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如塵不好拒絕,往前站了兩步,走到老婦人身旁。
其實潘如塵是多想了,和老婦人聊天才知道,袁北默原本有個妹妹,三歲大的時候生病夭折了。他祖母心疼孫女,這麼多年來心里一直沒有放下,見到潘如塵就想起了那去世的孫女,看潘如塵的眼神才不同些。老婦人知道潘如塵是袁北默的義妹更是高興得不得了,為了不讓老婦人難過,對于義妹這個身份,潘如塵只好認下了。
袁北默帶著潘如塵從老婦人屋子出來便帶著她回了自己的院子---清風閣
與潘如塵想象中的環境沒什麼不同,跨進院子,見兩旁種滿了盆栽,簡潔大方的擺設處處流露出男子的氣息。跨過大堂便是後院,像四合院一樣的院子,院子北方是正房,正房建在磚石切成的台階上,比一般的房子大,不用說就知道是袁北默的屋子。院子兩旁是東西廂房,和正房之間建有石廊,可供人行走和休息。潘如塵就被安排在西廂房,同袁北默一個院子。
袁北默的義妹也相當于半個主子,所以袁北默遣了兩個丫頭過來照顧潘如塵的飲食起居。照他的話說,他只是怕潘如塵不識路到處亂闖,壞了規矩。
潘如塵還從來沒過過有人伺候的日子,前世獨立慣了,到這來之後連吃飽穿暖都成問題,哪敢想會有這麼一天。
兩個丫頭年齡都不大,一個十五歲叫冬香,一個十四歲叫夏荷。可能是由于年齡相近,潘如塵和她們相處起來十分融洽。
晚飯時候,袁北默帶著潘如塵去了正堂與袁將軍一同用餐,老女乃女乃沒有出來,袁北默說女乃女乃自從戒齋以來就沒出過院子。潘如塵聞言便想,袁北默那時候為了學堂戒齋怕也是跟他祖母學的。
袁將軍公務繁忙,吃過飯便去了書房,只囑咐袁北默好好照顧潘如塵。袁北默眼神有些許落寞,看著書房的燈火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潘如塵想出門打听銀耳的事,一刻也耽誤不得,便央著袁北默帶著她出去逛逛。
袁北默沒帶一個小廝,就他和潘如塵一起,估計是到了自己的地盤,袁北默處處顯得隨意。
「如塵,看看這個,喜歡不喜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義妹這個原因,袁北默對潘如塵的稱呼也改了。
潘如塵本是一心想探尋銀耳的事,可是一出門上了大街就有些身不由已了。雖說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時代,但是同為京城,繁華卻是不必說的。此時見袁北默臉上掛著面具,手上還拿著另一張面具遞給潘如塵。
「這個好丑。」潘如塵道。她接過袁北默手上的面具一看,卻是一張豬臉。
袁北默撲哧一笑,笑的很開心。潘如塵也笑了,似乎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近了許多。
袁北默帶著潘如塵一直逛到腳軟,卻也只看遍了京城的一角。袁北默後悔沒帶小廝出門,此刻潘如塵將大包小包的全都扔給了他。
潘如塵逛得口渴,袁北默便帶著她到他以前常去的茶樓--茗碧樓喝茶。
「喲,這不是袁少爺嘛,好久沒見您過來坐了,快快請進。」小二一看就是個有眼力見的,嘴上招呼,手上早已經把袁北默手上的累贅給攬過去了。
袁北默也沒說話,由小二帶著上了樓,進了一雅間,名字還不錯,叫‘清點漣漪’。
「袁少爺,可還是照著您的老規矩來?」小二彎著腰殷情的候在袁北默身邊。
袁北默松松酸軟的胳膊,道︰「給這位姑娘點一份‘青然’,我的你就看著辦吧,要快,可是要渴死本少爺了。」
潘如塵以為奉茶就是小二端著兩杯茶進來,卻沒想到進來的竟然是一位清秀的姑娘。潘如塵先是愕然,但見了姑娘之後的舉動隨即就明白過來了。
姑娘先是給兩人行了禮,然後朝屏風後面走去。姑娘將屏風拉開半響,剛好能讓袁北默和潘如塵看到她的位置,而她面前一套完整的茶具早就擺放整齊。
看著姑娘熟練的動作,潘如塵想起了可瑩,想起她泡茶時的專注模樣,幾乎同這位姑娘一模一樣。心里頭一個念頭閃過,但是太快,她沒能抓住。
僅是一會兒,潘如塵的那杯‘青然’便端了過來。本以為是什麼名貴的茶葉,哪想到竟然只是幾片竹葉。
袁北默見潘如塵皺眉,瞬間了然,道︰「小孩子喝茶可對身體不好,竹葉茶能生津止渴,你喝正合適。」
潘如塵心一動,原來這‘青然’不是他隨便叫的,而是細細的為她著想。剛才本還想埋怨他的,此刻卻尷尬不已。
潘如塵不懂茶道,更不會品茶。但將將喝了一口‘青然’,味道很是清新,竟然還帶著一絲回甜。看來竹葉里也有乾坤,這‘青然’卻是好茶
袁北默的是雨前龍井,潘如塵以前見過,相當名貴。不過看起來好像與她印象中的不一樣,茶盞里看起來挺漂亮,但總覺得這顏色稍黑,沒有她看過的那麼綠。潘如塵想或許是時代不同,種出來的產物也會不同罷。
潘如塵喝茶的樣子與袁北默的含蘊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在糟蹋。一杯茶三兩口就見底了,那續茶的姑娘都一臉驚愕的看向她。
「你不是很渴嗎?」。潘如塵看著一口茶也喝得慢條斯理的袁北默道。
袁北默眉頭一挑,道︰「喝茶有道,圖快,只是一味的暴殄而已。」
潘如塵知道他是轉著彎的嘲笑她,也不和他頂嘴,自顧自的喝著自己杯子里的茶。
從茶樓的窗戶向外看去,京城的景色又是另一番景象。街道上,門院外,掛著的霓燈為夜色增添了一絲朦朧美。樓下人來人往,融入這片夜色,看起來是那麼的祥和。潘如塵心驀然就被觸動了,她想,若是能讓家人都來到京城,感受繁華,那該多好。
她暗暗發誓,這即將成為她奮斗的目標。
「在想什麼?」袁北默手中的折扇輕輕敲在潘如塵的腦袋,竟然剛才叫她幾聲她也不理不睬。
「在想,你們富人和我們窮人的區別。」潘如塵笑道。
袁北默臉上一僵,他不明白潘如塵為何突然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心里突的一下往下落,頓時難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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