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曾經有那麼一個人也是這樣的一身紅袍從遠處向我徐徐走來,如一朵盛開的曼珠沙華一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幾天,我的腦海里總是會出現那樣的一幅畫面,似乎我真的見過你。」
沈初夏幽幽的說道,目光似乎透過他看向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一天的場景無數次的出現在她的夢里,在她最難堪最無助的時候,曾經有過那樣一個男人幫助過她。
看著她,烈並沒有說話,只是淺淺的笑了,起身,取下了掛在腰際的玉笛,放在唇間,下一刻,悠揚的笛聲便響徹了偌大的房間,百轉千回間,忽而如春風戲花,忽而如驚濤拍岸,不一會兒,笛聲慢慢的清亮柔和,仿佛在人的面前緩緩的拉開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澄淨的夜空下,一輪圓月徐徐上升,清風吹拂著萬棵雪松,柔和的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落在了下面嶙峋不平的石頭上,山澗中依稀有泉水叮咚流過。
笛音越來越柔和,直到最後無聲無息。
屏氣凝神,沈初夏靜靜的看著他,腦海里像是有什麼突然炸開了似的,下一刻,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你是……火鳳國的冰哲王子?」
緩緩地將笛子收回腰間,烈淺淺的笑了,將她小巧的手輕柔的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對,我是冰哲,可是我也是你的烈,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烈。」
一瞬間,沈初夏有點迷糊了,這種不亞于是繞口令的對白讓她的腦袋暈乎乎的。
「那個時候你就認識我,對不對?」
沈初夏喃喃的說道,難道說那一次的皇宮盛宴中,他為她解圍,為她伴奏根本就不是一個意外?那既然不是意外,那背後又隱藏著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突然間,她迷惑了。
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有誰才是值得她相信的?
「是,那是我們分開後第一次正式見面,只是那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你,你長大了,美的更加的讓人移不開眼楮。」
烈一臉痴迷的看著她,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一生只會記著她一個女人了。
「那後來的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
沈初夏的臉色已經微微的變了,她不敢相信烈竟然隱瞞了她那麼多事情。他什麼都知道,可自己卻像個傻瓜一樣什麼都被蒙在鼓里。
「我沒有設計什麼,如果說真的有設計的話,就是在得知你身份之後沒有立刻帶你走,而讓你在王府中受到了那樣的傷害。」
說這話的時候,烈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他曾經發過誓,尉遲拓野加注在她身上的一切,他會成千上萬倍的替她討回來,因為這是他欠她的。
「好,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現在我問你,我到底是誰?」
想起那個兩鬢斑白的管家卻兩眼含淚的跪在自己面前,口口聲聲的叫著自己門主,沈初夏就覺得頭一陣陣的發暈。
「你听說過暗門嗎?」
在她的身側坐下來,烈不急不緩的說道,一雙大手仍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暗門?」
沈初夏一下子愣住了,記憶中似乎曾听蕭隱提過,他說百花谷就是為了克制暗門而生,他還說暗門中最厲害的武器不是人,而是一把笛子,那把笛子的名字叫——噬魂笛。傳聞中,听進噬魂笛音的人,輕則擾亂心智,神經失常,重則筋脈俱斷,七竅流血而亡。
「對,是暗門,而你的母親是暗門的上一任的門主,可是中途卻因為愛戀你的父親,所以甘願嫁入沈家做了一名並不受寵的妾,可是好景不長,她就抑郁寡歡,那個時候在你三歲的時候,她就帶著你在梅莊長住,一住就是一年半載的,也就是在這里,你母親親口允諾我,等你長大了就嫁給我為妻,可是,世事多變,沒想到再見面的時候早已是滄海桑田。」
說到這里,烈微微的頓了一頓,那張如玉般完美無瑕的臉上有著一種看透世事滄桑的笑意。
「然後呢?」
沈初夏只是很平靜的看著他,平緩的語調里听不出一點情緒。
「然後我就暫時接管了暗門,但是現在我該還給你了,因為這是你的責任,也是鳳國女兒必須承擔的責任。」
烈淡淡的說著,眸子依舊靜靜的凝視著她,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說什麼?鳳國女兒?」
沈初夏瞬間瞪大了眼楮,她怎麼會和鳳國搭上關系的?不可能啊。
「對,你的母親同時也是鳳國先皇最疼愛的三公主,也就是我的姑姑。」
烈只是很平靜的陳述著事實,看向她的眸子里有著一股如水般的東西慢慢的溢了出來。
看著他,沈初夏突然沉默了,嘴巴張了張,卻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所以夏兒,絕對不能再離開我,曾經的快樂或不快樂統統忘掉,以後我定會保你一生無憂。」
吻輕輕的落在她的手背上,帶著一股微涼的寒意,深深的看進她的眸子,那話像是肯定,更像是誓言。
看進那雙如泓般的眸子,沈初夏呆呆的,忘了所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