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的頭兩天,柳氏和兩個孩子在灶間忙得熱火朝天,磨的磨面, 的 皮,燒火的燒火。潘如塵將綠豆、赤豆用水煮過一次,黑棗、蓮子,也上格子蒸了。隨後潘如塵將煮過的綠豆、赤豆、打成泥漿,用紗布包著過濾掉水分,然後倒在盛了豬油的鍋里翻炒,炒的時候加糖,炒干之後起鍋。然後將黑棗去了核,再將蒸爛了的黑棗碾成泥,陳皮、蓮子同樣研了泥去了外渣。分成一份一份的在碗里裝著。月餅面皮的事潘如塵一點不用操心,秋餅子和月餅的原理相同,只是餡不同,柳氏往年也做過,所以和面和做面皮的事交給她做必不會差的。
施怡典拿來了施伯打出來的印模,潘如塵看了差點喜得掉淚,這模具比她以前在超市買的還好,那印模上的圖樣和她畫的一模一樣,忙洗干淨就用上了。將月餅從印模里敲打出來,進烤窖之前還得完善最後一道工序,那就是給月餅上色,將雞蛋調和了涂在月餅皮的外面,這是從來沒有人這麼做過的。
潘如塵總共做了四種月餅,陳皮月餅、豆沙月餅、棗泥月餅、還有蓮蓉月餅。這四種月餅都很簡單,但每種月餅只做了一個,為的是不浪費食材,萬一不好吃可以接著做嘛。
柳氏估模著時間,瞧著月餅該好了便熄滅了火端了出來,一打開木校箱,香氣就冒了出來,眾人臉上都掛著喜色,只有潘如塵心里暗自忐忑。月餅制作之後並不能馬上就吃,還得‘回油’,所以要過一晚上才能知道效果,但是光看這精致漂亮的外觀還是讓潘如塵大有成就感。柳氏從來沒見過這麼乖巧的秋餅子,黃黃燦燦的,看著就有食欲,可不是比她往年做的秋餅子要強上許多倍。
「塵兒這法子不錯,光這外表就有賣相。」柳氏終于覺得讓潘如塵搗鼓是值得的。潘如塵紅了紅臉,雖然做是做成了,但關鍵還得看味道,她實在是有點沒有把握,因為這和她以前做的差了很多。
「上次你說在書上看到的這些法子,借是我看看可行?我就是好奇你那是什麼書,居然有這樣新奇的法子。」施怡典對任何事情都抱有研究的態度,知道潘如塵有一本奇書,還是他從來沒看過的,自然不肯放過。
潘如塵臉一白,忙道︰「這……這個……哎,昨晚不知道哪里來的老鼠,估計是餓慌了,找不到吃的,硬是將我拿書拖了去我找了老半天也沒找到。」潘如塵撒謊其實是不行的,但現在她盡量做到臉不紅心不跳。
施怡典自然是不信的,那該有多大只老鼠才能拖得動一本書啊?正要開口就听見潘雲浩稚氣的聲音︰「難怪昨晚我听見咚咚咚的聲音,惱得我半夜睡不好,原來就是那只老鼠在作怪啊。」
潘如塵臉色訕訕,其實昨晚的並不是老鼠,而是潘如塵昨晚擔心灶上的食材被老鼠偷吃,所以時不時的起床查看。不過這正好替她解了圍,雖然被說成是老鼠她也認了。
施怡典瞧著潘如塵的臉色,嘴上卻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只是偌好的一本書可惜了。」
第二天一大早,潘如塵便打開木校箱,捏了捏面皮,感覺松軟了便叫來柳氏和雲浩,忙不迭的取了一個月餅,分了三份給了柳氏和雲浩。潘雲浩最是著急一口就吞了下去,潘如塵眼楮都不眨一下問道︰「咋樣?好吃麼?」潘雲浩看了看潘如塵,搶過她手上的半邊月餅道︰「好吃,真的很好吃,浩兒從來沒吃過這般好吃的秋餅子。」說完將半邊月餅送到嘴里。
柳氏聞言也輕輕咬了一口,確實是香甜可口,比一般的秋餅子更多了些滋味,她吃的這個是豆沙餡的,綠豆和赤豆的香滑,在她口中久久不散。潘如塵也吃了一口,雖然比她以前做的稍差一些,不過她肯定,就這月餅就能賣錢了。讓雲浩將剩下的三個月餅送去施家,她便和柳氏開始了大量制作月餅。
中秋節,街道上人群來來往往,都忙著為家里采買。街道兩邊掛著好些燈籠,倒有幾分過年的味道。不過此燈非彼燈,街上掛著的都是花燈,而且都是各個大戶或者是有名酒樓才掛的。
潘如塵和施怡典站在城西的一處,這里人群匯集,商鋪眾多。他們面前擺著各色各樣的月餅,隨著潘如塵一聲聲的吆喝,圍觀的人是越來越多。
「姑娘,你這啥?看著怪饞人的。」人群中擠進一年輕女子,柔著聲音問道。
潘如塵忙笑著道︰「這叫做月餅,你可以嘗嘗看。」潘如塵用小刀切下一小塊遞給那女子,那女子吃了,眼楮一亮道︰「好吃好吃你說這叫啥?月餅是不?」
潘如塵笑盈盈的點頭道︰「沒錯,就叫做月餅。中秋佳節月團圓,月餅寓意團圓之情。」年輕女子一听,道︰「好個團圓之情。那你這月餅咋賣?」潘如塵伸出一個手指頭︰「二十文錢一個,我們有四種口味供大家選擇。」接著就說了四種月餅的名稱。
年輕女子一驚,二十文確實貴了些,但是想到這味道確實不錯,加上最近她正和婆婆鬧了口角,若是買了這月餅回去,若是討了她歡心,自己的日子也好過。「那好,我要三個,至于口味就蓮子的吧,我愛吃。」
有了第一筆買賣,潘如塵心里就安定了些,旁邊圍觀的人見剛才那年輕女子買了,也都有些躍躍欲試,忙叫潘如塵分點給她們嘗嘗。城西處的人都是比較富余的人家,又見這月餅味道好,又沒見過很是新鮮,都紛紛花錢買了。潘如塵做了一百個,才一會功夫就已經賣了一半了。施怡典負責給潘如塵收銀子,得多少,賣幾個他都清清楚楚。
潘如塵一邊賣一邊轉頭看了看左手邊的糕點鋪,這家糕點鋪的前掌櫃听說是京城某王府的糕點師傅,年邁後退了下來,回了老家創建了這家‘吉祥糕點鋪’。不過沒多久便西去了,由他的兒子接手經營,也已經有六十年的時間了,在鳳凰城是很有名氣的。潘如塵眼觀八方,看見有一小伙計從店里出來,朝她這里走過來,潘如塵嘴角彎了彎,心道︰「大魚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