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人群一陣倒彩,連昆侖派的弟子都敗了,這個三流門派的小雜碎能有什麼能耐?
司馬參不以為意,前次他從司馬少棠口中得知,在靈堂上郭正曾輸給了顏恭,只當他的武功不堪一擊,根本不值得自己動手,遂目側陶北牧。陶北牧見識過郭正的武功,知自己難敵,忙道︰「我可不屑與這小賊動手,還是讓晁幫主來對付他。」司馬參也樂得漕幫出手,便又問晁復,晁復看看蘇老大又看看郭正,遲疑不決,何常師勸道︰「幫主,現在正是時候為沈兄弟報仇了,殺了這小子,咱們就有了揚州到常州的水道。」晁復立時站起,道︰「那晁某就獻丑了。」
「我不想和他動手。」見晁復迎戰,郭正忙道,又指著陶北牧,「還是讓這老賊上吧。」
陶北牧連連擺手,斥道︰「你哪有資格和本幫主動手?」司馬參一笑,只當是郭正自料打不過晁復,心怯使然,道︰「你不和晁幫主打便算是認輸了。」蘇老大齊老二忙勸道︰「使不得呀,使不得。」晁復亦道︰「你放心,我會點到即止的。」
郭正見情勢如此,只好道︰「晁幫主請了。」背著手,想先讓晁復三招。
偏偏晁復也想先讓他三招,二人對視著,半盞茶的功夫竟是誰也沒有動。
「倒是打呀。」司馬少棠催促道。蘇老大怒叫︰「郭老弟,打死他。」
晁復情知不能再等,道一聲︰「得罪了。」疾奔而來,揮拳就打。郭正仍舊一動不動,眼看拳離身不過數寸,陶北牧拍手大笑︰「這小子還不死?」話音剛落,就見郭正的身子忽飄了出去,晁復愣打了個空,他忙揉了揉眼,驚道︰「真是活見鬼了。」
「喲。」司馬參不覺將身子往前傾了傾,他看得出郭正剛才施展的是極妙的輕功,便是自己也有所不及,才多久不見,這小子竟已一步登天了,轉頭看著司馬少棠,輕嘆了一聲。司馬少棠一臉驚訝與不服,郝鼎臣一臉不解與羨慕,什麼時候自己能有這麼厲害,看還有誰敢欺負自己?
晁復自然也吃驚不小,又一拳擊出,可依然連郭正的半根頭發都沒踫到。
「郭舵主,郭舵主。」鹽幫幫眾正無精神,忽見郭正亮了這兩手,頓覺眼前一亮,又搖旗吶喊起來。蘇老大激動地手舞足蹈,一會兒叫著︰「郭老弟,快踢他的。」一會兒叫著︰「郭老弟,快戳瞎他的眼楮。」一會兒又叫著︰「郭老弟,快打斷他的狗腿。」齊老二又冒出一頭冷汗,以郭正現在的武功要殺自己簡直易如反掌,他若是沒死,遲早會找自己算賬。
何常師也惴惴不安,自己勸幫主上去原是想宰了郭正,但現在看來,幫主不死在他手里已是萬幸了。
晁復本不是那種放不下的人,平常與人切磋武藝,若是不敵也會甘拜下風,但在此時此地,有這麼多同道看著,他的輸贏關系著漕幫的聲譽,是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認輸,于是越打越快,似一陣拳雨朝郭正暴打而去。而那壁郭正敬他是一條好漢,若在平時,也定會賣個面子認輸作罷,但偏偏這一場卻是只能贏不能輸的,于是處處退讓閃避。
「你再讓便是看不起我。」晁復叫道,「男子漢大丈夫贏要贏得光彩,輸也要輸得磊落。」
郭正一怔,心道︰「晁幫主話已至此,我再讓他反而會成了羞辱于他。」便道︰「我可沒讓著你,先前只是想看清你的招式,如今都看清楚了,我可要動真格的了。」言訖一掌打出,晁復雙掌來接,只覺對手力道如江河潰堤,他哪里支撐得住?頓時飛跌出三丈開外,落地喘息不止。
「承讓。」郭正抱拳道。晁復面色慘白,一語不吭。
「好,郭舵主必勝。」幫眾的歡呼聲鋪天蓋地。蘇老大還覺可惜︰「怎麼沒打死那王八蛋?」
一招,只一招便擊敗了晁復,司馬參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隱隱覺得這小賊如鯁在喉,不除不快。
何太吉也大為動容,與在南京相比,郭正的武功可謂進步神速。
郭正依然十分平靜,指著陶北牧道︰「現在該輪到你了。」陶北牧一笑,提刀上陣,朝蘇老大齊老二問道︰「你們兩個誰來與我一決勝負?」齊老二可不想與司馬參交手,忙搶著道︰「對付你哪里用得著幫主出手?」正要上來,不意郭正卻道︰「剩下的兩場我都接下了,你們誰都不要動。」
這一語大出眾人之所料,陶北牧慌得長刀月兌手落地,道︰「不成不成,你已打過一場了。」郭正道︰「這又怎麼樣?有誰說過只許一人打一場的?」鹽幫幫眾皆幫腔道︰「是啊,郭舵主一個人打三場,說起來還算是便宜你們了。」郭正見陶北牧退退縮縮,冷冷指著顏恭和王渾,道︰「讓他們也一起上,現在你沒話說了吧?」
眾人大驚,心想顏恭王渾都是好手,縱然郭正武功再高,以一敵三,變數只怕太大。
顏恭王渾不敢輕易出手,畢竟三大幫主聯手對付一個後輩,就算贏了也沒什麼光彩,反而會折了自己的身份。郭正冷笑︰「你們若是怕了,現在磕頭認輸也還來得及。」司馬參見他咄咄逼人,按捺不住,笑道︰「顏幫主王幫主,既然這小子如此托大,你們便去教訓他一下,省得他目中無人。」他發了話,顏恭王渾只得出戰。
有這二人相助,陶北牧放了心,晃著大刀道︰「蘇幫主,刀劍無眼,若是我失手殺了這小子,你可不要尋仇啊。」齊老二道︰「這是自然,公平決斗,生死由天。」
湖幫江河幫一干幫眾鼓噪助威,鹽幫幫眾則提著一顆心,緊張的注視郭正。
三人站成一線,陶北牧看著顏恭王渾,道︰「兩位幫主,還望你們摒棄前嫌,合我們三人之力拿下這小子。」顏恭王渾對視一眼,頗為不屑。
這一次郭正不會客氣了,身法如風,起掌就擊向陶北牧心口,正是摧心掌中的一招「它山之石」,陶北牧頓覺陰風撲面而來,不寒而栗,接是接不住了,閃還閃得及,縱身便往後躍,郭正一心要先殺了他,足尖點地借力,緊跟上前又是一掌拍去,招式未老,顏恭王渾左右夾攻而來,郭正只得換招相迎,陶北牧見他被顏王二人纏住,便又大喝著拍刀加入戰團。
這三人武功各有所長,若是能相互照應,也可以和郭正周旋許久,但他們始終放不下往日嫌隙,各懷鬼胎,未盡全力,尤其是顏恭和王渾,巴不得對方死在郭正掌下,每當對方被郭正掌風壓制住時,都會虛與委蛇,胡亂出招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