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劍奇俠傳《神猿俠侶》 橫掃千軍如卷席(八)

作者 ︰ 樂山喜佛

本來有許多的明朝官僚,怕為了官服招來殺身之禍,就把明朝的冠帶給毀掉了。後來听說李自成要朝見前朝官吏,還以為升官發財的機會又到了,便爭先恐後地到戲班子里出高價尋買冠帶。朝見那天的一大早,3000多個明大小官吏聚集在承天門前。不料,大順政權錄用明朝官吏有一條原則︰三品以上的大官概不錄用;四品以下的如果沒有罪惡和貪污劣跡的,才能量才授職。結果,3000多人一一甄別下來,只有92名予以錄用。絕大多數生生把大明江山斷送了的貪官污吏,史得了一場空歡喜。且說李自成進京以後,又派兵平定了各地的明朝殘余,如通州、保定、天津等地都是不戰而下。

齊魯一帶的百姓,一直深恨明朝的殘暴統治和地方官的橫征暴斂。所以,一等到大順軍傳檄來到,百姓們就擺上香案,甚至供上李自成的牌位,一齊出城,遠道來迎接大順軍隊。明朝的地方官早已望風而逃。也有一些明朝官員,平時沒有什麼劣跡,就等到大順軍到來,置酒接風,辦了交接才離去。到了後來,大順軍所護送的河北、山東、河南各府、州縣的地方官,都是單騎赴任,所到之處,沒有敢違抗的。

四川北部一帶,大順軍過處也是兵不血刃,民不驚擾,順利地完成了政權轉換。到了1644年的4月,大順政權的版圖已東至山東,西抵甘、寧,北沿長城,南達淮河、長江以及川北一帶。共擁有山東、山西、河南、河北、陝西北方五省,以及西北方面的甘肅、青海、寧夏一大片,還有川的保寧地區,湖廣的荊州、襄陽、承天、德安4府,並江北的徐淮地區,佔了當時中國土地的一半以上,達到了大順統治的鼎盛時期。

3

既然進了北京,李自成是理所當然應該做皇帝的,但是他整天忙著處理軍國大事,一直遲遲沒有登基。牛金星可有些著急了。李自成不趕緊稱帝,他這個丞相也就不能名正言順了。想來想去,他跑去對李自成說︰「如果不迅速登基,大位不正,恐怕會中途生變啊!」李自成卻只是笑著說︰「不著急。」牛金星想出了勸進一招,他把明朝鴻臚寺的官吏都官復原職。鴻臚寺是掌管皇帝禮儀制度的機構。牛金星重新啟用了這些人,讓他們逢三、六、九日教習大順政權的文武大臣向李自成勸進——勸他快快做皇帝。

一開始,這些農民出身的義軍將領對這一套都莫名其妙。一天,鴻臚寺的一個官員畢恭畢敬地來到劉宗敏的府第,向他奉上一張勸進表。劉宗敏拿過來橫堅看不明白,笑著問那官員︰「你這鬧什麼鬼?」那官員不厭其煩地向他解釋清楚後,便要帶他去向李自成「行禮」

「行禮?怎麼個行法?」劉宗敏瞪起了眼楮。

「就是五拜三叩頭,懇求大元帥登基。」

「什麼?五拜三叩頭?我跟著老李造反14年了,一直是兄弟相稱,怎麼能給他叩頭?我不去!」劉宗敏和其他許多義軍將領,一直都習慣親昵地叫李自成為老李、李哥,平時在一起也是拍肩擂背,互相取笑,從來沒有什麼尊卑觀念的。就是普通士卒見了李自成,也不覺得有什麼上下界限。只有牛金等一班文臣,才會文縐縐地稱呼什麼我王、大元帥之類。現在讓劉宗敏行什麼大禮,他當然覺得很可笑。

那鴻臚寺的官員看劉宗敏壓根兒不理他的茬兒,也覺得沒趣,又不敢說什麼,只好回去搬請了援兵牛金星出馬。牛金星一見劉宗敏,苦口婆驚心的勸了他半天,說得劉宗敏雲里霧里的,硬是被他拖去了。

李自成也被牛金星請到大殿正中的龍椅旁,他仍是那一身青布戰袍,隨隨便便地往龍椅上一坐,笑著問︰「老牛,你在搞什麼名堂?」牛金星還沒答腔,旁邊又有鴻臚寺的官員擇了一套嶄新的龍袍請李自成試穿,還告訴他,坐在龍椅上,手應該如何放、腳應該如何擺,等一會兒百官勸進,又應該如何作謙遜的答辭,等等。並且告訴自成,這都是君王必不可少的禮儀。

這一套繁文縟節使李自成十分驚奇,他搖搖頭對牛金星說︰「我是馬上天子,何必用這些里嗦的禮儀?還是免了吧!」牛金星卻做出十分莊重的樣子說︰「這是帝王的尊嚴所在,必不可免!」李自成無奈的笑道︰「當皇帝,我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且由你們擺布吧!」等李自成坐好,那已經演習的班文武大臣按秩序魚貫而入,叩拜如儀,又遞上勸

進表。李自成見到一群自己的愛將,如今被禮儀拘管得循規蹈矩,不由得想笑。一次、兩次、三次……時間一長,李自成和部下對此也都習以為常,帝王的「尊嚴」也慢慢建立起來。連劉宗敏、田見秀這些老部下,也不敢隨便對李自成開玩笑了。

但是,勸進的把戲演奏了多次,還沒等李自成登基,陰雲已經降臨到剛剛誕生的大順政權的頭上。

大順軍進京不久,便繳獲了明宮內庫的3700萬兩銀子。為了繼續籌集兵餉,權將軍劉宗敏等逮捕了80名明朝的官吏,開始刑訊追贓。並且定下了一些條款,即︰凡罪惡昭彰的,沒收家產,處以死刑;貪官污吏,不動刑具,任其自行捐輸。明嘉定伯周奎,是周皇後的娘家親戚。當大順軍圍攻京城時,崇禎帝為沒有兵餉,士卒不肯守城急得團團轉,便派太監去央求周奎,請他捐些家財出來助餉。周奎只是推托說︰「老臣哪有多余的錢呀!」那太監哭求了半天,不覺氣起來,拂袖而去時說︰「老皇親,你這麼吝嗇,大明朝是山窮水盡,必定要完了,你就算是有再多的金銀財寶,留著又有什麼用呢?」義軍入城,劉宗敏派人將他逮去,抄沒他的家產,共得了現銀53萬兩,綢緞布匹等財物用車連續搬運了好幾天才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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