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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是一個可怕的字,但畏懼並不等于要逃避,像狗一樣的求饒,這絕不是郭正能做的事,他明白人的尊嚴並不在于衣著體不體面,而在于骨氣,他不想做好人,更不想做壞人,只想做個不好不壞的人,有骨氣,有良心,有時也任性而為。
做好人畢竟太累了。
眾幫主掌門以目傳言,商量著該如何處置他。
這時一和尚從外進來,朝圓覺道︰「方丈,孔施主孟施主到了。」一听到二聖的名頭,眾人無不動容,紛紛起身準備親自去迎接,何太吉忙問道︰「那這小子怎麼辦?」圓覺道︰「杜施主郭施主走了這麼遠的路,一定疲乏得很,諦塵,你帶杜施主郭施主去後院廂房歇息。」郭正一怔,沒想到他還會留自己的活口,李玉真杜見山都很歡喜,何太吉干笑兩聲,只能道︰「大師……呃呵……真是慈悲為懷。」
因各門各派趕來馳援,少林寺上下都住滿了人,哪里還有什麼廂房?諦塵只得將自己靠柴房的一間禪室讓出來,給二人住了,自然郭正杜見山不知此情。
安頓妥當,諦塵道︰「二位施主安心在此歇息,每日飯菜小僧會安排人送來的,敝寺遭臨大敵,四周警戒甚嚴,二位沒事的話還請不要四處走動。」郭正杜見山稱謝,郭正問道︰「小師父,貴寺塔林卻在什麼地方?」諦塵知道他是諦心的結拜兄弟,這麼問定是想去找諦心,便嘆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由此往西走便到了,只是郭施主,諦心師弟是因你才受的責罰,如果你還去見他,方丈怪罪下來,又要連累諦心了。」
郭正道︰「小師父說的是,但兄弟之間就該同甘共苦,如果不能見面,還算什麼兄弟?」諦塵搖搖頭,告辭而去。
這禪房很是樸素簡陋,但杜見山卻十分安心,他怔怔立了半晌,舉起緊握的鐵劍,忽重重的擱在木桌上,郭正見他情狀有異,便問道︰「先生還有什麼心事?」杜見山看著他,雙眼竟已濕潤,喟然嘆道︰「這麼多年了,我終于可以放下了。」郭正道︰「是啊,如今先生已將洗清叛徒之名,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江湖上行走了。」
杜見山道︰「郭兄弟,如果不是你我也絕無今日,你的恩情杜見山沒齒難忘。」
郭正笑道︰「同是天涯淪落人,你幫過我,我幫過你,就別提誰欠誰的了。」二人相視大笑,杜見山道︰「可惜我已復得清白,而你卻還擔負著殺人背恩的惡名,你放心,只要有我一日,我一定會竭盡所能洗刷你的冤屈。」郭正幽幽道︰「不錯,我的確很想安定下來,回到蘇州和諸位妹妹好好的過日子,但一切都由不得我選擇,不管是正是邪,誰將我當作敵人,我郭正一定會奉陪到底。」言罷大步走了出去。
安定,流落這麼多年,杜見山也很累了,躺在床上,他從來沒有這麼舒服的睡過,不久即鼾聲如雷。
孔聖謙孟亞如登高一呼,關東京城一帶的武林豪杰競相響應,近千之眾大舉來援少林,圓覺玄沖諸人親往山門迎接,李玉真也跟著去看熱鬧,只見二聖身後還跟著百余錦衣衛,果然派頭十足,眾人寒暄之際,她正欲往前擠,忽覺腰上被人捏了一把,轉頭間就見席不器正涎著臉看自己,笑道︰「李姑娘,想不想去我嵩山派坐坐?」李玉真忙朝李玉簫道︰「哥哥,他欺負我。」李玉簫得罪不起這席大掌門,只好道︰「玉真,莫要多生事端。」
李玉真見他不肯為自己出頭,賭氣錘了兩拳,離了人群。
她正愁無處可去,忽想到郭正不是在寺里麼?遂一徑往後院走,正巧撞見郭正從禪房出來,二人打個照面,都是一笑,郭正道︰「大美人,你是來看我麼?」李玉真一撇嘴,道︰「我才不稀罕你這臭乞丐呢,我是來找……來找……。」見柴房出來個滿面煙灰的伙頭僧,便一把扯住他,道︰「我是來找這位師父的。」
伙頭僧頭一次見到這般貌美的女子,雲里霧里,不知所措。
郭正佯驚道︰「原來如此,大美人,你要是能說出這位師父的法號,我就信你。」
「法號?」李玉真愣住了,暗想這和尚與諦心諦塵一般年紀,應是「諦」字一輩的,就不知後一個字是什麼,只能道,「師父叫做諦……諦……諦听,啊,一定是諦听了。」
郭正忍俊不禁,道︰「諦听可是地藏菩薩的禽獸。」李玉真猶自辯解道︰「地藏菩薩是佛祖一邊的,叫諦听有什麼不好?」
伙頭僧一向燒火做飯,經念得少,在李玉真身旁,聞著女子淡淡香氣,定力不足,尷尬萬分,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得閉目低聲誦佛。郭正問道︰「小師父,你可是真叫什麼諦听?」伙頭僧道︰「小僧……小僧法號無名,是從清涼寺過來的。」郭正大笑,李玉真氣道︰「原來沒名字的,害我瞎猜。」伙頭僧合什道︰「阿彌陀佛,無名即是有名,有名即是無名,有名無名又有什麼分別呢?小僧告退了。」抱著干柴,心下又道︰「照這個理,女人即是男人,男人即是女人,男人女人又有什麼分別呢?我還是莫要妄動塵心的好。」如此開解,豁然開朗,遂歡喜而去。
郭正點點頭︰「果然高深,讓人听不懂。」
越往西走就越是荒僻,只見一叢松林中,有數百座石塔高聳,二人知這里是少林寺歷代高僧的安葬地,心存敬畏,不敢放聲談笑。
李玉真問道︰「喬大哥和諦心哥哥在哪里?」郭正道︰「就數你話多,找一找便是了。」
二人往前走了一陣,李玉真按捺不住,大聲喚道︰「喬大哥諦心哥哥,我和郭大哥來找你們了。」話音剛落,忽半空「撲啦啦」飛下個人來,喬宗訓手握大掃帚,滿身塵土,一臉欣喜,笑道︰「無上天尊,原來是李大美人,貧道可有禮了。」李玉真「咯咯」笑道︰「你們兄弟沒一個正經的。」
「阿彌陀佛。」諦心也扛著把大掃帚,步行而來,正色道,「本寺寺規,女施主不得踏入塔林半步。」
李玉真吐了吐舌頭,道︰「除了這塊木頭。」
郭正道︰「五弟這可就說差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男人就是女人,女人就是男人,這李姑娘看起來是個女人,實地里是個男人,來這塔林也無妨。」諦心被他這一番話問得無言已答,李玉真嗔道︰「好你個臭乞丐,敢罵我像個男人?」郭正道︰「不是像,你就是個男人。」三人又笑,獨諦心還在苦思,為什麼郭正的歪理卻讓人無法辯駁呢?
四人一面走一面言語,喬宗訓問道︰「四弟,你怎麼到少林寺來了?外面那些人肯放過你了麼?」
郭正遂將這一日經過說出來,喬宗訓听罷左右為難,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听到郭正不肯因一己之私而出賣魔教,自然很是歡喜,但又不想明日大戰和郭正為敵,一時真不知該說什麼好。諦心道︰「四哥,你又意氣用事了,明日大戰之後,無論孰勝孰敗,正道中人都絕不會放過你的,只要你離開魔教,我和宗訓一定能想到辦法救你。」
誰都清楚,如果郭正是魔教之徒,就算沒殺人也必死無疑,如果他是正道中人,就算殺了人也有情可講。
魔教殺人是為非作歹,正道殺人是鏟奸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