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情殤 第二十章 病了(一)

作者 ︰ 藍色之舞

「小將軍,咱們這是要往哪去?」月華掀開窗簾向緊隨馬車的莫離問道。

莫離直視前方,冷聲道︰「去該去的地方。」

這算什麼回答?跟佛家禪語似的,答了等于沒答。月華壓抑住心中的不快,展顏一笑,小心翼翼問道︰「小將軍,請問釋哲將軍在嗎?」

莫離表情依舊,冷冷道︰「將軍自然在他該在的地方。」

「敢問月華該如何稱呼將軍?」月華耐著性子,又柔聲問道。

「將軍?不敢當,姑娘有事只管吩咐就是了。」莫離道。

月華「嘩」的拉上簾子,淚珠兒滴落成串。好歹她也是個公主,什麼時候這樣低聲下氣的跟個無名小卒說過話?受氣倒也罷了,只是那不可預知的未來著實令她氣餒。她不是怕死,可是要死也得死個明白啊!就這樣囚禁了她,連句話都沒有……

「嘩」的,月華又拉開簾子,高聲道︰「喂……我要見你們大王。」哼!他既然不肯告知他的姓名,那她就只能叫他「喂」了。

莫離勒住馬回過頭來,這個女人還真是麻煩。

「我要見你們大王。」月華堅決的重申,把臉兒仰的老高,她要保有她公主應有的驕傲。

「我會轉告大王。」莫離淡淡道,轉身策馬前行,不再多看她一眼。

「喂!喂……」見他離去不再搭理自己,月華氣面泛紅雲,粉拳緊握,恨不得自己也有萬千之力,把這個冰山底下鑽出來的,和尚廟里偷跑出來的家伙給砸成粉末。這才覺得釋哲的好來,釋哲從來對她都是溫言笑語的。還有那位楚公子,手無縛雞之力還言之鑿鑿的要保護自己,說他不自量力吧!卻正是這份不自量讓她感動不已。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昨夜一戰,他可幸免于難?想著想著,紅雲漸散,愁霧又起,默默垂淚。

連日的行軍,人人臉上皆露出疲憊之色。特別是一些傷員,更是踉踉蹌蹌走不動了。輕雲亦腳傷未愈,過度勞累後,竟發起熱來,整個人虛軟無力的靠在了耶律翼風身上,雙眸微微閉合,像是睡著了一般,只是那一張嬌美的臉蒼白的令人心痛。耶律翼風將她緊緊的裹在自己的銀狐大氈子里,不時用雙唇去試探她額頭滾燙的溫度,柔聲道︰「再有半日咱們就到雲內州了,你一定要堅持住。」說罷劍眉一擰,神情一凜,吩咐左右道︰「傳令下去,全速前進,務必在日落前進入雲內州。」

雲內州兵馬指揮使撒都翰府里。

「大夫,她的傷勢要不要緊?」耶律翼風揣揣不安的問道。她已經昏迷好些時候了,剛才大夫給她施針她都沒有反應。

「回大王,這位姑娘的傷勢並不嚴重,只是長時間的體力透支讓她元氣大傷,一並發作起來很是凶險……」

「你說什麼?凶險?我不管有多凶險,你一定要治好她,不然,我要你的命。」耶律翼風急的臉色都變了,怒道。

「是是是!」那位大夫嚇得滿頭大汗,連忙作揖道。

「大夫,需要什麼藥材只管開來,就算是千年人參,本府也定能尋來。」胖胖的指揮史撒都翰見南院大王為了一個女子大失方寸,可見這個女子有多重要了,現在正是攀附結交南院大王的絕好機會,還不得乘機好好表現表現。說著給大夫使了個眼色。

「是是是。」大夫擦了把汗,本想說的嚴重一點,以顯示自己的醫術高超,沒想到差點弄巧成拙。剛才指揮使大人的話里有話,好象在暗示什麼,于是話鋒一轉道︰「若是真有千年人參,再加上老夫的精心調理,那這位姑娘的性命便無憂了。」

耶律翼風馬上盯住撒都翰,千年人參他那南院府中有的是,只是遠水救不了近渴,但是剛才指揮使說了︰就算是千年人參,本府也定能尋來。

撒都翰拱手道︰「大王請放心,在下府中正好有一株千年人參,原本是尋了給在下的高堂做壽禮的,在下即刻去取來。」

耶律翼風微微頷首道︰「指揮使忠心可鑒,本王記在心里了。」心道︰這個撒都翰倒是個識趣之人。

「謝大王夸獎,這是在下應盡的本份。」撒都翰謙虛道,心里卻是暗喜。見機又道︰「大王,您也前去梳洗休息一番,府里的丫鬟還算伶俐,定會好好伺候這位姑娘的,再說有大夫在這里看著,您就放心吧!」

耶律翼風看著床榻上昏睡著的人兒,他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其實名字並不重要,只是一個人的符號而已,做為符號,他更喜歡叫她蠢女人,小傻瓜。可是現在他卻有種強烈的**,就是握著她的手喚她的名字,這樣她或許就會醒來,可惜,他不知道她叫什麼……他只知道她姓楚,也許連這個姓也是假的……耶律翼風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自己一定是哪根筋不對了,怎麼對一個女人有這麼多的想法?模了模下巴上硬匝的胡子,想想自己的形象一定是狼狽極了,是該去好好整理一番,這里,就留給大夫吧!

按耶律翼風自己的話說,他是中邪了。洗澡的時候在想她,商談軍務的時候也想她,想她醒了沒?燒退了沒?藥吃了沒?腳上的傷好些沒……想第一次見她的模樣,無所畏懼的攔住了他的馬,想她被士兵們圍毆時倔強的眼神,想她匍匐在他腳下為了月華哭求,想她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想她在血戰中還敢跟他斗嘴……這個女人真的很有意思。對的,他只是覺得有趣,才會對她念念不忘,她只是一個女人,他的奴隸而已,只要他願意,她就是他的,她的身,她的心都是他的。

耶律翼風已經再三克制自己不去看她,但雙腿好象不受大腦的控制,走著走著還是繞到了這里。

幾個丫鬟正在那手足無措的干瞪眼。見到耶律翼風連忙下跪。

耶律翼風瞅見那盤子里的藥並未淺去,沉聲問道︰「怎麼還不喂她喝藥?」

一個膽子稍大的丫鬟顫聲回道︰「大王,奴婢們喂了,可是這位姑娘雙唇緊閉就是喂不下去,勉強喂進去,又如數給吐了出來,奴婢們無能,請大王責罰。」剛才她們可都听說了,這位南院大王差點把大夫的脖子給擰斷了,不知道大王發起怒來,會不會也要了她們的命?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的,端盤碗的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耶律翼風擺擺手,算了,這還是在指揮使的府上,好歹給他留點面子,若是在南院,這樣的廢物,他早就給處置了。

眾人如得到大赦般連忙退下。

耶律翼風端了藥碗坐到輕雲身邊,仔細的打量著她。她已經恢復了女兒的裝扮,如雲的秀發輕柔的隨意的散落在枕上,柳眉如畫,羽睫濃密修長,瓊鼻秀挺,雙唇因高燒鮮紅欲滴,象顆誘人的櫻桃……她真的很美,不染縴塵,純淨的像天山的雪蓮。耶律翼風有些痴了,她果真是自己帶回來的那個蠢女人嗎?

月白色繡點點幽梅的輕羅上衣,消瘦的鎖骨若隱若現,淡紫色的抹胸勾勒出圓潤的弧線,他知道那里的豐盈……真要命!他在想些什麼?她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取過一旁的絹帕,仔細的圍在她的脖子上。用舌尖試了試藥的溫度,小心翼翼的喂到她嘴邊,可她卻毫無反應。那黑色的藥汁順著嘴角滴落在絹帕上。不行……她現在這樣根本喂不進,怎麼辦?再這樣燒下去,她可真的要變成蠢女人了。

看來只有這樣了。耶律翼風將藥含在嘴里,用舌尖撬開她的櫻唇,讓藥汁如數進入,又緊緊的吻住她,直到她咽下。一樣的程序,一樣的動作,耶律翼風做的很仔細,很認真。認真到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就在今晚之前,若有人說南院大王也會伺候人,那是打死了沒人會相信,比鐵樹開花還來的稀罕。可他真的做了,非但做了,還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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