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塵煩躁的在室內踱著步子,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眼皮跳個不停,難道又要發生什麼嗎?屋頂一陣響動,‘鷹眼’何時也有耗子了?
柳香塵走到窗邊,防備的推開窗,向外探視著。一只帶著露水的玫瑰花伸了出來……
「……」柳香塵驚異的看著花朵,肯定不是段籬,段籬從來不干這事。花朵似乎和段籬天生有仇一般,她可無法想象段籬與花有什麼接觸。
「植樹……」柳香塵無奈的喊著,除了東植樹還會有誰?
「女人不感動?起碼也該給個熱吻啊!」東植樹笑眯眯的跳到窗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個‘鷹眼’的確名不虛傳,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好在他東植樹也是有點手段的,不然怎麼能見佳人呢!
「你啊!你怎麼溜進來的?小心哦,別被菊夫人抓住,又是我的錯!」柳香塵嘟噥著,索性一把拉住東植樹的胳膊,將他拽進了室內。
這個大膽的東植樹竟然敢無視菊夫人的命令,夜闖‘鷹眼’?柳香塵感覺頭都要炸開了!
黑暗處,段籬看著一個人躍進了柳香塵的臥室,緊抿著嘴,是誰?看身形與東植樹很像,他拿‘鷹眼’當什麼?菜園門子?想進就進?
他冷著臉走了過去,哪里住著柳香塵,他不能容忍別的男人接近柳香塵,誰都不可以。
東植樹進了室內,便一把抱住了柳香塵,埋在她的發間,深呼吸著︰「香塵,我發覺我不抱著你,根本睡不著。」
柳香塵嘿嘿一笑,掙月兌開東植樹的胳膊,伸出手捏著東植樹的鼻子︰「我不在,你正好可以去找女人啊!反正我也看不到!」
東植樹搖著頭,努力擺月兌了柳香塵的手,「女人,我可不想你偷吃,我要看著你,這里帥哥多,哎!香塵,我有些擔心,段籬那個酷哥會奪走你……」
柳香塵看著他,今夜的東植樹有些奇怪,她拿著花朵,笑眯眯的問著東植樹︰「親愛的,你吃醋?」
東植樹來不及回答,門被人粗暴的推開了,段籬一身寒氣的站在那里。
「段少主,這是我的房間,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真沒禮貌。」柳香塵郁悶的看著段籬,將玫瑰花放在鼻子下,輕輕嗅著。
段籬沒有多說,走了過來,冷冷看著東植樹︰「這里是‘鷹眼’,我沒有接到有客人要來的通知。」
東植樹聳聳肩膀,攤攤手︰「我的女人在哪里,我自然要在哪里,這個道理很簡單。」
又來了,看著兩個男人在哪里大眼瞪小眼,柳香塵無奈的轉過身去,她真的好煩,她不是玩具,不是禮物,為什麼他們都不能尊重她的選擇。
「送客……」
段籬吼著。
東植樹點點頭︰「香,明天見……」說完飛吻了一個,無視了段籬殺人的目光。
柳香塵無趣的把玩著玫瑰花,笑吟吟沖東植樹揮揮手,今天東植樹夜闖了‘鷹眼’可真是令段籬顏面無存了。
「香,我們好好談談。」
「談什麼?我累了。」柳香塵不想與段籬多說,她知道段籬態度的轉變是為了什麼,八成段籬是得到了段刀的應許,才這般大膽的對她示愛,她不需要這樣的愛。被人施舍的愛。
「香!」段籬忍住了氣,放低了聲音,輕聲喚著她︰「香……」他看著柳香塵只顧低頭把玩著花朵,一時有些控制不住脾氣,伸手奪過了花朵,一把揉碎了,手掌被玫瑰花枝上的刺,扎的鮮血淋灕。
「你……」柳香塵看著那朵可憐的花,在段籬的手掌變成了一團泥,頓時鳳眼圓睜,她努力壓制胸口的怒火︰「段籬,我問你,你知道我喜歡什麼花嗎?你記得你送花給我過嗎?你知道我每天早上起來最喜歡用什麼牌子的牙膏嗎?啊?」
段籬搖著頭,他真的不記得了,以往似乎從來沒有送過花給她。
「段籬,別口口聲聲說愛我,你有多愛我?你將我放在心上過?以往我呆在你身邊,哭著求你愛我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給我愛?現在為什麼?因為你男人的尊嚴嗎?上過你的床的女人就不能愛上別人?還是說這又是你義父的心願?你當我是什麼?我柳香塵在怎麼賤,也不是你可以隨便玩弄的。」
眼淚又掉了下來,為什麼這個無心的男人總要惹她哭?為什麼他就不能放過自己?
看著柳香塵淚眼婆娑的樣子,段籬的心被刺痛了。他在她的心里就這般不堪?他對她的愛是一種負擔嗎?為什麼他的努力都被她誤解成別有用心?
「嗯……籬,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段刀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低聲喚著段籬,「香,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段籬點了點頭,跟著段刀走出了房間,身後門被重重的摔上。
柳香塵伏在床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段籬跟著段刀來到花園深處的小路上,段刀看著夜幕中的繁星,長長的嘆息著︰「籬,我教會了你如何處理幫務,卻沒有叫你如何面對女人,籬,你太心急了。」
段籬無語的看著段刀。因為他將所有的心力全都給了「鷹眼」以及「歐越」。對于女人,他沒有時間也不想再花更多的心神去哄、去疼。
以往的香塵,從來就沒有抱怨過,他認為那是理所應當的,愛他就該知道他的心,愛他就必須忍受這一切。
「籬,幾十年了,我一直用恩情禁錮了你,禁錮了你的心,今天我想告訴你,報恩不是這樣的,我給了你生命,卻不想讓你這樣的回報我,犧牲你的幸福來回報我對你的養育之恩,香塵的事我一直想了很久,造成今日的局面,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一開始我怕香塵帶走你,不會發生後來的事,也許你們會是很幸福的一對。」
「你們其實很相像,都像是草原上展翅飛翔的雄鷹,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如果不是我硬生生的拆散你們,你們會是一對幸福的伴侶。我對香塵的成見就是,她太野了,我不想我的兒子被她帶走!」
「義父……」段籬想說什麼,卻一時找不到語言。
「籬,你听我說。我很自私,我怕香塵會帶走我唯一的兒子,所以柳巧雲出現之後,我有了借口,有借口趕走香塵,我以為她走了,你會永遠的呆在我身邊,繼承這個家,這個‘鷹眼’。畢竟我‘鷹眼’還有許多人需要靠你活下去。」
「可是我發覺我錯了,香塵一次次的出現在我面前,一次次的挑戰著,想要你的愛。她付出了太多太多,而我卻殘忍的無視了她的努力,將她陷落在那樣的境地,是我的錯。是我用親情束縛了你的心,讓你們兩個都如此痛苦。」
「其實那次,香塵被人XX的時候,我就想讓你帶她回來,可是看到那副模樣的香塵,我真的好擔心,她會傷害到你,傷害到所有人。是我叫人放她走的,我沒有想到你也想放她走,更沒想到,柳巧雲買通了手下,對她開槍……」
「義父,別再說了……」
段刀長嘆著︰「籬,我想說一句話,你是自由的,你的人,你的心都是自由的。讓自己飛吧,去找尋自己的幸福,讓你的心飛吧……」
段籬抬頭看著月光下的段刀,一時不摘掉該說什麼好,飛?如果說他曾是一直鷹,那麼現在他是一只被人折斷了翅膀的大鳥,他如何飛的起來?
沒有香塵的愛,他能在哪里翱翔!
「籬,對女人要耐心,尤其是香塵這樣的女孩子,多花點心思,不要認為她理所應當的屬于你,也不要認為你給她愛,她就必須接受。女孩子要多花點時間陪,多懂點腦子,哎!看你處理幫務井井有條,為何一遇上香塵就亂七八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