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事情開始變得繁瑣起來,唐楚楚的腿好了,正琢磨著怎樣開口跟陸子寒說離婚的事。陸子寒在這個時候又開始忙了起來,忙得昏天暗地。往往是她起來的時候,他已經去總公司了,或者她睡下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
唐楚楚琢磨著,陸子寒這樣是不是在躲著她,早上她很難起得來,晚上她倒是耗得起。只是每次坐在大廳沙發上耗著耗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讓明珠叫醒她,明珠每次都是抿嘴偷笑,轉身溜走。
每天早上醒來,又是在陸子寒的房間。對面那個她的房間,大門敞開,里面的被褥折疊的非常整齊,明珠正忙活著將被子拿出去曬曬。正當唐楚楚決定改變策略定了鬧鐘6點起床的那天晚上,陸子寒出現在她房間門口。
「楚楚,我們談談。」淡淡的聲音,眉宇間帶著一抹淡淡的愁容。
唐楚楚瞧著,有些不忍心。可是不忍心歸不忍心,這婚事是大事。讓自己不去注意陸子寒的疲憊,點點頭再看陸子寒時,他已經轉身走了。唐楚楚忙跟了出去,兩人在二樓的陽台的桌旁坐了下來。
夜空星光點點,遙遙的天際,一條淡淡的銀河橫跨天際,將織女星與牛郎星橫隔在銀河兩岸,遙遙相望。
夜風很清爽,白天太過燥熱,這樣的夜晚如果是坐在這里乘涼賞景,倒是非常不錯的。
不過對于離婚的事,唐楚楚決定以快刀斬亂麻。在陸子寒面前,她認為誰先開口誰就掌握了主動權。輕輕咳嗽了聲,唐楚楚望著對面的陸子寒說︰「陸子寒,我要離婚。」
即便陸子寒做好了準備,在听到那幾個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皺了下眉頭,眼底劃過一絲冷色。唐楚楚瞧著眼神有些閃爍,忙補充說︰「我知道你和我結婚是因為駱冰。」
眼底劃過一絲疑惑,陸子寒原本冷沉的臉色忽然掛上了一絲淺笑,身體向後靠了靠,微微抬著下巴望著唐楚楚︰「我倒是想听听,我們倆結婚,有駱冰什麼事?」
怎麼不管駱冰的事?唐楚楚瞪大了眼楮望著對面的陸子寒︰「你和駱冰不是一早就有婚約的嗎?上次你回北京,不就是因為駱冰嗎?」
眼底寒光更甚,陸子寒斂去臉上淡淡笑意,盯著唐楚楚問︰「誰告訴你的?」
他這麼問,那就是真的了?唐楚楚有些捉模不定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也是她從明珠那里旁敲側擊得到的消息。明珠從小就在陸家長大,陸子寒與駱冰的事,肯定一清二楚。
不過明珠的嘴特別硬,她問來問去,還是只知道她和陸子寒從前是很好很好的戀人。倒是顧宸給她發了一條短信,讓她問明珠陸子寒和駱冰的事情。她得到的結果是,陸子寒自小和駱冰算是有婚約的,上次回北京也是因為駱冰。
難怪顧宸說,駱冰跟他沒有關系。也難怪,駱冰看到自己的時候,眼神那麼冷。卻在听說她是顧宸的女朋友後,臉色又好了幾分。
「你回答我,是不是?」
看到陸子寒冷沉著臉,慢慢點頭的時候,唐楚楚的心,忽然就酸澀起來,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與駱冰的婚事,是爺爺和駱爺爺訂下的,並不是我本人,算不得數。」陸子寒的眉心跳了跳,抿了抿唇︰「你才是我想要結婚的那個人,我與你結婚,與駱冰無關。」
唐楚楚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陸子寒的話,明明徐靜芳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說過,陸子寒與駱冰青梅竹馬,十六歲想戀,後來因為駱冰出國留學兩人才分開。而駱冰走的快根本沒有跟陸子寒說再見,陸子寒心底有氣,所以駱冰回國後,陸子寒才故意躲著不見。兩人訂好的婚期,也被陸子寒一次次推遲,到了上次,竟然是推拒。
「楚楚,不管你信不信我,事實已定,我們已經結婚了。」陸子寒的聲音有些沉悶,明顯帶著一絲隱忍︰「如果你一要離婚,我同意。」
唐楚楚眼楮一亮,這顯然已經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為,陸子寒絕對不會同意,從他之前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就答應了。陸子寒瞧著唐楚楚那明亮帶著絲絲欣喜的眼楮,心口忽然就痛了起來,像是被狠狠撕開了一道口子,痛得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就這麼不想待在他身邊,這麼不想和他在一起,這樣厭惡這場婚姻。即便是不記得他們的從前了,卻還是在潛意識里排斥在著他。
從兩人再次相遇,她像是躲瘟神一樣躲著他。好不容易讓她對他的印象有了改觀,她的心卻在漸漸偏離他預想的軌道。
他以為一切可以重來,不記得沒有關系,只要他有耐心,只要他想,這世上沒有什麼他做不到的事。
直到看到她每天從顧宸的車里下來的時候,他才知道,他可以掌控一切,他可以做到任何事,可是卻掌控不住她的心。
他為了下廚,做著她從前為他做的事,想著讓她慢慢感受他的好,念著他的好,可是她卻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奔進別的男人的懷抱。
狠狠趕走心底的陰霾和怒火,陸子寒幾乎有些咬牙切齒︰「不過,我現在不會和你離婚。」
「那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唐楚楚懵了,說離婚的
是他,怎麼這會兒說不離婚的人,又是他?
眉頭緊皺,陸子寒的聲音有些冷,一如他現在的眼神,涼颼颼的︰「兩年以後,如果兩年以後你還不接受這場婚姻,不用經過我同意,這婚你就可以離了。」
兩年,他的意思是要她等兩年?唐楚楚慢慢垂下眼瞼,感覺身邊飄過一股冰寒之氣,她才扭頭看向那道修長挺拔的背影︰「你說話要算數!」
「我陸子寒說話,向來算數!」冷冰冰硬邦邦的聲音,唐楚楚可以想象的出陸子寒此刻冰寒的神情。
唐楚楚終于松了口氣,至少他已經答應了不是。雖然時間長了點兒,可是即便是現在,她根本沒有辦法讓陸子寒點頭離婚。能夠讓他點頭同意離婚,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她,向來懂得做人要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