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朱紅色襖裙的小女孩,安靜地坐在床邊,她正是坐在那長須男子肩上的那位小姑娘,她小巧的瓜子臉上,長著一雙如同墨色琉璃般的眼楮,忽閃的睫毛像兩只上下飛舞的蝴蝶,模樣甚是可愛。
北風呼嘯,拍打著窗戶,銀炭的燃燒卻使得屋內非常暖和,女孩懶懶的打了個哈切,她看著床上依然未醒的少年,烏溜溜的大眼楮中露出一絲興致,兩只小手也不閑著,抓起少年散開的黑發,竟給溫晚編起了小辮子。
少年的雙目緊閉,秀氣的雙眉緊蹙,眼皮的轉動,看的出來他睡的並不安穩,身邊窸窣的聲音令他在也無法安睡,溫晚猛地自床榻上坐起身來,他這一舉動嚇得女孩雙手一抖便拽下了一縷黑發。
頭皮的疼痛令他微微清醒,銳利的眼楮,如同劍芒一般掃視周圍的一切,他看著這個陌生的地方,心頭一片茫然,床邊的燻籠內燒著銀炭,室內一片溫暖,自己身上的已經換上了干淨的單衣,雙手手指也被包扎好了。而身旁一個可愛的小丫頭,正對自己怒目而視。
「你這人當真可惡,居然這麼嚇你的救命恩人。」可愛的小姑娘小嘴撅著,氣鼓鼓的看著溫晚。
溫晚認真的打量眼前這個模樣可愛的小丫頭,一身朱紅襖裙襯著她瑩潤的小臉,更加晶瑩無暇,小手叉腰的動作,再加上那故作惱怒的表情,更顯得小女孩的天真可愛,隨著她的動作,一枚玄色玉佩自她前襟滑出,玲瓏剔透的玉佩上環紋縱生,古樸的玉佩戴在年幼的女孩身上似乎有些不適,因此才引得他多看了兩眼。
彼時的溫晚,雖然年幼,心智卻早已成熟,眼見自己沒死,很快便由眼前的環境推斷出是何緣由,只是在嚴酷環境之下生活的他所見的人沒有一個是像眼前的女孩一般,如此可愛靈秀,一時竟不知曉該如何應對。
看著欲泫欲泣的小女孩,他沒有了之前的冷靜沉著模樣,明亮的雙眸中透出一絲無奈,支支吾吾道︰「對不起。」
撲哧,原本模樣淒楚的小丫頭突然發出一陣銀鈴般的輕笑,「呵呵~呵呵~」
可愛的小臉上布滿了笑容,她指著少年的雙手說道︰「笨蛋,我是騙你的,你的傷還痛不痛?」
「嗯,好多了,謝謝。」溫晚看著那燦爛的笑容,只覺得無比美麗。
「咯吱~」突然門被推開,一個蓄著長須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進來,滿臉喜色,對著小女孩道︰「歌兒小姐,快隨忠伯回府吧,賽昆回來了。」
「賽昆回來了,那哥哥豈不是也…….」凌歌听聞此言,顯得異常興奮。
她腳尖用力一躍而上,坐在長須男子的左肩,揚起笑臉對溫晚道,「我要回家了,桌上有些盤纏,你留著用吧,記住我的名字叫凌歌,咱們後會有期。」
「凌歌。」少年輕聲呢喃。
自凌歌離開之後,溫晚便也緊隨著離開了,只要他還沒有到達大都,母親的下一批殺手就隨時會來,他沒有太多休息的時間,那個只有一面的女孩,凌歌的身影緊緊印在了他在的心中。
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此去一別,竟是死別,他一直不願相信,凌歌已經死在那場滅門慘案之中。因此他在凌雲莊見到雅風的那枚玉佩,才會那樣欣喜,此刻他的心中已經認定南雅風就是南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