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藝？落到那種地方，你能學了什麼藝？」清昀有些不屑。不怪他不屑，只是他看過了太多的女人，已不知這其中還有哪些藝技可言。
似錦輕笑，「二皇子是什麼人物，自然對我們這樣的微未道行看不入眼，只是……不知令弟如何。」
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在外是貴婦，在家是僕婦，在床是蕩.婦。是所有男人對女人不切實際的幻想。
無非就是這些招式，要麼你在上，要麼我在上。換湯不換藥，還能怎樣？不過是看個人資質，以及對方實力，棋逢對手，將遇良材，拼個你死我活。
清昀點點頭，她的話雖然夾雜了些戲謔，卻是一語就點破了他心中所想。看來這丫頭，在世間打滾幾遭，確實學到些本事。「你倒是不笨，那本王問你，你可知道我找你，所為何事？」
似錦不語，四下望了望。「站得久了，腳有些累，不知二皇子可否賞個座？」別人怎麼看他，她不管，現世的閻王也要講理，她是來和他合作的，不是賣身為奴給他。
所以她不怕他，剛剛勞神子的給她蒙眼楮，撕她衣裳，她都不在意了，可現在還要讓他坐著，她站著，一問一答，她可不干。
在葉尉遲那里，都沒受過這個待遇，憑什麼在他這里，自己又低了半截？再低，她就真的低到塵埃里了。就算他這個皇子比葉尉遲高級些，說穿了也只不過是個皇子。
皇子和太子，雖然只差一字，但卻是十萬八千里。就算真做了太子，又如何？只要一天不上皇位，一天就是別人手中的半枚棋子。他和她，也沒什麼分別。
一個是渴望江山皇權的寵奴，一個是蔑視男人官貴的雛妓。
看著清昀眼底浮起的流光，就知道，自己挑起了他的興致。是興致，不是性致。總覺得這男人陰不陰陽不陽的，眼里除了對權勢的渴望，對女人，沒有半點性趣。
他喜歡可以和他匹敵的對手，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畏手畏腳的，越是怕他的，他越是要欺負，不如大大方方的，他也不會對她如何。
清昀拍拍手，立刻有人奉上木椅。似錦坐下了，緩緩開口。
「醉臥美人膝,醒握殺人劍;不求連城璧,但求殺人權!這樣的皇權霸氣，怕是所有男人的心頭好。今天下，三位皇子，大皇子丹青，三皇子雲棠，皆為皇後所出。只不過雲棠年幼，而丹青，听坊間流傳，說是身染了疫疾，不能理政。所以二皇子找我來，肯定不是貪圖我的美色。」她說著，眼波凝轉，看向清昀。
他也在看她，臉上掛著一絲若有所思的笑。「二皇子即是對我沒興趣，那必然會把我送到對我有意的人那里，借我微力，以輔佐二皇子早日登儲君之位，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她不喜歡繞圈子，直來直往，能省去許多寶貴的時間，做些真正有意義的事。
清昀點點頭，把身子傾斜靠近她。「你知道你說的這些話，背後妄議皇家國事，哪一句都夠殺你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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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明鑒，小女可有說些什麼？小女不過是如實的答了皇子的問而已。再者說，若是如此就要殺頭，那全天下的人，除了嗷嗷待哺的小兒之外，哪一家哪一戶不說說戶井流言的。難道這天下人都要殺頭不成？」
太極推手，他若是喜歡玩，她就陪他玩到底。
清昀听了她的話，不怒反笑，抓了她一縷長發，放在鼻下輕嗅。「早知道你這麼有趣，當初就應該把你帶回都城才對，現在要把你送給三弟，我還真有些舍不得。」
「當日你意圖尋死之時，本王還以為你只是個有膽無謀的蠢人，如今一見，倒是本王看走了眼。
果然是他！若不是因為他當日阻撓，也不會有今天的自己。是該謝他，還是該連同他一起毀了？那個在冥冥中許了她一切的魔王，給了她新生，生不如死的新生。
「人總是會變的，說來還要謝謝二皇子，在我迷途之時，良言相勸，讓我醍醐灌頂。否則我也不會有今天。」她站起身來，微微一福。
「呵，要謝先謝自己吧。是你自己的資質好，這世上有許多女子，甘心情願被旁人左右了命運，但你卻與他們不同。本王做了許多假想，你會如何爬上萬人，與本王相會，但從未想到，會借了葉尉遲的力，乘風而來。確實不錯。」
「只是民女有一事不明。」似錦打斷了清昀的話，這樣的交談實在無義，再說下去，他們簡值就要惺惺相惜起來。「三皇子，為何要在衛家，對我出手？為何又在我身上，留下這樣的印子。」她轉過身，香肩半露，身後的刺青一覽無余。
她听見清昀的呼吸加重，手指在她背後的花瓣上游走。「為什麼？你難道不想親口問問他嘛？」
「二皇子有好生之德，還是告訴我吧，」她輕聲的央求，螓首低垂，似孤女般無助，仿佛天地間，只有清昀一人可依，完全不見剛剛與蛇同行之時的漠然。
其實這答案，知道不知道，對她來說，已是無所謂了。只不過，還是想問。畢竟是糾結在心里這麼久的故事，畢竟若不是因為這事，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天下的女子，比她美的，比她好的，千千萬萬，皇族的寵幸向來是她們求之不得的，為什麼偏偏落給了她。
清昀的指尖，沿著彼岸花的火色綻放。「這件事，說起來話就長了。要從遙南的祖制講起。」他也算是見多識廣，卻沒見過哪個女子，舍得在自己有背後，紋上這麼大片的花形。她難道不怕疼嘛？這片花，遠遠看去，就像是長在她身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