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外景,安樂古鎮田野,日。
(鏡頭特寫)
初秋的武城大地,玉米含纓,芝麻開花,一派豐收在望的喜人景象。減河就像一條彩色的織帶,圍著安樂古鎮。
站在鎮尾眺望,河里的水面積很大,頗有些煙波浩瀚,一望無垠的意思。水是喜人的,也是誘人的。
劉鳳珍牽著老黃牛,腆著大肚子,緩緩地向村外走去。一只麻灰的斑鳩慢慢踱著,像是在找吃的。直到她走近,才展翅飛走了。
微風吹來,高大的大葉楊樹「嘩嘩」作響,像是下了雨一樣。其實並沒有下雨,只是天陰得有些重,空氣的水分很大,地上有些濕漉漉的。劉鳳珍已走到了田間一個土坡,小路很窄,一邊種有玉米、花生,另一邊生有灌木和黃蒿。在莊稼和灌木之間扯有一道道蛛絲,她能感覺到蛛絲黏在臉上,但卻看不到細細的蛛絲。
小路上的野草在地面貼著,既潔淨又厚敦。眼前越來越明朗,下坡幾十米,一片大水鋪展在劉鳳珍面前。藍天碧水和綠色的田野連成了一片。薄霧中水面上分布著幾條小小的漁船。劉鳳珍知道船上有漁人在打漁,漁船是活動的。可是因為面積太大了,遠看漁船就像是靜止的,如點燃在一副巨大水墨畫上的點點景物,並在畫面上與水構成了明暗關系。
劉鳳珍看到如此美的精致,禁不住大聲喊叫起來。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真真正正接觸到家鄉的土地,第一次嗅覺到了那泥土的芬芳,第一次感悟到了生命中有好多好多美麗的東西來自于生活的底層。這種體驗是在劉家大院里沒有的。
前面不遠,就是家里的那幾畝薄田了。想想自己的男人正在那里揮汗如雨的勞作著,劉鳳珍不由加快了腳步。
2、外景,安樂古鎮鄉路上,日。
這時,一抬暖轎從後面追了上來。
「鳳珍,等一下!」話音中,劉夫人從轎子里走了下來。
幾個月沒見,娘親好像蒼老了許多。劉鳳珍平靜的望著劉夫人。
劉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兒挺著大肚子,牽著老黃牛,臉上多了幾分處世艱難的滄桑,不由一陣心酸︰「我的寶貝女兒啊,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是劉家的大小姐嗎?」
「娘,您哭啥?我不是挺好的嗎?」劉鳳珍笑著說。「本來我想農閑時和天道去看您,可怕父親錯怪,就沒去!」
「天下沒有狠心的爹娘,只有狠心的兒女。你爹不是為了別的,而是恨鐵不成鋼啊!」劉母有些傷感地搖了搖頭。
「兒女是娘親身上的肉啊,你這個樣子,我能不心疼嗎?你從小到大沒吃過苦,可嫁到了傅家成了牛馬,連咱家的一個丫鬟都不如,你這叫啥日子啊!」
「只要幸福快樂,吃糠咽菜,受苦受累兒願意。娘,你知道嗎?作為一個女人一輩子圖啥!難道圖榮華富貴嗎?不,作為我來講,只要找到一個真心愛我的人,恩恩愛愛地過一生,我劉鳳珍知足了!娘,你就不要擔心了,快回去吧!地里的活還很多,老爺一個人忙不過來,我要去了!」劉鳳珍挺著大肚子,堅毅地牽著老黃牛,向地里走去。
劉夫人看著女兒那憔悴的樣子,禁不住淚如雨下︰「兒啊,我的兒啊,你讓娘親怎麼做才能回頭啊!」
3、外景,田地里,日。
正在鋤地的傅天道大老遠就看到夫人正挺著大肚子牽著牛緩緩向他走來。連忙扔掉鋤頭,三步化作兩步走,急急趕到夫人身邊,接過韁繩,帶著幾分心疼幾分埋怨的語氣說︰「鳳珍,你怎麼來了!可讓我擔心死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現在你啥也別干!」
「人家不是著急嗎?這麼大的一片地,你自個鋤要到啥年月?這不,悅樂伯伯向別人借了一頭牛,一天光景就犁完了。省得你受那麼大的累!」鳳珍有些心疼地看著大汗淋灕的傅天道,一大早他就趕到了田里做活,飯還沒顧得上吃。她從懷里掏出一個菜餅子,塞到了郎君手上。
「先填填肚子!」
4、外景,田地,日。
(特寫鏡頭)烈日下,玉米地里,老黃牛緩緩地走著,大月復便便的劉鳳珍在前面牽著韁繩,傅天道扶著犁,清脆的鞭聲伴著一陣陣歡聲笑語,勾勒出一幅欣欣向榮的農家畫卷。
也許幸福就是這樣揮毫潑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