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話說慕南天辭官返鄉,一行家眷數十人。前面有兩騎,那騎綜紅色駿馬者乃慕南天長子慕世豪、年紀二十左右、其人身高馬大,虎背熊腰,威風凜凜。那騎白馬者,乃是慕南天二子慕世南,年紀二十,儀表雖是不凡,但氣勢稍遜,一幅忠厚傻貌,一不小心,白馬失足,竟掉下馬來,當即被摔死!眾人驚詫!引得長子慕世豪一陣冷嘲,這等白痴,怎麼配做我的兄弟呢!怎麼配做我們慕氏之後?卻巧毛主席跌破時光圈,靈魂扎進慕世南體內,他頓時復活!神情即刻高漲,氣宇軒揚!嘆道;「人有失足、馬亦失蹄,就在這一念之間而已!看你是否敢去面對自己過失之處也……!」
兩騎後便是慕南天與夫人郭氏,慕南天之女慕世雪與丫環小瑩所乘之車。見二子世南摔下馬,很是擔心!打開車簾探望;聞得世南所言,慕南天適才放下心來,很是欣慰地回味言語含義!心想,二子為人忠厚;言語中,含義少有如此奧妙!他滿意地撫須點頭!
其他皆是行李,再後有七八僕人和管家慕籍、表佷郭森相護送。兩者都各騎一匹好馬,氣勢非凡。
他們竄正街,直通長安城東門外,一路百姓文武友官相送。慕南天一家下的馬車與眾訴相別之情。慕南天拱手施禮道;「各位知交兄弟、百姓朋友、我慕南天今日將去,卻有勞各位如此相送,次等厚意,在下自愧無以為報。還望各位能夠見涼。」
杜如悔杜大人拱手道;「慕公你為國征戰沙場多年,令百姓們無比敬仰。現以天下太平,慕公你卻不圖榮華富貴,辭官而去。可想慕公之心,唯想為國去,難為虛榮留啊!此才是國之棟梁,去之可惜啊!」此杜如悔才華橫溢,制國有方,深受皇上器重。現以任大學士要職。
其實慕南天生平就愛逍遙自在,現以年國五十,在朝為官實乃不自在。而今天下以太平,但做為將軍的他,本有去往邊疆保家為國之意,但皇上念他年輕時立功無數。而現年歲已高,不忍將他派往邊疆,為國操勞。遂賜他豪庭大院以享晚年。但慕南天不受,執意要去為國護國,並以辭官相逼。皇上見他如此忠義,更不忍有所失,只能含淚相批,還鄉安度晚年。見杜大人如此說來,不得不惋惜道;「我年老也,皇上不重用。而各位大人國事繁忙,還來相送。若誤了國事,慕某可擔當不起啊!」老將軍程咬金道;「慕賢弟務須擔心,我等前來是以請示過聖上旨意。聖上念你為國忠膽一生,今日離別,也不知何時才能想見。特讓我等前來相送,還贈美酒一壺,以為你送行,要你一路多加保重。」言閉,程咬金遞來美酒。
慕南天跪禮接過美酒一看,竟是山西杏花村,他感動落淚。心想,皇上知我生性好酒,特別酷愛山西杏花村。而今我將去,皇上還如此相送,我實在感激不盡。遂感動地道;「皇上如此厚愛,微臣卻無以報答。此去雖千里,但皇上之恩,我慕南天永生難忘!」言閉遂令管家慕籍取來酒啄,打開杏花村,同來相送的各位文武友官同飲相別。
此時,一年紀四十有幾、濃眉大眼、氣度非凡、穿戴華麗者,站在城樓之上,緊緊注視慕南天遠去的車輛,直到車輛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他微微長嘆!雙目久久停留在那消失之處;身後一武士道;「皇上,慕大人以走遠了。為皇上安全著想,還是竟快回宮吧!」
原來皇上與慕南天交情甚厚,這一去,恐是永遠都沒法相見。本相親自相送,但人多不可張揚,只能便裝立于城樓眺望。現人馬以去,卻還是不舍望那消失之處一眼。見護衛再三懇求,才依依不舍而去。
卻說慕南天一行馬不停蹄。一路野道,逐漸拉開他與京城之距離。他心中,那股不舍之情牽動思念甚是沉重,一時嘆氣聲聲。
慕夫人見此,定是離別之情難舍。便勸道;「我們以去,再思念也無用啊。更何況,我們這次回鄉,如果以後有時間,我們還可以回京城看看的嘛!」
再說這慕夫人,姓郭、名賢,乃是慕南天大房夫人。性情溫柔賢惠、善解人意。又為他生得慕世豪、和家中唯一女兒、慕世雪,深受慕南天寵愛。
慕南天聞得夫人之言,心情稍平靜些道;「皇上對我恩重如山,此去也不知何時才能夠與他見重逢。哎——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慕夫人道;「皇上可是國君。國君是要上朝處理國事的。以愚妻之見,不是沒有機會與之相見,而是皇上國事繁忙,與你相見豈不是誤了國事麼?到那時侯,你可就成了天下大罪人了。」這慕夫人深知慕南天對國事尤為重視。于是就拿國事之說來打消慕南天的重逢念頭,好讓他從今往後不要為想此事而心生煩悶。
慕南天心中自是思念,但听夫人如此說來也不無道理。為了國家,為了百姓,自己也只能打消重逢的念頭。于是長長地嘆一口氣,打開車窗,一路欣賞窗外美景。突然,有五六道士,身背長劍,身穿黑色道袍、各騎快馬,以相同方向,從慕南天身後急馳而過。他們是華山派弟子,慕南天一看便知。此去華山還有兩三白里,看得華山派弟子如此匆匆返華山而去,料必華山派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前面有一茶蓬,那幾華山派弟子趕了整天的路,喉嚨干渴,紛紛跳下馬,進得茶蓬止渴。
慕南天一行行至茶蓬外,見那幾華山弟子正在茶蓬內飲茶,因天氣炎熱,于是吩咐眾親一同下馬,前去解渴。茶蓬內人數眾多,慕南天等人找了兩桌空位坐下。小二砌來涼茶。慕南天謝過,正待要飲;突听一位四十上下的華山派弟子催道;「各位師佷,我們得快快喝下,趕路要緊。」
慕南天細觀那說話者,形體捎瘦,手捋長須、眉目間露出一種焦慮之態。又一華山派弟子道;「對對隊……、唐門不時就會進攻我們華山,我們當盡早趕回華山,以協助掌門和眾師兄弟,共同抵御外敵才是。」
眾師兄伙道;「對,我們大家趕快喝,喝完立馬趕路。」
慕南天聞得那幾華山派弟子所言,心想,那蜀中唐門乃是眾邪派之首,用毒巧妙,防不勝防,江湖人無不恐懼。而華山派劍法一留、虛中有實、攻守兼備;在武林中也是相當有勢力的劍派之一。也不知因何原因,那蜀中唐門不遠千里來華山生事呢!正思量間,突一年紀二十體形瘦高的少林和尚入得茶蓬來,東瞧西看,將目光聚在慕南天身上問道;「敢問前輩可是慕公、慕將軍?」
慕南天一看是個和尚,心中琢磨;這小和尚怎知我是誰呢?看他相貌平平,恭謹有禮,著實還禮道;「正是,不知小師父有何指教?」
小和尚一臉風塵,想是趕過許久路程。他本是少林傳信僧,最近江湖不寧,邪派壓正,而武林當中又無能人,能夠領導群雄與之相搏。少林方丈智遠大師深知慕公、慕將軍武藝超群,為人寬厚、且義薄雲天,深受廣大武林人士尊重。而今他辭官返鄉,重返綠林,正是武林人士之福。若能勸得他坐上盟主交椅,領導群雄,樹正派人士之威,定能夠擊敗唐門,救得全武林。于是用書函相邀,要這小和尚務必將這信函遞交給慕南天手中。小和尚風塵僕僕、趕了千里路,如今見得慕南天本人英姿雄壯、氣貫長虹。心中自是萬分敬慕。高興地道;「慕將軍英勇蓋世,天下人無不敬仰。我本少林傳信僧,今日前來,特奉方丈之命,以送邀約函所至。」言閉,從袖中取出信函,雙手遞交給慕南天。
慕南天接過信函甚為疑惑。少林方丈智遠大師本與我有一面之緣,今日相邀,不知是敘舊,還是另有要事相議?見那小和尚日夜兼程才將此信送至。一定是事情緊急。當下他便略知一二。
小和尚又道;「還望慕公你能夠在下月十九日光臨我少林寺,參加武林大會。以推選出一位武林盟主,團結各派,以敵唐門之患,樹我正派聲威。」他言辭鏗鏘有力,甚是對唐門一派的所做所為而感到噴怒、痛恨。
本來和尚要六根清靜,心中絕無噴怒、痛恨之念。但唐門一派陰險、毒辣,先後以滅掉了蜀中兩大正派,氣勢正盛;現以向中原各大派挺進。一路燒殺搶掠、民不聊生,如此大逆不道,無人不責。難怪那小和尚如此噴恨。
慕南天從他表情中看出,唐門一派的所做之惡,天理難容。遂撤開信件目睹。信中所描,「慕兄別來無恙,天下無英才。如今邪派當道,卻無能人義士來擔盟主之大任,招集群雄,破邪派之氣。如今得知慕公以辭官返鄉,乃是我武林萬眾之福。還望慕公你不要推辭,以身仗義相救我武林之眾。武林人士定當感激不盡。在此,我特約武林之眾,特邀慕公你務必在下月十九日,來我少林,參加這次武林大會,以推選出一位武林盟主,領導群雄,破唐門之患;」完畢,落名智光。慕南天讀完此信件,心中疑惑,想不到我在朝為官,卻不知這江湖發生了這等變化,難怪那幾華山派弟子要急返而去。想必這唐門定是要攻下這華山做為進攻中原各派的據點。勢必東上進攻嵩山、少林、泰山、北上進攻恆山、丐幫,南下進攻衡山、逍遙、一品莊,西上進攻天山、崆峒、等等。其地勢實乃是戰略要地矣!
小和尚見慕公疑惑;遂道;「慕公且勿疑惑,容小僧將唐門惡罪一一訴之。唐門之眾,手段殘酷,暗用巧毒先後滅了蜀中娥眉、青城、兩大正派,二派至今任無一人能夠逃出唐門毒手。天沖道長,靜慈師太,二位掌門均以遇難,音訊全無,唐門為其不讓自己所用之毒秘密外瀉,可憐蜀中二派弟子,就連尸首都被唐門之眾焚化,好生殘忍。現他們趁氣勢正盛,又連接河南伏牛派向我中原挺進,一路燒殺搶掠,無惡不做。使得民不聊生,人人恐懼。似有吞並我們整個武林勢。若慕公相拒,那我正派之眾定有滅頂之災。還望慕公你不要推辭以救我正派人士吧!」
慕南天聞得小和尚所言,心中雖是噴恨那唐門小人,但自己以年邁五十有余;又做官多年,早就不問這所喂的江湖之事,遂對那小和尚道;「小師傅不遠千里,為拯救武林,日夜兼程送信函至此,慕某我實乃欽佩不已;只是慕某老矣,早未問江湖之事多年,還望小師傅你能夠諒解。」
小和尚見慕公推辭,心中自是焦息萬分。遂不知說什麼是好。
此刻,在場華山派弟子和幾位過路商人,見坐于上首那位身著華麗,氣度非凡者就是慕將軍、慕公。紛紛投來驚奇目光,親眼目睹了這當年馳騁沙場多年,英勇蓋世的英雄真容。無人不為慕公之氣勢而感到驚嘆!那年紀四十有余的華山派道士前來施禮道;「原來是慕公—慕大將軍!剛才我等不知,失禮之處,還望慕公你多多包涵!」
原來慕公在朝為官多年,少與江湖人士接觸。許多武林人士只聞其名,但不祥其貌。要不是那小和尚所詢其祥,誰也不知在坐之人就是慕公。
慕公見那位施禮道人青衣道袍、手捋長須、友善五官。心中琢磨;此華山道人一頭烏發,卻白須一遍,甚是一大怪人也。此人莫非就是華山派雙怪之一的白須道長、岳翠柏麼;慕公略有所聞,于是便道;「萍水相逢,有何罪之有;見道長白須一遍,難道就是江湖中人人敬畏的華山派雙怪之一的白須道長麼;」
那年紀四十的道人心中甚喜,想不到慕公還知我名。高興道;「慕公法眼,正是在下。」
慕公見一語既中,笑道;「華山雙怪之名在這武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就我在朝中也略有所聞。」
岳翠柏心驚,想不到我之微名在朝廷之上也有傳揚。
慕公又道;「見岳兄去勢沖沖,想必唐門很快就要攻取華山。
岳翠柏聞此,遂嘆道;「的確如此,唐門來勢洶洶,而我華山派正是他們攻取中原的首當要沖。看樣這次我華山派恐是凶多吉少啊!」
慕公聞此,默默捋著烏黑長須。
岳翠柏心想,如今唐門攻我華山在即,氣勢正盛,而我華山派弟子個個心慌,毫無斗志,如此下去,那我華山派不就真要遭到滅門了麼。慕公俠義胸懷,江湖之眾無不敬仰,若能勸得他相助我華山,那唐門一派定會聞名而退。遂又道;「慕公你不僅武藝高強,而且德高望重、義博雲天、如果就連你都不肯出面,拯救這整個武林的話!那我武林正義之士至今還有何盼頭。請慕公三思,且勿唐突推辭啊!」
那小和尚也道;「是啊!若慕公你不答應,那小僧我就長跪不起,直到你答應為止。」言閉遂撲通一聲,跪在慕南天跟前。
慕南天急忙去扶小和尚起身道;「小師傅,這樣不可。」
那小和尚哪肯起身,遂道;「除非慕公你能夠答應,那我立馬就起來。」
慕南天無奈道;「小師傅不必如此,此時我辭官養老,乃隱居養息,是不可在涉這江湖的,這江湖之事,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岳翠柏道;「話雖如此,可江湖之上,還有誰,能夠有慕公你如此威望。你就答應我等請求吧!要不然,我華山派可真會摻遭滅門之災。你若不答應,那我也長跪于此,直到你答應為止。」
這岳翠柏在武林中也小有名氣,可謂是華山派的頂粱柱之一,如今他願放棄自己在武林中的聲威,像慕南天下跪,乞求相助,可想唐門一派勢力的確之大、手段之惡。
慕南天深知一個人的聲威對一個武林人士是何等重要。遂急止道;「岳兄,你萬萬不可,……這樣實乃另我為難啊!」
正為難間,突聞茶蓬外馬蹄聲聲。片刻,有四五名道姑,全身道袍血跡斑斑,匆匆入得茶蓬內。想是有急事要辦,不可耽誤。他們各持長劍,劍刃血跡未干,跌跌撞撞像小二要了幾碗涼茶,
眾人見此大驚,原是娥眉派弟子。那一為首者,是一位四十出頭的道尼,一臉傷痕,道袍以被撕裂好幾處裂縫,想是剛從惡戰中殺出,見他步覆輕渺,便知是一流好手。其他幾位弟子,年紀尚輕,個個負傷,均以疲憊不堪。
岳翠柏見此,驚喜問道;「你是靜慈師太!」
這岳翠柏與靜慈師太本事好友。听聞娥眉派被劫,師太下落不明,岳翠柏之心深感難過。而今卻在此處相逢,使他驚喜不已。
靜慈師太見是岳翠柏,同樣驚喜地叫道;「白須道長,」
岳翠柏見她一臉傷痕,衣衫襟摟,便知,師太一路艱險,殺敵無數。才來到這里。高興地道;「听聞娥眉、青城兩派慘遭不幸,而你和天沖道長也下落不明。岳某我實乃為你兩擔憂。如今在此處相逢,實乃另我驚喜不已。」
靜慈師太慚愧地道;「我等無能,被唐門一派用毒門手段所欺,所有弟子就只剩我們幾人了。」說來淚水長流不止,深感內疚地嘆道;「若非青城掌門天沖道長相救于我等,那我娥眉派至今以是不復存在了。如今在此地相逢舊友,我靜慈實在是無顏以對。」
岳翠柏安慰道;「師太此言差也。唐門一派用毒取人,此是小人所為。你不必自責。俗話說;留著清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相信師太你定能夠重整雄風,恢復其娥眉派昔日之尊。為所有遇難弟子復仇,豈不好事。」
靜慈師太听聞此言,沉默片刻道;「話雖如此,但唐門一派人多氣盛,而我正派之士又不團結,單憑我個人之力,即使恢復昔日之尊,也難與唐門一派匹敵。」
岳翠柏見師太已喪失斗志,遂介紹道;「師太請勿擔憂,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當年在武林,好稱雙絕之一的慕公、慕大將軍;」
靜慈師太見慕公儀表非凡、氣貫長虹,實乃欽佩不已,遂施禮驚道;「原是慕公、慕將軍,久仰久仰……!」
慕南天還禮道;「師太不必客氣,貴派遭此劫,我也深感同情;還望師太你不要太為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