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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對于潘如塵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好在漸漸的她已經習慣了南方的氣候,只要穿得厚一些還是能出門的。
潘如塵裹著厚棉襖像只螃蟹樣的走到果林,見村上的大叔大嬸們早就在忙活了,主要是因為天氣冷了,才栽了沒幾個月的果苗怕過不了冬,被積雪壓死。
鄉親們見著潘如塵出現都笑著打招呼讓她邊上看著就成,甚至,潘如塵想給她們抱抱稻草她們也不許。
桂陽叔正刨著被雪積壓得趴下的果樹苗,見潘如塵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坡上,笑道︰「如塵,你幫我扶一下樹苗。」
潘如塵一听忙笑著跑過去,替他把樹苗扶好,然後看他拿著兩只竹棍和兩根稻草套在樹苗上,讓樹苗固定,這樣就不會再倒了。
「以後就不來林子了,反正他們也不讓你幫忙。」桂陽叔說道。
潘如塵知道,鄉親們是好心,從開墾出這一片果林的時候就商量好了的,果林不分誰家的,就算是整個村上的。以後收獲了,就平分,每家每戶都一樣的錢,誰也不許反悔和計較,而且在收貨之前,果林該做的事每家每戶都必須得做,除了潘家。
因為大家覺得是潘如塵以前為村上做的夠多了,現在的立橋村和以前比起來簡直是天上地下,至少每家每戶日子都不再緊巴,這些全都是潘如塵的功勞,而這次種果樹也是潘如塵想出來的,帶著大家致富怎麼還能讓她做這些粗活。
潘如塵也不回桂陽叔的話,就算是不能幫忙每天來看看也是好的,至少她心里踏實。
「對了,塵兒,上次你給我娘送來的藥吃了很有起色,是在哪抓的?」桂陽叔手上不停的刨著積雪,將被壓下的樹苗一根根固定。
「是百齡堂。」潘如塵如實說道。百齡堂的藥都是上好的,效果顯著,可一般的農戶是在百齡堂買不起藥的。也就只有潘如塵,老御醫一直對施怡典的失蹤心存愧疚,所以只要潘如塵到藥堂抓藥不但不給錢而且藥都是最好的。潘如塵本是不情願去百齡堂抓藥的,主要是考慮到洪女乃女乃年紀大了,病是越拖越嚴重才不得已承了百齡堂的情。
桂陽叔聞言微微愣的一愣,道︰「那得多少銀子啊?」
潘如塵轉過頭,道︰「一文錢也沒要,因為我哥是老御醫的關門弟子呀。」潘如塵將頭垂得很低,怕桂陽叔看出些什麼來,到現在施怡典失蹤的消息村上的人也是不知道的,邱大叔答應了潘家也不敢開口。村上的人都一直以為施怡典是忙得抽不開身,反正他們是不會隨便去百齡堂的,潘如塵也不怕被拆穿。
桂陽叔點點頭道︰「下次你哥回來,我得好好謝謝他。」
潘如塵嗯了一聲再沒說話。
從果林回來,潘如塵就用熱水泡了泡手,然後拿來兔子毛做的攏袖給套上,一咕嚕的就縮到了床上去了。
「來源,出去,你再敢爬上我的床我就將你剁了紅燒,正好大冬天的補補。」潘如塵見來源兩只大爪子已經搭在了床邊,惡狠狠的瞪著它說道。
潘如塵是有苦衷的,來源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估計也是怕冷,躲到屋子來不說,還好幾次竄上了潘如塵的床,讓她換了好幾次床單。
來源可憐兮兮的忘了潘如塵一眼,收回了爪子,嗚咽的叫喚了一聲,乖乖的蹲在潘如塵腳邊。
潘如塵看的心里直發毛,感覺自己欺負了一只狗,無奈至極。
「雲浩,你進來。」听見堂屋有動靜,知道是潘雲浩練劍回來了,忙叫道。
「啥事?」雲浩將手中的木劍放在一旁的櫃子上。
潘如塵指了指腳邊的來源,道︰「你給它抱點干淨的稻草給鋪到雞棚去,前幾天不是把雞賣了嘛,空著呢,讓它住進去。」
雲浩斜眼看了地上的來源一眼,蹲子拍拍它的腦袋,道︰「瞧,你姐姐開始嫌棄你了,看她那樣子沒把你剁了炖了算你走運。」
潘如塵伸腿就是一腳,將一人一狗給踹了出去。
又是一年辭舊歲,又是一年迎新春。
潘家今年過年很熱鬧,從臘月二十五就開始了,走親串門忙得不得了。先去了董大娘家,見著了秀兒姐的孩子,都三歲多了,穿著大紅袍子院子里到處溜達。柳氏給買了一個長命鎖給她掛上,照她的話說便是,以前條件不允許,現在補上也不晚。
之後又是董大娘一家到潘家,柳氏還請了李氏一家,還有李大牛和細妹以及桂陽叔,滿滿兩桌人。潘如塵到鎮上買了炮竹和煙花,因為從沒見過這煙花,村民們都聚在自家的院子里望著潘家上空打出來的五彩繽紛的煙花笑的合不攏嘴。
煙花的繽紛照亮的整個夜空,照亮了每個人的笑臉,潘如塵讓雲浩放著煙花,自己躲到角落靜靜的看著。恰巧,潘如塵見到桂陽叔有些尷尬的看著柳氏,手上似乎握著一樣圈形的東西,隨著煙花綻放的光影,潘如塵看見那是一只玉鐲。
院子里的人都被煙花的美麗所吸引,一點沒注意柳氏和桂陽叔兩人,可潘如塵躲在角落里看的一清二楚,柳氏拒絕了桂陽叔的心意。
潘如塵略微的感到可惜,桂陽叔真是個不錯的人。
打那之後,柳氏就逐漸變得沉默,有時嘆氣有時候還愣愣的出神。
「娘,你放了好幾勺鹽了。」潘如塵剛走到灶房就听見可瑩的聲音。進了灶房一看,柳氏急急忙忙將糖罐子里的糖拿出來灑了些,一嘗還是咸了。
「都怪娘走神了,娘再重新做。」柳氏臉色訕訕,拿了鏟子就將鍋里的菜鏟出來倒在了豬草鍋里。
潘如塵和可瑩相視一眼,搖搖頭,這已經不是柳氏的第一次了。
潘如塵覺得應該和柳氏談談,柳氏心里有事簡介關系到她們的生活狀況。
「娘,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潘如塵和可瑩圍著柳氏坐下,說道。
柳氏道︰「我能有啥事?」
潘如塵道︰「是不是有拿不定主意的事?」
柳氏抬眼看了潘如塵一眼又急急的垂下眼瞼,道︰「盡胡說,家里的事不是一直都有你操心嗎,我能有啥事要拿主意的?」
潘如塵嘆了口氣,見柳氏不願開口索性就將話捅破,反正這也是遲早的事。
「娘,其實桂陽叔人不錯,長得好,又孝順,心底也好。」潘如塵道。
柳氏詫異的抬起頭看向潘如塵,臉色先是紅然後是白,看著潘如塵的眼楮還有點慌張。
「塵兒,你別亂想,你桂陽叔是對咱們家不錯,可是娘也有分寸的人,不會做出辜負你爹和你們的事。」柳氏道。
潘如塵一听,顯然柳氏的誤解了潘如塵的意思,以為潘如塵是不想讓柳氏和桂陽叔來往。
「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桂陽叔值得你依靠。」潘如塵拉住柳氏的手說道。
潘如塵了解,像柳氏這樣的寡婦本是沒有資格再談婚嫁的,為了名節只能是守著失去的丈夫的靈位孤獨終老,柳氏是知道這一點的,為了不背負不忠、不義的罵名,所以即使心里對桂陽叔有情卻也只能拒絕。可是,南越朝沒有條列規定寡婦不能再嫁人,所以潘如塵才想柳氏把握住下輩子的幸福。
柳氏全身僵直,一點不相信潘如塵會說這樣的話,張了嘴不知道說啥。
「娘,你為爹守了半輩子,把我和雲浩都拉拔大了,忠義你都是盡到的,該為自己的後半生想想了。」潘如塵道。
柳氏扭過頭,沉默了一陣道︰「只要我不出立橋村,就會一直守著你爹直到我死。」
听這話是下定決心的,在柳氏的心里,怕是這輩子都不曾想過要離開立橋村,也就是說她不可能和桂陽叔走在一起。可潘如塵內心不這麼想啊,她的目標就是讓一家人走出立橋村,所以她不會放棄柳氏和桂陽叔的情誼,既然有情就應該在一起。
見柳氏不想再提及此事,潘如塵和可瑩也就出了門去留她一個人冷靜冷靜。
「可瑩,你說我們這樣做對不對?」潘如塵坐到門坎上,用手托著下巴問旁邊坐著的可瑩。
可瑩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覺得這樣有點背叛爹的感覺。」
的確如此,讓自己的娘改嫁確實是不孝的行為,可是另一種成面來想,讓柳氏找到幸福也是一種盡孝的方式。
雲浩從他的屋子里出來見兩姐姐走坐在門檻上,哈著白氣,道︰「你們這是在賞雪?」
潘如塵瞪了他一眼道︰「在沉思」
雲浩撲哧一笑,道︰「那可否告訴我你們在沉思個啥?」
潘如塵想著不如問問雲浩的意見,畢竟他是自己的親弟弟。
「我問你,若是我讓娘改嫁你會不會同意?」
潘雲浩一愣,隨即樂了︰「若是嫁的人是桂陽叔我就同意。」
潘如塵咦了一聲,還以為他會問,結果他早就知道了。
「桂陽叔是個好人。」潘雲浩意味深長的說道。
渃渃有話說
我知道食言是不對的,可是下午可能要陪我媽去醫院做檢查,她老是腰疼,所以下午的更新時間不定,如果回來的晚的話,今天就只有一更了,先向大人們說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