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帝國的興亡 哭泣,巴巴羅薩的哀嚎之卷 第九十八章 “巴巴羅薩”繼續(1)

作者 ︰ 終結與新的開始

轎車剛剛在總理府門前停下,早已等候在門口的黨衛軍士兵便立刻上前拉開車門。

「布勞希奇閣下。」

走下轎車,在柏林2月的寒風中布勞希奇整了整身上的灰色軍大衣。對于站在自己身邊的黨衛軍軍官,布勞希奇連正眼也沒看一下。他只是微微抬起頭,看著前方總理府大門那高高的台階。

自從任海濟上台後,希特勒時期不成文的階級劃分被完全顛覆。

大清洗後原本代表「精英」的黨衛軍被從神壇上一腳踢了下來。普通黨衛軍除「元首警衛旗隊」外,在經過大規模縮編後被歸入民間組織。屬于受政府領導,協助政府工作的民間組織。(嗯……就是「居委」啦,只不過配槍而已。)

武裝黨衛軍則歸入武裝部隊,听從任海濟直接指揮。雖然在名義上還保留黨衛軍編制,但在軍事行動上完全听從來自陸軍最高指揮部命令。

換句話說,希姆萊原本手中握著的力量在任海濟的政策下已被大規模削弱。一旦普通黨衛軍再遭到清洗,希姆萊能統率的就只有一個空殼了。

在得到自由決定權後,國防軍一躍成為唯一代表德國正統軍事力量的組織。在將希特勒安排在國防軍中用于監視、控制他們的多余的、累贅的部門從軍隊中清理後,普魯士人數百年的軍事傳統和絕對服從的品質開始發揮作用,德國軍人一流的整體素質和中下級軍官無可非議的戰術素養與指揮藝術讓整個國防軍開始逐漸向高速、高效的殺戮機器轉變。

緊跟在布勞希奇身後,陸軍參謀長哈爾德也走下了轎車。與布勞希奇不同,這個近60歲的男子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然後用他那張沒有絲毫表情的死人臉向著等候在旁的黨衛軍士兵微微點頭後,站到布勞希奇身邊。他同樣微微抬頭,看著前方雄偉的總理府大門。

從被任海濟匆匆召回柏林開始,布勞希奇與哈爾德以及整個參謀部便一直停留在柏林。「沃爾弗尚采」的「狼穴」對于東線部隊的指揮功能幾乎癱瘓,東線德軍接到的每一條命令都來自于柏林。

「啊~是布勞希奇叔叔和哈爾德叔叔。」

總理府大門高高地台階上走下個窈窕身影。在見到站在台階下的布勞希奇與哈爾德後立刻加快腳步向兩人走來。跟在她身後的隊伍因女孩突然加快腳步也是一陣混亂,于是一群人在一片雜亂的腳步聲中快步跑下台階。

快步跑到布勞希奇與哈爾德兩人面前,女孩直起身用手將頭頂軍帽扶正後,先是一臉嚴肅的向著兩人行了個軍禮。在對方回禮後立刻微笑著看著兩人,後腦的短馬尾在寒風中微微抖動著。

「你好,希特勒小姐。」布勞希奇與哈爾德兩人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艾瑞卡笑著回應道︰「要出門嗎?」

「嗯,正要去‘達豪’集中營。」艾瑞卡點點頭,突然收起笑容後前走半步。幾乎是貼著兩人耳邊,用略帶憂慮的語氣輕聲道,「盡管哥哥改變了集中營政策,但是那里還是沒能達到哥哥的要求。如果不能在哥哥的忍耐達到極限前恢復正常,我恐怕……」艾瑞卡的話說到這里就停了下來。向著兩人微微彎腰致意後,帶著尾隨而來的人群繞開布勞希奇與哈爾德兩人向停在路邊的車輛走去。

緊跟在艾瑞卡身後的法密爾在從布勞希奇與哈爾德兩人身邊經過時,撇了眼這兩個陸軍最高指揮官,一言不發地鑽進艾瑞卡乘坐的轎車內。在這個女孩眼中,自己的姐姐才是最重要的,什麼陸軍元帥?什麼參謀長?全部靠邊站。

在黨衛軍士兵的帶領下布勞希奇與哈爾德走過畫廊,穿過鏡廳。被徑直帶到元首辦公室外。隨著大門被一把推開,劣質卷煙燃燒後產生的刺鼻煙霧立刻迎面撲來,嗆得兩人微微咳嗽起來。

一片煙霧中,任海濟端坐在辦公桌後,低頭看著手中的文件。嘴中咬著的卷煙隨著他的呼吸不斷飄出白色煙霧。

「我的元首。」

任海濟抬起埋在文件中的臉,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兩人道︰「歡迎……」

布勞希奇只覺得自己左臉肌肉在不停抽動。面前這個元首的形象糟到實在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他那副邋遢的外表與之前在總理府門口遇見的希特勒小姐成了鮮明對比。

如鳥巢般雜亂的黑發。帶著黑眼圈,同時又布滿血絲的雙眼。略微凹陷的臉頰與蒼白的膚色讓他左臉頰上遍布的傷疤格外醒目。而咬著卷煙的下顎更是長滿了短短的胡渣。身上國防軍軍裝領口的風紀扣早已被解開,隨著他站起身的動作,整件上衣他只扣上了月復部兩粒紐扣……

任海濟的形象糟到讓人一眼看去就立刻聯想到「廢材大叔」這個詞。

軍容乃士氣。

就這麼個衣衫不整,形象邋遢的家伙真得能帶領德意志戰無不勝嗎?

布勞希奇一瞬間有種上錯賊船,跟錯船長的感覺。就連哈爾德也非常少有得輕嘆口氣。

任海濟一點也不在意這兩人在想什麼,他繞過辦公桌走到一側掛著地圖的牆邊。伸手取過放在一旁的教鞭後在地圖上拍了兩下,示意布勞希奇與哈爾德兩人將注意力集中到地圖上來。

「我的元帥閣下,現在目前的局勢對我們來說很糟。不過這是相對于去年後半年我們取得的成功來說的。說實話,我對于目前的局勢很滿意。」

任海濟的話讓布勞希奇輕輕笑了出來,哈爾德依然板著臉看著畫滿各種箭頭與線條的地圖。

「不過……還沒有到放松的時候,我的元帥。」任海濟說著用教鞭再次狠狠敲了敲地圖,「我不會改變‘巴巴羅薩’的作戰計劃。分三路出擊是擊敗蘇聯的唯一可行的方法。我要的是徹底摧毀蘇維埃政權,而不是在取得一定勝利後的和談。這個前提條件你們要明白。所以我要擴軍!擴軍!繼續擴軍,從軍事上徹底擊敗蘇聯人。」

「當然,我明白。我的元首。」

教鞭輕輕敲打著空閑的左手,任海濟挑起一側眉毛,用略帶嘲諷的眼神看著布勞希奇道︰「我的元帥閣下,你真的明白?」

「是的,我的元首。」布勞希奇走到地圖前,用手指著斯摩稜斯克道,「我的元首,您的意思是繼續以‘巴巴羅薩’計劃為主體,但莫斯科將不再是第一目標。我們將用一場常規戰爭來擊敗蘇聯。」

「是的,布勞希奇閣下。」任海濟的臉上浮出了猶如惡作劇般的微笑,「你說的和我想的一樣。」

「但是……我的元首……」一直沒有說話的哈爾德也走到地圖前,盯著地圖看了半天後突然道,「蘇軍的冬季反攻已經證明他們的士兵素質遠比我們所想的要高。假設他們的工業在之後的日子里恢復至戰前水平——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到那時國防軍將面臨一場最殘酷、最血腥的戰斗。我們將有數十萬,數百萬的士兵為此流盡鮮血。」

「如果真會這樣……」任海濟的話停了停,他低下頭仿佛是在沉思。片刻後任海濟抬起頭,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然而望著布勞希奇與哈爾德兩人的雙眼中卻閃爍著足以令人窒息的寒光,「真到了那時候……那麼我們就一起去死吧!」

任海濟的話讓布勞希奇不由打了個寒顫,他下意識將右手按在胸口。數秒後他又用右手拉了拉領口。扭頭看了看身邊依然面無表情的哈爾德後,布勞希奇咳嗽兩聲道︰「我的元首……」

「哈~哈~說笑而已。說笑而已。」任海濟擺了擺手,示意布勞希奇無需在意自己剛才的話,「哈爾德閣下,你的話不無道理。但是這個假設的前提是蘇聯人在改變,而我們德國人卻沒有任何改變的情況下。你認為這可能嗎?」

「是我考慮不周,我的元首。」哈爾德很干脆得回答道。

「不,你做得很好。你和布勞希奇閣下一樣,做得都很好。不在其位,不行其職。我很高興你們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軍事行動上。而不像那些家伙把手伸得太長了……好了,不談這些了。先說說我對于之後戰略的想法。」任海濟說著再次舉起教鞭,指著牆上的地圖道,「中央集團軍群已經依照計劃放棄了斯摩稜斯克這個突出部。南方集團軍群也已經依照計劃安全退守至基輔,將烏克蘭的一半土地讓給了蘇聯人。北方集團軍群則已退回波羅的海三國,放棄了對列寧格勒的圍攻……整條戰線幾乎是成45°角橫穿過蘇聯土地。哈哈,這可是最壞的狀態啊!」

「我的元首!」布勞希奇幾乎是低聲吼了出來。

長期的交往讓布勞希奇早就習慣了任海濟的說話風格。在布勞希奇心中,這個年輕的元首從很久以前開始就總喜歡在交談中突然插入兩句瘋言瘋語。不過即便是滿嘴瘋言瘋語,對于整體局勢他依然比任何人看得都清楚。

「布勞希奇閣下。如果你是蘇軍指揮官,在這種情況下你會向哪里發起攻擊?」

「嗯……」布勞希奇看著地圖試探著回答道,「三個方向都有可能。我的元首。」他指著地圖道︰「在南面,如果奪回基輔,就意味著距離奪回烏克蘭這個歐洲糧倉的日子不遠了。在中路,靠著因為奪回斯摩稜斯克,而高漲的士氣順勢奪回明斯克的可能性也很高。至于北面……列寧格勒的包圍網已經打破,面對我們後撤的北方集團軍群,蘇軍很可能趁勢追擊,一舉攻入波羅的海三國。然後依仗著波羅的海三國完善的交通快速殺入東普魯士。我的元首,恕我直言。目前的局勢很危險。」

「說得沒錯。不過……蘇聯人的行動真得會向你想的那樣快速嗎?」任海濟舉起教鞭指著地圖,「最南面看似最危險,其實也最安全。烏克蘭廣闊的平原不適合防守是事實。但這對我們,對蘇軍來說都一樣。更何況那里還有曼施坦因將軍的第2獨立裝甲軍在,想要擊敗獨立行動的曼施坦因將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蘇軍在後撤時實行的焦土政策對他們自己來說也是一個麻煩。」

任海濟的話讓布勞希奇低聲笑了出來。他想起了這個元首在烏克蘭大面積焚燒麥田,為蘇聯人的焦土政策火上澆油的行為。

「至于中路,放棄斯摩稜斯克實在是不得已。這個地方已經成了突出部,為了中央集團軍群不會遭到蘇軍合圍,後撤是必須的。不過因為之前‘瓦露基利’的行動,中央集團軍群已經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從斯摩稜斯克撤退的部隊可不像之前那樣沒有任何防線可守。蘇軍如果想從中央突破,他們不僅要面對戰斗力最強的中央集團軍群,還必須攻克數道堅固的防線。對于剛剛經歷了冬季反攻,武器、彈藥、補給都極度消耗的蘇軍來說,想從中路突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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