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的貞操觀 人鬼情未了(三)3

作者 ︰ 心若心隱

尺蒲的房子一夜之間變成宮殿,和他女兒的美貌,一夜之間傳到了聒灼國的王室里。

未婚的王子憑著自己是王子的身份,決定向突然變得富裕的尺蒲的貌美女兒求婚。雖然他沒有見過蕙荏,但從天下人的贊美聲中,可以預感到娶這個美少女跟他結婚,會是他的理智選擇。

年輕的王子叫爾茨。爾茨派人提前給尺蒲送了一封求親信,並明確表明于某月某日親自上門迎娶蕙荏。尺蒲收到王子的求親信後,把其當作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為此還舉行了盛大的家族聚會。能與皇室里的人聯姻,會壯大他家族的聲望,無論如何是值得慶祝的事情,這也成了他向人炫耀的資本。他開始做出一些「另類」事情來,他把自己的交際圈子,直接縮小到只與有名望和有權勢的人打交道。

尺蒲為了給王子一個相稱的迎合,他那宮殿似的房子里很早就鬧哄哄地準備了起來。

王子要來臨的這天,幾個老處女無比細心地裝扮著蕙荏。雖然蕙荏知道自己將要嫁給天下最有權勢的人,但她心里並沒像尺蒲那麼興奮,所以表情看起來有些麻木。憂傷的眼楮閉著,任憑兩個老處女憑著她們自己的審美觀念來打扮她。蕙荏心里想的是胤蕤。在她十三歲那年就種上了這顆愛情的種子,她也用全部的心思在「照顧」著這顆種子,種子發芽,長大,即將要開花。促使她真切地感覺到胤蕤才是他生命中的另一部分。此刻,她想到胤蕤,是因為她生來對他那種強有力的感覺,那焦躁不安的心情急切渴望向胤蕤表達。可這由不得自己的選擇,盡管她正在生之陣痛中掙扎。皇室的命令就像已經刺進她心窩的一把刀,徹底地把她制服了,她忘了自己,忘了自己究竟將要去那里。她的思想意識唯一有的是胤蕤。好久不見他,像失去了她人生最寶貴的東西,每時每刻都會在心惱中度過。終于,老處女宣布裝扮完畢。蕙荏听到老處女的說話聲,頓時感到血液在體內凶猛地蠕動。她小心翼翼地望了望窗外,看見外面停靠著王子接她過門的華麗馬車,促使她腦海里突然燃燒起一個幻想︰多麼希望今天來接娶她的人是胤蕤,即使他破舊的馬車都沒有。

老處女見蕙荏沒立即去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否很漂亮,像賭氣一樣,望著窗外發呆。這讓老處女很惱火。其中一個老處女對呆望窗外的蕙荏說︰「小姐,我希望你照下鏡子,看滿不滿意你現在的裝束?」蕙荏一動不動,憂郁地望著窗外,冷漠地說︰「滿意了,你們可以出去了!」說完,她對她的丫頭路刺說︰「去叫我父親來,我有話跟他說。」路刺出去了,按照蕙荏的吩咐叫來了尺蒲。蕙荏正出神望著窗外,流著眼淚渴望胤蕤出現時,蕙荏的父親進來了。尺蒲見女兒蕙荏憂傷的面孔,沒有一絲笑意。于是輕手輕腳坐下,拉著惠荏冷冰冰的手問︰「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為何這般不高興?」

「父親,你不覺得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蹊蹺的有些荒謬嗎?」惠荏困惑不已地說,像掉進陷阱的羔羊茫然不知所措。

「但我們現在實在比任何人都幸福,擁有世界上大多數人沒有的財富,我們應該享受才對,而不應該去懷疑。」尺蒲開導女兒說。

「可我有些害怕,我擔心這一切突然之間來臨,又突然之間消失!」惠荏憂慮地說。

「你現在嫁給王子,即使一切沒有了,還有王子罩著我們啊!」尺蒲安慰說。

惠荏沉默,不說一句話,而是心事重重地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碧綠翠竹下接娶她的大隊人馬嘆氣。她從內心深處是非常不情願嫁給王子的,因為她思念的人是胤蕤。她堅信胤蕤總有一天會突然出現在她眼前,並風光地把她娶過門,就像堅信太陽永遠從東邊升起一樣。但她是個善良的姑娘,固執地認為給貧困的父親帶來富有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這應該算是她的一份孝心,所以她決定忍受著痛苦前往皇室嫁給王子。

「父親,你放心,我會嫁給王子,而且會讓你一輩子過著富裕的生活!」惠荏回頭虔誠地對他父親說。

「好女兒,父親明白你的孝心,其實也只要你過得幸福,我就知足了!」尺蒲語重心長地說。

這時路刺進來了,恭敬地說︰「老爺,王子親自來接小姐上轎了!」

「好了,我知道了!」

「父親,我要走了,你要保重好身體!」惠荏依依不舍地看著尺蒲的眼楮說。

「放心去吧,反正家里有這麼多僕人照顧我!」尺蒲說。

「父親,可我……」還沒等惠荏把話完整地說出來,尺蒲便揮手示意說︰「什麼也別說了,趕快出去,免得王子等得著急。」

接著,兩個老處女進來了,一個拖著惠荏的裙子,一個牽著惠荏的手,走出閨房,步履輕盈地來到王子的轎子前。

惠荏依依不舍地上了轎子;尺蒲用手擦了擦有點微紅的鼻尖;跑出惠荏的閨房,來到轎子前跟王子行了大禮,要去看女兒最後一眼,因為他不知道將來何時才能再見面。

長長的隊伍伴隨著轎子,向崎嶇的山路行去,留下尺蒲孤身一人在屋前把迎娶女兒的隊伍張望,直到隊伍消失在山間。

很快,隊伍身後的掘墓人村被濃霧完全吞沒。抬轎的轎夫,一路都听到惠荏在嘆氣。

尺蒲正要進房門時,听到一個似乎非常熟悉的聲音對他說︰「你不可以把你女兒嫁給王子,我會馬上去阻止王子這樣做的!」

尺蒲驚恐不已地向四周看了看,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影。尺蒲拍拍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地說︰「老了,全是幻覺。」不再去計較,而是徑自進了屋。

此時,依著坡勢而建的掘墓人村在霧里半隱半現,頗有點水墨山水的味道。

迎娶惠荏的隊伍行至深山中,突然飄起細雨,霧色蒼茫,遮住群山群峰。他們要走出這個林子,還得走一天一夜,才可以到王子的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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