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不知道,世界上有這麼寒冷的地方
她的身體一直在降溫,沒有一點努力繼續生命的跡象。
地上的血痕還沒有清理,像是在控訴他的惡行。
安寧舒適的青鸞殿從未如此血腥,到處都是血的氣味,那麼濃烈,令人恐懼。
左澈沒有想到自己會殘忍至此,親手殺害了自己的孩子
無視她的苦苦哀求,只為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樣的人,會進入18層地獄吧
可是,沒有關系,就算是地獄,你也要陪我。
連續不斷的給她輸入內力,幫她延續生命,耗盡了自己的力氣。
但床上蒼白的小人就是不肯配合,無論他做了多少努力,她都依然不為所動。
「你可是沖喜進來的新娘,如果你敢這麼死,就是毀了我們左家的風水,連帶上我大哥的事,我一定不會放過紀月,一定不會。」
原來,她連死都不可以自己做主。
多日的不眠不休,只為等她沒有生命危險。
可當她穩定了之後,他卻冷冷命人送她回去。
也許,醒來的時候,沒有看見我,你會更願意留下來,繼續待在我的身邊。
姐姐,姐姐
她夢見了姐姐像她一樣被人狠狠的鞭打,是誰,為什麼要打我的姐姐。
紀柔在夢里拼命的向姐姐跑去,哭的泣不成聲。
姐姐,姐姐
紀月痛苦的看著她,似乎是想阻止她過去。
然後她終于走近那個人,那張臉那麼冰冷的看著她,稜角分明,不帶一絲感情,是她深深愛著,又懼怕萬分的那個人
「不」一個噩夢讓沉睡中的紀柔突然驚醒,
什麼時候又回到了夜月閣,紀柔木然的看著四周熟悉的一切,身體的酸痛讓她一點都不想起身。
送藥的綠衣丫環看見紀柔醒了,卻沒有過多的反應,而是故意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終于醒了啊,每次喂藥都把我累的要死,終于可以自己吃了,來,快吃吧,這可是王爺的恩典。」
床上躺著的紀柔沒有表情,這樣的話听多了,也就習慣了。
「還愣著干嘛,快起來,喝完我好交差。」
依然沒有任何反應的紀柔激起了綠衣丫環的不滿
「明明懷了個孽種,還以為自己是做了多光榮的事呢,還和我擺譜子,想做主子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
仗著屋里沒有他人,綠衣丫環使勁的去推搡紀柔,讓她起身趕快喝了藥好讓她回去復命。
這幾天王爺的脾氣很差,動不動就怒氣沖天,弄得整個王府的下人都戰戰兢兢。稍有一個不是就會被王爺訓斥半天,更有甚者挨了板子。這可不像王爺一樣,生氣的時候也會有,但很少真的會和下人們計較。
後來府里就傳開了,王爺之所以會這樣,全都是因為被夫人帶了綠帽子,受了侮辱才會如此動怒。
貞潔對女人而言是何等的重要,更何況竟然還有了野種,府里的下人們沒有不厭惡紀柔的,只是礙于她的身份不好明的發作罷了。
「放肆」
簡文墨沒想到他一進門竟然是這樣的情景,一個野蠻的下人竟使勁推搡自己的主子,表情凶狠。
這就是左澈教出來的下人嗎?如此落井下石。且不說紀柔還是這里的夫人,就是一個普通的病人,都不應該這麼惡毒的對待她
听到呵斥的丫環連來人是誰都不敢看,就立刻跪到了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好一個欺軟怕硬的奴才,
簡文墨輕蔑的看著她,這樣的人也配來這里伺候紀柔。
「若再敢對夫人不敬,我一定讓你家王爺趕你出去。」
綠衣丫環這才抬頭看了一眼訓斥她的男子,
外表不凡,氣質月兌俗,溫潤如玉,身著一身華麗的白色錦衣,看著卻十分眼生,此時正居高臨下的怒視著她。
心里雖有些害怕,卻依然很不服氣
「公子看上去很面生,怕是對我們王府也不太熟悉吧。這個所謂的夫人,可是我家王爺最厭惡的人,她不守婦道也就罷了,連野種都有了。公子不用對她太好,免得給王爺知道了不高興。」
原來有人對她好,會讓他不高興,原來別人一直欺負她都是他唆使的,原來他不僅一點都不喜歡她還很厭惡她,原來,都只是她一個人的奢望。
輕輕的轉過了臉,她不想見到任何人,更不想听到他們赤’果果的說著殘忍的事實。這是她住的地方,而她卻沒有權利趕走任何人。
「啊」
綠衣丫環吃痛的抱著胳膊,她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如此溫和的富家公子竟然如此用力的踹了她一腳,此時的胳膊痛的似乎無法抬起。
漲紅了臉,綠衣丫頭不可置信的站起來跑了出去,他是什麼人,竟然敢在王府打王府的人,她再怎麼身份低微,好歹也是做親王府的人。她要去告訴王爺,王爺那麼討厭夫人,定會站在她這邊為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