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事情,腦子里就感覺懵懵的。不過,有個聲音總是在提醒我︰這里不屬于你,你要出去,你要離開這里!
是誰在說話呢?
漸漸地,他們的交談停止了。又過了一會兒,平穩的呼吸聲傳來,表明他們又睡著了。我再次睜開眼楮,看著屋里這兩個人。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因為完全沒有感覺,只是想離開這里。懶
我身穿綢衣小褂,因為怕弄出聲響,連鞋都沒穿,光著腳就溜出了房門。這兩人怕是累極了,當我拉開房門發出了吱呀的聲響,他們都沒有醒過來。
外面的氣溫有點低,畢竟還是初夏,夜晚的溫度不能白天相比較。月亮的余輝映照在院子里,給人一種淒涼的美。這里的場景很熟悉,至少我知道大門在哪里。那我究竟有沒有失去記憶?但是,為什麼不記得那兩個人是誰?
轉過回廊,看到一個身影站在月光下,仰天長嘆,口中輕聲說著什麼。他的側臉也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巍巍大殿,弦管聲傳。香衣雲鬢,輕舞淺笑。風雲突起,胡人蠻夷。嬰孩破啼,大光明處。伊人轉去,芳蹤難覓。」他吟唱的這首闋詞,我听起來都覺得相當熟悉,似乎曾經經歷過。于是停下腳步,站在黑暗里看著他。
他依然背對著我,那身影顯得十分寂寥。「原來就是你,原來你在這里,原來你是他的人。原來你不是那雲南的蠻夷,原來你一直都和我這麼接近。」蟲
哦,他在思念什麼。
「哥哥,夜深了,怎麼還不睡呢?」一個面容嬌好的女子緩步從房間里走出來,輕聲問他。
「彩蝶,你去睡吧。」那男子回身寵愛地看著自己的妹妹,「為兄還想站一會兒。」
「哥哥是否還在想念那夢中女子?」彩蝶輕笑了出來,隨即又用手帕掩住了半個面孔,似乎臉上有不妥之處。恨恨地說︰「這個錢小平真是太過分了,真想好好整治她。」
「彩蝶,她就是哥哥夢中的女子。」男子的聲音在深夜里听起來顯得尤其幽怨。
「啊!」彩蝶驚呼出聲。「哥哥,難道他是跳舞的那個蠻夷女子?」
「是的!」男子點點頭。
「為何?」
「她那雙精致的天足。」男子的眼楮放出了精亮的光,「我一直在想,蠻夷女子怎麼可能有如此精致的腳。原來,她根本就不是蠻夷。今天,當她光腳走出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那雙白淨的雙腳,只有那跳舞的女子才有。再仔細看看那模樣,也依稀有幾分相似呢。我篤定,這錢小平就是當日在大殿里跳蠻夷舞蹈的女子。原來,她一直離我這麼近!真是讓我好找。」
「哥哥!」彩蝶的聲音听起來有點生氣,「我說今天為何你不幫我,原來這就是你心愛的女子啊?那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她是四爺的人!」
「四爺並不喜歡她,他不一直讓她對你道歉嗎?」這男子有些不解地問妹妹。
「我的傻哥哥,那不過是一場做給你看的戲碼。你看看四爺的眼神,那里面全是疼惜,根本沒把你妹妹放在眼里。」彩蝶的聲音低沉下去,慢慢說道︰「其實,我也根本不在乎他,我只在乎他為什麼也這樣看她。」
這話說起來有點繞口,我沒明白。想必這男子也沒明白,低聲問道︰「彩蝶,難道你不喜歡四爺嗎?我和爹爹商量,要把你嫁給他做福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