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培訓結束了)
郭正頗顯無奈,道︰「你們不必勸我,別說我不知道,就算真知道教主他們的所在,我也絕不會說出來的,想要我死,卻也沒那麼容易。」李玉真嘆道︰「你呀,真是比木頭還笨,比石頭還硬,死了也好,省得這麼多人替你擔心。」
喬宗訓苦笑,問道︰「四弟,你真的沒有和魔教人馬聯絡過?」
郭正搖搖頭,道︰「如果能遇上教主就好了。」到時候依仗魔教龐大的勢力,自己所有的仇都可以報了。喬宗訓奇道︰「你是魔教一壇之主,地位不低,武功又算了得,魔教既然要大舉進攻少林,沒道理不想多一個人手,就算你不去找他們,他們也該找你,為何遲遲沒有動靜?」
四人誰都想不透,魔教這麼大的勢力,郭正一到登封他們就該知情,怎麼會不來見他,卻眼睜睜看著他為正道所擒呢?
「我倒從沒想過這麼多,我現在只擔心鼎臣和姐姐的安危。」郭正道。
諦心道︰「四哥你放心吧,三哥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郭正縱目遠望,道︰「但願如此。」
日已偏西,一群飛鳥盤旋在天空之上,間或嘶鳴,石塔被松林擋住了斜陽,籠罩在一片肅穆朦朧氣氛之中,這時遠處傳來寺里撞鐘的聲音,低沉悠遠,四人側目西望,但見天際之間雲彩好似燒了一般鮮紅,明日就是真正決戰的時刻,誰會活著,誰會死去,都是未料之事。郭正喬宗訓諦心相互看了看對方,會心而笑。
真正的男人永遠會為了信仰而戰斗。
李玉真問道︰「喬哥哥諦心哥哥,你們拿著把大掃帚做什麼?」諦心道︰「方丈大師罰我在此清掃塔林,宗訓是來幫我的。」郭正道︰「都是我連累了你們。」喬宗訓笑道︰「大丈夫不作婦人之態,兄弟貴在相知,就算是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李玉真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掃帚,輪空飛舞,攪得滿天塵土,道︰「我來幫你們。」郭正笑道︰「你別添亂就阿彌陀佛了。」四人皆笑。
塔林佔地甚大,直至皓月東出,四人才撇了掃帚坐地歇息,明月皎潔,松林靜謐,李玉真問道︰「諦心哥哥,你還要罰掃這里多少時候?我可真是累死了。」
郭正嘆道︰「大美人,我們兄弟掃地,你站在一旁指東喝西,我們還沒說累,你倒先累了。」諦心道︰「我自然謹遵方丈法旨,若方丈沒有發話,我就在此地掃一輩子。」李玉真咂舌,喬宗訓道︰「用不了多久的,諦聞毛手毛腳,哪里照顧得好圓證大師?大師那頭還是少你不得。」
想起圓證一代得道高僧,竟落得這個下場,四人不禁扼腕嘆息。
不久一和尚送來膳食,又說玄沖道長找喬宗訓回去有事交代,喬宗訓只得隨他回去了。郭正道︰「大美人,你出來這麼久也該去了,別讓你哥哥擔心。」
李玉真道︰「他才不管我的死活呢,別人欺負我,他連個屁也不敢放。」
听到這個「屁」字,諦心唯恐對各位本寺前輩不敬,忙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郭正一笑,朝李玉真道︰「你要留在這里是不是?那你可要當心了,此處可是要鬧鬼的。」
「鬧鬼?」李玉真打個冷戰,環顧四周,驀然想到塔里葬著的都是一個個死人,數百座石塔就是數百個墳墓,自己分明就是置身于墳場之中,頓覺陰風陣陣,不寒而栗。郭正暗笑,諦心道︰「四哥莫嚇唬李姑娘了,世間哪里有什麼鬼?這里的諸位大師都已成佛,李姑娘不必害怕。」
郭正道︰「萬一有成不了佛的呢?天地之間,有神、人、鬼三物,有多少人便有多少鬼,人人心里都住著一個鬼,一個張牙舞爪,血盆大口的惡鬼。」他不信鬼神,但為了嚇唬李玉真,便信口胡謅。
李玉真十分害怕,伸手揪緊了他的衣角,諦心道︰「李姑娘,你別信我四哥的這些話。」李玉真眼神如定,驚恐萬狀,指著遠處道︰「不是啊,是真的有鬼。」一頭撲在郭正的懷里,顫抖不已,
郭正倒吃了一驚,還真的見鬼了?放眼看去,果然看到一個黑影極快的從松林飛過,如魑如魅。諦心驚道︰「又出現了。」郭正想起黃千鶴的話來,疑心重重,這絕不會是真的鬼,除了人心之鬼,世上從來就沒有鬼神這兩樣貨色,這個黑影極有可能是幽冥社群鬼之一,難道……難道少林寺的和尚居然有人加入了幽冥社?他心驚不已,忙站起身來,道︰「你們等著,我去看個究竟。」
李玉真忙勸道︰「鬼有什麼好看的?你別白白送死。」郭正不听,縱身而去。諦心納罕︰「難道四哥說的是對的,有神便有鬼?」
那黑影如風一般飄在空中,急急遠去,郭正發足狂奔,心想此人的輕功真是出神入化,幽冥社有這等身手的也沒幾個,不是鬼王就是那夜游鬼,想到鬼王,他也是心寒得很。
「施主要往哪里去?」松林之中忽出現四個胖大和尚,擋住了郭正的去路。
郭正望著鬼影消失在天幕之下,心急如焚,道︰「四位大師,在下郭正,有事要外出一趟,還請讓路。」一和尚道︰「原來是郭施主,請恕貧僧無禮,方丈大師吩咐過,決不能讓施主離開本寺半步。」郭正不敢再生事端,只能折身而回。
來到塔林,他與諦心說了此事,諦心道︰「這幾位都是本寺羅漢堂的師兄,奉方丈法旨,守護在本寺四周。」
郭正不得不佩服那黑影了,畢竟他能輕而易舉的就突破少林的守衛,道︰「好兄弟,這次你一定要幫我,你去引開那些和尚,讓我下山。」諦心很是為難,郭正道︰「算四哥求你了,你放心,我下山之後一定會再回來的。」諦心被他逼不過,只得應允,李玉真見他們要走,看了看安靜得可怕的一座座石塔,忙道︰「我也去。」郭正笑道︰「也好,你與五弟一道先行。」
諦心李玉真在前,施展輕功而行,來到向前之處,果然那四個和尚又站了出來,喝問二人身份,二人不答,縱身往西便走,四個和尚遂呼喝著追了上去。
郭正隨後才現身,走出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