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劍孤俠 第二卷 何以家為 第四十二回 反目(下)

作者 ︰ 李高平

(昨日因病未更,今日補更)

那些有海上貿易的幫派自然都不服氣,張口要罵,但看看那桿百斤余重的鐵叉又不得不按捺下來,誰都知道竇九是邪道四大高手之一,脾氣暴躁,出手狠辣,跟他動手與尋死無異。

司馬參朗聲笑道︰「大家都是龍王爺門下,不必為一些小事傷了和氣,魔教勢力龐大,就算我們聯手,只怕也敵不過它,我听說圓覺方丈已有所打算,諸位還是坐等少林派的消息吧,今日還是先將我們自己的事解決了,日後再對付魔教不遲。」

「司馬幫主高見。」王渾附和道。

陶北牧叫著︰「司馬幫主的意思就是陶某的意思,我江河幫是沒有話說的。」顏恭道︰「我一開始就這樣說了,沒理由反對。」

司馬參面含微笑,看著其他人,道︰「王幫主陶幫主顏幫主已經說話了,諸位以為如何?」見眾人都默不作聲,又朝晁復道︰「晁幫主是個聰明人,不妨說句公道話。」晁復不答,何常師附耳低語道︰「幫主,如今對付鹽幫要緊,與湖幫的恩怨不妨先放到一邊,以後再找這老狐狸算賬不遲。」晁復知他說得在理,如果再讓鹽幫坐大,揚州就根本沒有漕幫的立足之地,漕幫要生存,只能依靠湖幫來制衡鹽幫,遂道︰「我想諸位幫主也不想空手而歸。」

蘇老大見司馬參咄咄逼人,早窩了一肚子的火,道︰「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意思,倒不妨說說想怎麼個分法,司馬幫主,你們湖幫究竟想怎麼樣?」

司馬參依然笑容可掬,道︰「老朽還是那個意思,長江和運河是兩塊肥肉,誰也別想一口獨吞,應該分開來算,倘若一幫佔了長江就不得再佔著運河,反之亦然,總之一句話︰不能只讓一個人吃肉,別人都去啃骨頭,大伙兒說是不是?」

「我同意。」

「我贊成。」

「我沒意見。」

陶北牧顏恭王渾紛紛道。

蘇老大冷笑︰「還是那一番說辭,狗才啃骨頭,司馬幫主怎麼能把自己比作狗呢?」鹽幫幫眾哄然大笑。司馬少棠拍案而起,怒道︰「蘇幫主,你這話可說得過分了些吧。」蘇老大瞥了王渾一眼,道︰「我老蘇也是個粗人,司馬幫主可不要和我一般計較。」司馬參還不動氣,道︰「既然蘇幫主都明白,那也不用我多費唇舌了,貴幫只說答不答應吧。」

蘇老大猛然站起,齊老二見他已動了氣,忙勸道︰「幫主,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司馬參可不是省油的燈。」蘇老大叫道︰「還有什麼好說的?他們擺明了都是沖著本幫來的,我老蘇沒別的本事,一點血性還是有的,別人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我老蘇可不會忍氣吞聲。」這一句出,幫眾齊聲喝彩。

男人沒有血性,和太監又有什麼分別?

齊老二苦勸道︰「幫主,以大局為重啊。」他明白以鹽幫之力,是絕不可能和這五幫相抗衡的。蘇老大一甩手,不耐煩的道︰「你不要再說了,本幫的地盤都是兄弟們用命換回來的,我可不會讓兄弟們的血白流。」幫眾又齊拍手叫好。

司馬參陶北牧幾人交換眼色,王渾點點頭,道︰「既然話到了這個份上,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蘇幫主,還是照老規矩辦吧。」顏恭摩拳擦掌,道︰「說來說去還不是要打?早知如此就不用兜這麼大的圈子了。」齊老二見要動手,急道︰「幫主,咱們不是司馬參的對手,還是給他些好處吧。」蘇老大低聲道︰「你怎麼比我還糊涂?這老賊得寸進尺,胃口可大得很,他雖厲害,本幫不是還有我老蘇麼?」見齊老二苦著張臉,又笑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及我會說笑話,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這次出戰就讓郭老弟上。」

「他?」齊老二心念一動,點點頭,暗道最好司馬老賊能打死這臭小子。

蘇老大又問其余幫主掌門,道︰「你們也想動手麼?」那些傷勢在身的自然有心無力,紛紛擺手搖頭,竇九道︰「我巨鯨幫足不出南海,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用不著動手。」晁復瞥了司馬參一眼,道︰「本幫向來安分守己,不想與任何幫派糾纏。」他與鹽幫湖幫都有深仇,只能靜觀其變,坐收漁翁之利。

「好得很,郭老弟。」蘇老大眼尖,早看見了人群里的郭正,喚道,「郭老弟,你來代我鹽幫出戰。」

「這小子?」司馬參何太吉見了差些沒笑出眼淚來,看來鹽幫真是無人了,只能讓這種三流貨色充充場面。

郝鼎臣驚得說不出話,他這不是找死麼?

郭正早憋足了勁,听到叫聲疾步走上場,道︰「屬下遵命。」鹽幫幫眾雖都厭惡他,但也知他的武功在齊老二之上,在幫中無疑是第一高手,盼其能為本幫掙些顏面,皆拍手叫喝︰「郭舵主必勝,郭舵主必勝。」

蘇老大朝郭正點點頭,又朝眾人道︰「話可說在前頭,大伙兒比武定輸贏,在龍王爺面前不許反悔,若是本幫勝了,這地盤就還是這個樣子,若是哪個幫派贏了本幫,他要的地盤我甘願奉送。」

「且慢。」司馬參有了主意,笑道,「要我這把年紀和一個後輩交手,只怕江湖同道會笑我勝之不武,這樣吧,既然我們這里有四個幫派,不如貴幫也出四個人,這樣也算得公平。」

何太吉道︰「四個人也只打四場,若是二勝二負哪怎麼算?」司馬參「哈哈」一笑︰「還是何掌門思慮周全,依何掌門之見該如何是好?」何太吉道︰「加上晁幫主不就正好是五個人了麼?」司馬參撫掌稱妙,道︰「只不知晁幫主意下如何?」晁復知他是在算計自己,但也不好推月兌,便道︰「要我出手也不難,若是贏了,本幫要揚州到常州的水道。」何常師暗暗叫好,五幫聯手對付鹽幫,哪有不勝的道理?

「好,我都答應。」蘇老大接過潑風刀,爽快的道。

不多時,雙方各選定了出戰的五人,鹽幫是蘇老大、齊老二、郭正、蘄文允和單五全;湖幫一干是司馬參、何太吉、顏恭、王渾和晁復。

「等一等。」這次輪到蘇老大不滿了,他指著何太吉道,「今日是我們龍王爺弟子之間的事,與外人無關,何掌門代江河幫出戰,怕是有失公允了吧。」

陶北牧道︰「這有什麼好說的?何掌門是我的泰山,亦如親父一般,父代子戰,天經地義。」蘇老大雖然不滿,但一時也找不出話來反駁,還是竇九忽然道︰「放你的狗屁,照這個道理,我與這位郭舵主意氣相投,自認他作兄弟,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代他出戰?」

「這……。」陶北牧張口無言。

司馬參心想用何太吉換一個竇九,那可大大的劃不來,以竇九的武功,根本不用幫手,只他一個就能將自己五人串在鐵叉上烤了吃,況且看鹽幫那幾個貨色,就算少了何太吉,己方依然勝券在握,于是道︰「蘇幫主所言不無道理,何掌門還是觀戰的好。」陶北牧無可奈何,只能拔刀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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