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自取是為偷,不許踫我的琴。」優雅的聲音自雅風身旁發出,讓早已陷入沉思的雅風受了一驚,險些把琴匣掉落。
雅風轉身看著醒來的男子,他側身躺,悠然自得的樣子絲毫不似受過傷一般,「誰稀罕你的破琴,你究竟是何人?」
謫仙般的男子看著眼前明媚的清秀少年,優雅從容道「你的師父難道沒教過你要禮貌麼,我華姓,單字一個‘歆’。」
華歆的話音未落,就有一把銀劍指橫在他的頸間,雅風平日冷淡的臉上竟然多了一絲憤怒的情緒「不許你說我師父!」
華歆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捉模的表情,他輕輕撥開橫在頸間的銀劍淺笑道,「你倒是尊師重道,若是真想殺我,實在就不該如此麻煩又救我。」
「你以為我想救你嗎,我問的是你的身份,不是你的名字。」他清冷的聲音如同湖中突然落下的石子,劃開水面蕩起一陣陣波紋。
「在下只不過是閑雲野鶴,沒什麼特別的身份。」
「哦,那為何墨先生的緋色會在你手中,莫非你就是墨先生。」
華歆拿起桌上的琴匣,輕輕打開,抱出那把緋琴,指尖輕輕撥弄出「這把琴嗎,是我的心愛之物,並不是什麼緋色,它的名字叫‘玉落’,墨先生的琴藝確實了得,但你也該懂得人外有人這個道理。」
「哼,你的態度未免太過自傲,真是辜負了那一張臉。」
「哦,你外表看起來也不似是有一身壞脾氣的。」
雅風看著那張悠然的臉便覺得心中郁結,轉身便不再做聲,我這是怎麼了,我以前也不會如此沉不住氣的,怎麼對他會這樣呢,這人的不說話的時候確實跟師父的氣質有幾分相似,可是說起話來,那態度既傲慢又自以為是,當真令人討厭。
算了,他怎樣又與自己無關,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這殘卷的其余部分,最好讓那些有志奪寶的人都知曉這寶藏的所藏之處,讓他們爭的越亂越好,自己既然找不到南家滅門的元凶,那就讓南朝徹底土崩瓦解好了,這樣就算是為南家報仇了,自己也能得到解月兌。
這次他攪亂了凌雲莊的奪寶大會,把圖中內容散布出去,那些有心之人只怕不會感謝自己,反而會認為我刻意透露半真半假的內容是以鄰為壑,引禍水東流,師父一向不願我干涉朝堂江湖之事,如今這樣,恐怕回到九華山少不了懲罰,不如我先去南家故址祭拜,沿路再打探藏寶圖的其余部分。
「你既然已經清醒了,你我之間本就毫無瓜葛,我告辭了。」雅風對身後的人淡淡相告,便要離開。
看著就要離開的雅風,華歆的眼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色,但他仍然保持著自己的從容不迫,低沉的聲音說道,「南雅風,你把我傷了,就扔在這不管了麼。」
雅風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他轉身問道「你如何知曉我的名字?」
「你自己說來自九華山,傳聞九華山的門規是只收一個弟子,而九華山弟子南雅風的人頭可以換得百金,你已是暗殺門派的首個目標了。」
「原來是這樣,你自己保重吧。」雅風說完便向打開屋門,向外走去。
「那些村民那般熱情,我怎麼能獨自待在這里,南雅風,你真的就這樣離開嗎?」
看著依然沒有停下腳步的少年,華歆竟然抱琴而撫,左手按弦,右手點撥,一曲空曠嘹亮的樂曲響起,琴音爭鳴,似是置于千軍萬馬之中,四面臨敵,不知如何自處,雅風听到這首樂曲之後,竟似被人扼住了腳腕,一步也無法踏出。
一曲罷了,他看著院外靜立的雅風,優雅的聲音道︰「你若答應等我傷勢好了再離開,我就教你撫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