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從高艷那張義憤填膺地臉上我就知道,這回我麻煩徹底大了。弄不好會與我斷絕姐弟親情!
我兢兢業業地陪姐夫去了姐夫初戀情人那個城市,也親自見姐夫規勸那女人離了婚。姐夫是想令這個惜日的女友放棄這段沒有實質的婚姻重新開始。可是,那個女人卻不這樣想,離婚的第二天,就再次割腕尋死,凶器還是姐夫為她削隻果的小刀。不要說姐夫暈菜,連我也頭疼,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沒自我的女人,仿佛就是為了她那個狗丈夫活著一樣,沒了那混蛋東西似乎真的活不下去。
那個狗東西拿到離婚證書就一溜煙兒不見了人影,連女人的心肝女兒也嫌她尋死覓活的煩人。通過這件事,叫我感到真的心寒,女人夜夜忍受斷腿的巨痛,仍然不忘要見見女兒,可那個已經九歲的女孩子竟然十分冷靜地權衡利弊告訴我們︰我媽就是這樣,好像全世界人都對不起她。把自己弄成這樣,以後怎麼供我上學?
要是我孩子,早一巴掌呼臉上了。氣憤之後是心悸的絕望,剛剛一個才九歲大的孩子就已經這樣自私勢利。再長大一些又會成為什麼樣子?這樣想來,不但婚姻猙獰,連孩子也丑陋!真想念我那總說大人話的小外甥多多。孩子與孩子怎麼區別這麼大?
女人听見自己的女兒說出這話,給她造成的傷害就更無法體會。所以,她再次輕生是能夠理解的。第一次感覺女人的哭泣沒什麼好听的,甚至有些使人頹廢郁悶。
這個女人給姐夫和我出了個難題。那就是怎樣處置她?在那所城市,女人只有一個姐姐,姐姐也有自己的家,父母已經去世多年。
考慮再三,單位那邊姐夫也不能再繼續請假了。所以,這個平時沒什麼主心骨婆婆媽媽的豆芽菜做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決定,他征求我意見的時候,我差一點兒給他跪下。
姐夫要把這個女人帶回來,帶回我們這個城市!!!!我眼前馬上就出現了高艷那惱羞成怒的樣子。
姐夫見我害怕,就苦口婆心地求我︰老五,要不你給姐夫我出個主意。你說她這樣,咱們不能不管,可管,怎麼管?我還要回去上班,不能再耽誤時間了。你要能給我想個辦法,我給你跪這兒都成?
我知道姐夫也是江郎才盡沒有法子,本來想著反正女人的丈夫已經不可能與她生活在一起,還不如讓男人經濟補償女人一些,以後養病用得著。然後女人再開始新生活,誰想到女人怎麼是這個樣子的呢?
這女人也是,不想離就不離嘛!犯得著人家勸什麼就做什麼嗎?這下好了,姐夫等于騎虎難下。突然我想到,女人該不是把姐夫當成救命稻草了吧?那我們家四姑娘怎麼辦?
我們兩個大男人,怎麼想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姐夫單位催得急。我們只有先回來再從長計議。
可一送姐夫和女人回家,我就看見高艷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凶神惡煞一般。
與姐夫打了個招呼我就逃之夭夭,我愧對組織愧對黨,愧對我們家四姑娘,交給我任務非但沒完成,還超額添亂,我不是找不自在嗎?不跑就跑不掉了。反正姐夫和高艷還有一套三十多平方的小房子出租著,回來路上,姐夫就盤算把那個小房子讓給女人住,先不出租了。他還問我行不行?我悻悻回他,你問高艷吧!我可不當這個家兒。
我和姐夫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女人表情木訥仿佛沒有听見我們的談話內容一樣。姐夫悄悄對我說,先叫她在這里散散心,以後情緒好起來,應該不會打擾我們很久,畢竟同學一場,她落到這一步怪可憐的。
他怪可憐的,你操心你自己吧!我忍不住冷嘲熱諷,男人往往對女人動了惻隱之心後,就非常容易混淆同情與愛情的定義。
听我這樣一說,從來不抽煙的姐夫拿起我口袋的煙也惆悵的點了一棵,然後就默不做聲在煙霧繚繞里。
哎呀!不摻和到他們那些煩心事里面真舒服啊!動情,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動啥都別動感情。躺在柔軟地美人榻上,盡情地放松著四肢,足底按摩師服侍的我很愜意,剛才像只爆竹一樣一點就炸的頭顱,此時也舒服地搭拉在榻上。
一回來還沒回家,我就找燕七和雜糧,誰知道這兩個家伙卻去了下面縣里做專訪,據說是什麼掃黃打非。雜糧在電話里笑得無與倫比地,他嘿嘿樂著說︰掃黃打非,越掃越黃越打越非。
真是雜糧!
燕七說他們回來估計到晚飯以後了,要是我真想他們,就去「面具」酒吧等他們,那是我們的老根據地。想到「面具」,我又想起了那個獨特的舞娘,今天不知道她還在不在那里。
臨掛電話以前,燕七突然問我白天干什麼?我說沒什麼事情,回家睡覺。燕七就告訴我說,出去那些天,找個地方放松放松吧!不知道哪個單位或者個人在他和雜糧的個人信箱里送了幾十張免費足療卡。這倆兒不貼毛都比猴子精明的家伙,足療卡交了一部分給單位領導,隨他們處置,博得一片好評。另外一部分就直接拿去足療館存放在那里,簽名劃卡。
近千塊一套的足療洗下來,果然不同凡響。洗足小姐們殷勤的就差沒把我那雙大腳揣進懷里去了,偶然不經意間洗足小姐豐滿的雙峰似有似無在踫上我的腳掌,我全身的肌肉馬上緊張起來,洗足小姐白皙透明的桃花臉龐近在眼前,弄得我有些魂不守舍酥癢難耐……
一邊盡量平穩情緒,一邊我告訴自己這是正常生理反應,我是個男人,正常的壯年男人,有什麼不對,很正常。我糟糕的發現,自己已經有些日子身邊沒女人,難怪如此平凡姿色就令我狼狽不堪。
近三個小時的撫弄,我那雙見天暗無天日的臭腳丫子,終于也趕上了一回精神大餐,幸福的我真想把腦袋插到鞋子里,大頭沖下把那雙風華絕代地腳丫子頂在空子招搖過市,讓全世界的人都來看看,什麼叫做本末倒置,什麼又叫做洗腳革面……哈哈……
在酒吧里,我如此這般栩栩如生的描述給燕七和雜糧他們听時,他們都笑得滿口冒沫,啤酒沫。都說我是得著洗腳小妞的好處,挨這兒做廣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