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那里!」扔了配劍在桌上,起身就拽著白狐拉回房里。
「我白狐要去哪向來沒人管得了。」一臉冷冽看著反手關緊房門的上官芩,揚手拿了桌上的劍。
「你現在打不過我。」利刃刺目的寒光上官芩眼楮都沒眨一下。任由她白狐怎麼樣的聲名顯赫,上次慕容雪留下的傷足夠讓她再躺半年。
「你少羅嗦。」鳳怒生威,白狐的怒氣顯而易見,她容忍不了這樣的蔑視和屈辱。繞著劍花就要攻上官芩的面門,凌厲殘酷,白狐是殺手,一出手就是要索命的。
上官芩就算再遲鈍也看得出白狐渾身的殺氣,就象無銘一樣,毫不遮掩地從身上每處毛孔里散發出來。無銘接了白虎門把江南的朝廷官員折騰了個遍,虞天候這幾天也快把東海掀翻了,現在白狐也殺氣凌厲拿著劍攻自己的命門。一時間,上官芩甚至有些懷疑白狐就是幫著秦艽的,幫著拆了自己的台,幫著讓冰妃和自己萬劫不復。
想到了這里,上官芩下手自然不輕,十層的內力裹著劍光,一掌就震翻了白狐拿劍的手。
上官芩愣住了,白狐卻笑了。白狐是不用劍的,生疏的招式根本奈何不了鎮遠將軍,何況白狐根本從頭至尾都沒有用全力,渾身的殺意沒有一點化在劍招里。揉著震麻的手腕,白狐依舊笑著望著上官芩,很好,只一招,就看透了他對自己的不信任。
堅刃的劍身丁冬著磨光的地磚,混著空氣中,提醒著上官芩剛剛的一幕。用全力化解別人處處留情的招式。這就是他說他愛白狐,這就是他說不讓白狐再離開。
「讓開,我要離開這里。」白狐抬著發酸的手腕,輕輕示意著上官芩不要再攔自己。
上官芩站在門口依舊不動。
「放心,我不會去對付你的冷冰蝶。」微微墜眼,給著上官芩一個承諾,就象這七年一樣,沒有動過冷冰蝶。遠遠離開朝廷,不再管任何糾葛。白狐覺得自己蒼老了,那麼久以前就在心里的愛戀,背了師門也從未後悔,到現在,忽然覺得沒有力氣了。或許心志還在,但青春已經不能再堅持。她只想離開,留一點尊嚴。
想了這麼遠,再抬眼時上官芩還站在那里,一點都沒有挪開的意思。
「我不放你走。」
七年前,白狐走了,整整七年,除非她想,沒有人能找到她。上官芩知道,現在一別,就是今生不見。白狐的倔強和驕傲,就讓上官芩余生都念著自己,做為懲罰。忘不了,見不到,這就是白狐。
「你莫要讓我叫白虎過來和你打一架。」睜著一雙丹鳳眼,看著眼前無理取鬧的上官芩,自己打不過他,就不信白虎也打不過他。不就一堵房門,她白狐竟淪落到被困在這里。
「你弟弟來了,也帶你不走。」面無表情的說完,不管白狐渙散的瞳孔。
「上官將軍,我請你放過我。」一習羅衣的白狐頹然倒身下拜,那雙膝,連天地都沒跪過,就給一個困了自己這麼多年的人屈身。如果時光流轉,白狐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遵從師命,殺了上官芩,或許你可以說她自私,但只有那樣,心才不會象現在這麼疼。
「我說過,我不放你走。」他是一個將軍,習慣下沒有人敢違抗的軍令,卻從來不善于解釋,對白狐,也是毫無溫度的重復一個命令。沒有解釋,沒有安慰,揚手就點了白狐的睡穴,他不讓她走,即便只留空殼在自己身邊-
「琴離,你知道夢祭嗎?」秦艽手肘支著背靠在欄桿上仰頭看天上無雲的星空,即便滿天的繁星,也是黑到窒息的濃重。
「很古老的一種法術,把自己的情感刻在別人的腦海中,出現在夢里。」琴離站在後面看著虞天候,能看見他飛揚的發,漂亮的眼楮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是從苗疆傳到東瀛的咒法,為了懲罰別人對往事的遺忘。」秦艽沒有回身,看不清他的表情,「那你能破嗎?」
「不,太古老了。我從未見過人用。」輕輕的搖頭,苗蠱能惑人心,但混淆著現實和夢境的法術,是不為天道所容的。苗人們從很早以前就放棄了,夢祭,現在的教眾恐怕連知道這個名字的都很少了。
「苗人不用,那現在用的只能是東瀛的人了?」不再看天,天罡不正早顯露著妖人作祟。
「憑他們也敢跟苗人比蠱?」琴離忽然知道秦艽在想什麼了,輕輕的笑,貓天生就是捕耗子的,比獅子大的老鼠也要怕貓,東瀛的秘法從苗疆傳過去,就這點本事,也敢和祖師爺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