眾心中他是個完美的貴族。雖然有些護短,但對于經歷過一戰後殘酷生活的德國民眾來說,誰不希望自己的領袖將自己緊緊護在手中。

他瘋狂,無恥。自以為熟悉他的人都對他抱有深深的恐懼感。對他的恐懼遠在海德里希之上。副元首從來不需要去刻意尋找某人的把柄。但所有人的把柄又仿佛在他手中。

他的演出,他的謊言都滴水不漏。任何人都挖掘不到真相。

任海濟不是完美的。他不停扮演著各種角色,卻在各角色中迷失。

他是馮•施維茵家的孩子。他會因為自己大哥的離去而悲傷,也會因為自己二姐得到幸福而祝福。

他也是德意志的副元首。他會在希特勒面前宣誓忠誠,也會在別人注意不到的地方組織自己的勢力。

他還是任海濟。一個莫名其妙的穿越者,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遠超于這個時代的記憶與知識混雜在一起的家伙。

他的瘋狂,他的理智。讓他在難得的第二次人生中再次迷失自己。

大街上。

任海濟停下腳步,抽出煙為自己點上後深吸一口。他抬頭望向天空,緩緩吐出嘴中的煙。

「有時候……我還真希望自己是鐵做的……不需要一連串無用的感情……」隨意彈了下煙灰,任海濟一把用空閑的左手捂住自己的臉接著道,「算了……反正所謂的人生原本就是無聊的東西……無聊嗎?不……現在好像有趣起來了……」

任海濟想起了之前會議上自己對希特勒的表演。

「哈~哈~為了艾瑞卡?是的,沒錯。那時臉上所表現出的那份焦慮,那份悔恨,那份絕望。連我自己都深信不已。我其實才是最完美的演員。我演的每一個角色甚至令自己都不知是真是假。」

任海濟的左手下,熟悉的笑容再次浮現在他的臉上。這種笑容甚至讓他那張英俊的面容開始變的扭曲。

虛偽的眼淚會傷害到別人……

虛偽的笑容會傷害到自己……

任海濟在街上發呆的同一時刻,總理府內鄧尼茨正一動不動的站在在他臨時辦公室內的海圖前呆呆看著。鄧尼茨維持這個動作已經20分鐘了,在這20分鐘內他一直保持著雙手抱胸,抬頭望著牆上海圖的動作。期間生活副官進門遞過一杯咖啡,辦公桌上的電話響過兩次。對此鄧尼茨沒有任何反應。他一直看著牆上懸掛的海圖,副元首在會議結束後與他的單獨談話讓他大腦一片混亂。鄧尼茨實在想不通這個副元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算了。這個副元首有時候看起來的確很瘋狂,但至少到目前為止他的行為都經過精確計算。每一次迎來的又都是勝利。」鄧尼茨小聲安慰自己,「做好自己的任務就可以了。」說著鄧尼茨走回到自己辦公桌前,一把端起放在桌上的咖啡往自己嘴中灌了一口。下一刻他便將嘴中的咖啡一口噴了出來。不冷不熱的咖啡只剩下苦澀與酸澀……

這味道就和德意志的未來一樣……

「齊柏林」號航母在兩艘拖船的牽引下緩緩進入基爾運河西南面的船閘。

基爾運河西起易北河口的布倫斯比特爾科克港,東至基爾灣的霍爾特瑙港,橫貫日德蘭半島,全長里,是連接北海和波羅的海的重要航道。這條原本就是為避免軍艦繞道丹麥半島而修建的運河經過改造後航道底寬拓至44米,水深增加到11米。趕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匆匆完工。如果是當初9米的水深,恐怕包括「齊柏林」在內的所有德國海軍大型艦船都無法通過這條運河。更別提經過運河南段,駛入擁有多座艦船制造場的基爾港北港了。

基爾港位于基爾灣南段,是德國海軍的母港。它分為南港與北港。南港緊靠城市,是吞吐量巨大的民用深水港。而北港則是德國海軍軍港,它藏在基爾運河內側。雖然很讓人懷疑,一旦基爾運河西側船閘遭到空襲而損壞將導致在北港內停泊維修的戰艦必須繞行波羅地海才能出航。但北側軍港修築的大量防御設施與雄厚的鋼筋混凝土壁障外加後方的海軍工廠使的北港依然成為德國海軍最重要的母港。

不過說到基爾港,恐怕所有人第一個想到的都是一次大戰末期著名的「基爾港水兵起義」。這場起義直接導致德國十一月革命,從根本上徹底結束了德皇威廉二世的統治與漫長的4年戰爭。

「中將!」

站在艦橋指揮塔的呂特晏斯扭頭望去,率先引入眼簾的是對方那頭略帶卷曲的金發。

「特籮蒂婭中尉。」呂特晏斯的話停了停,微微皺起眉道,「還有海蓮娜中尉。艦隊航行是我的指揮範圍。你們的任務從接到那個命令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我知道,我知道。」海蓮娜笑回答,同時蹦蹦跳跳的跑到指揮塔觀察窗前,「快一年沒回到德國了。我們只是想早點看到祖國的土地。」

呂特晏斯不再看緩緩走向海蓮娜身邊的特籮蒂婭。他決定忽略這兩個女孩的行為。在離開家鄉一年後誰都會有急切的思想之情。自己這個50歲的男子是這樣,更別提兩個才20多歲的女孩了。

看著運河內繁忙的船只,呂特晏斯在心中小聲道︰「終于可以擺月兌保姆的責任了……只是不知道接著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長嘆口氣後他搖了搖頭,「真希望能有機會指揮一下‘沙恩霍斯特’與‘格耐森瑙’……」

「那個!那個!特籮蒂婭。那個是什麼?」

「不知道……你的資料里都沒有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特籮蒂婭!你要知道,你的性格會讓你交不到男朋友的!所以你必須修正這種冰冷的性格。來,笑一笑。不要浪費了你那頭漂亮的金發與迷人的外貌。」

「男朋友?這種無聊的東西有沒有都一樣。我只要完成自己被交付的任務就可以了。」

「你啊~你這種孤高的性格。恐怕只有我們的直屬指揮官才配得上你了。」

「夠了,閉嘴。」

「夠了!閉嘴!」呂特晏斯再也忍耐不住了。他望向女孩的那里,見到的是黑發的海蓮娜正用手拉扯著對方的臉頰,試圖在對方臉上搞出個笑容。而特籮蒂婭則努力用手捂住對方的嘴。正在吵鬧的兩個女孩完全忽略了這個在場的中將。

呂特晏斯只能忽略這兩個沒有絲毫軍人氣質的女孩。從窗口眺望出去,他見到的是對方艦橋前方那座巨大的3連裝主炮。沒有絲毫遮掩的3根炮管以不同角度指向天空,可以用密密麻麻來形容的副炮後的水手們則一臉興奮的望著自己。

「‘俾斯麥’?‘提爾比茲’?不對。它們用的都是2連裝主炮。‘沙恩霍斯特’?‘格耐森瑙’?不,也不對。它們的船體沒這麼高,而且艦橋的形狀與甲板長度都完全不同。」呂特晏斯心中不停琢磨,「這艘船到底是……」呂特晏斯開始嘗試拼讀位于狹長艦首處的紅色字母,「h……d……b……恩?‘’(興登堡)?」

引起呂特晏斯注意的那艘戰列艦,在飄揚著德國國海軍k字旗下的艦橋內以朗斯多夫為首的艦橋人員也好奇的打量著「齊柏林」。

「是‘齊柏林’!是‘齊柏林’啊!」

「是從下水 裝完成後就再也沒見過的‘齊柏林’啊!」

「听說是副元首直接下達的命令,隨後就消失了。」

與呂特晏斯一樣,朗斯多夫也故意忽略了部下們的竊竊私語。漫長的漂泊後,1年的流浪後他們終于回到了自己的祖國。即將踏上祖國的土地誰都有權利放松一下。朗斯多夫雖然嚴格,但還不至于不通人情。

「艦長,是‘齊柏林’號航母。他們回來了。」

面對大副的話,朗斯多夫點點頭︰「‘齊柏林’啊,很久沒見了。只是不知道是誰在指揮。」

「要通訊聯絡嗎?艦長。」

「既然對方沒有通訊,我們就不要破壞這份默契了。」朗斯多夫笑著說,「反正到了港口就知道對方是誰了。現在保持點神秘感,等上陸後反而會有更大的驚喜不是嗎?」。

大副微微一笑。身為一名船員,沒有比見到另一艘船上的同僚更另人興奮的事。茫茫大海之上,水手們都是孤獨的。

不,其實在這個滿是謊言與欺騙的世界中每個人都是孤獨。

只是有的人學會使用謊言與欺騙,和別人一起分享自己的孤獨。

而有的人則在謊言與欺騙中被迫學會享受孤獨。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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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謊言與欺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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