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子里伸出一條雪白的手臂將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撿了起來,隨後又猛的用被子蒙上了頭,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沈初夏猛的掀開被子下了床。
「我再警告你一次啊,把剛剛看到的不該看的全部給我統統忘掉,听見沒有?」
扯住他的一條胳膊,沈初夏惡聲惡氣的說道,雖然現在名節對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可是不代表她就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即使對象是對她好的不能再好的烈也是一樣。
「我剛才什麼也沒看見」
烈含笑看著她,突然間,他的另一只手探向了自己的臉,下一刻,臉上的笑瞬間僵住了。
看著他突然變了的臉色,沈初夏一下子愣住了,以為他又哪里不舒服了,趕緊蹲下來,輕輕的拍著他的臉,「喂,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你看到我的臉了,對不對?」他喃喃的說著,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對啊,我的眼又沒瞎,當然看到了。」
沈初夏不以為然的說道,還以為剛剛那一摔,他又被摔出什麼毛病了呢。吃力的將他扶到床上躺下,才發現不知何時,他胸口的血又一次滲了出來,將整片纏胸的白布都浸透了。
「那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看著她在那里手忙腳亂的解著他胸前的扣子,烈幽幽的問道。
「你說過什麼話啊?你每次都說那麼多話,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句?」
說話間,她已把他胸前的白布解開,看著那血肉模糊的一片,登時覺得頭暈乎乎的。
「如果你看到了我的臉,這一輩子就必須留在我身邊了。」
烈低低的說道,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摩挲著她的臉。
「你沒事吧,又不是我自己要看的,誰讓你不戴上面具的。」
粗魯的在他的傷口上撒上藥粉,沈初夏嘟嘟噥噥的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長成這樣是不是存心想讓天下的女人羞死啊?唉,連男人都長成這德行,真是禍國殃民啊。」
「怎麼了?難不成你還嫉妒不成?」烈低低的笑了,那鼓蕩的胸腔逼得胸口處的血又一次狂涌出來。
「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有什麼好嫉妒的。」斜睨了他一眼,沈初夏淡淡的說道,眉宇間有著濃濃的自嘲。
「也對,我們夏兒可是天底下少見的大美女呢。」
將她的手輕輕的握在自己的掌心,烈輕聲說道,語氣中有著顯而易見的憐惜,「說好了,我們永遠都不分開的,不管是因為什麼願意你看到了我的臉,但是看到了就是看到了,這點你想賴都賴不掉。」
看著他,沈初夏突然笑了,「我就搞不懂,我到底哪里好,你為什麼就非賴上我了呢?」
「這個還需要理由嗎?你只需要知道我對你好就行了。」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烈一臉溫柔的笑了。
「對了,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為什麼看著這張臉我會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從剛才他睜開眸子的一剎那,她更加堅定了心中的這一想法,她敢肯定她之前一定見過他。
「呵呵~~~」烈淡淡的笑了,「等我的傷好了,我就告訴你。」
「現在就說」沈初夏蠻橫的說道,她最討厭別人吊她的胃口了。
「不行,我累了,想睡了,你看外面那麼黑,等天亮了我再告訴你好不好?」烈輕柔的安撫著她,這個時候的夏兒就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不過,他喜歡。
「說出你是誰和天亮不亮有什麼關系?」嘟起一張紅唇,她一臉不耐煩的看著他,要不然看在他重傷的份上,她早就一劍刺過去了。
「你在這里陪我,等天亮,天亮以後我肯定告訴你我是誰。」說話間,烈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心中的那團火依舊在熊熊燃燒著,可是他不想嚇壞她,所以他只能是強忍著,而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再看到她的臉,否則,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將她扯進懷里。
「那你睡吧,反正你現在也沒事了,我也去睡了。」一邊說著,沈初夏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這麼一說,她還真是困了。
「不行」猛的拽住她的手,輕輕的一使力,她整個人已跌在了床上,恰好躺在了他的身邊,「以後你要習慣在我身邊,知道嗎?」
「可是這樣很別扭」
不安的扭動著身子,沈初夏一臉無奈的看著他,按道理講,這個時候她應該給他一巴掌,然後再狠狠的推開他,誰讓他這麼輕薄她的,可不知為什麼,看到那張笑臉,他突然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了。
「習慣了就好,相信我,以後你會習慣的。」輕輕的梳理著她的長發,那種淡淡的馨香就這樣傳到了他的鼻翼,「睡吧」。
默默的看了他半晌,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沈初夏緩緩的閉上了眼楮,「那我睡了。」
看著她,烈淡淡的笑了,依稀記得小時候她也是這樣,上一刻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下一刻就能睡的像頭豬一樣,就如同現在一樣。
夏兒,相信我,我定會護你一生周全。
想起這幾天接二連三發生的這些事,烈的眸子里射出了一道嗜血的光芒。
血債必須用血來償還,所有欠他的,他都會一並的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