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魍魎暴君 138-140 南行篇(V24)【手打VIP】

作者 ︰ 西樓小楠

138好戲開場

金藍朝四周看看,決定還是遠離這是非之地。

轉身剛走幾步,就听見不遠處傳來小孩子尖銳的哭叫,夾雜著痛楚、恐懼。

金藍皺眉︰這聲音,她認得!

就是那個說學好武功後就能保護她的白白淨淨的小男孩,叫什麼來著?

趙小才!

還沒想清楚是怎麼回事,金藍的身子就先于大腦行動了,拔腿就朝聲音發源處奔了過去。

邊跑,她一邊兒在悲哀得想︰這孩子不會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私生子吧?否則,她怎麼滿腦滿心的只有一句話盤桓著——不能讓小孩出事!

燈火通明。

院子里聚滿了人。

血無衣優哉悠哉得坐在雕花大椅上,旁邊是紅樓眾人,圍上一圈,參觀著圈里頭三人勇斗怪物的奇景。

正是那不知為何會從籠子里逃出來的怪人,大約是轉昏了頭,居然自投羅網,跑到了正院里。

既然稱之為怪物,那就是沒有人性的,見人就撲。

趙小才剛剛正在此處練功,不察就被這怪人咬上了一口,正巧讓被血無衣扔進大堂打掃的劉全兩個人看見。

兩人自然出來幫忙。

于是,雙方便纏斗了起來。

雖然是三比一,但是趙小才戰斗力還太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另兩人即使用盡全力,也完全不敵。

畢竟劉全兩人首先做好的是防御,而對方卻是除了攻擊,還是攻擊,並且重拳擊在他身上,仿佛打在了空氣上一般,這怪人跟沒有知覺一樣。

雙方實力懸殊,可見一斑。

玉多多一邊險險應付,一邊回頭喊︰「血樓主,您不幫忙便也罷了,能不能讓您手下那些個把手中的刀移遠點?」

這變態,不出手不說,還愣是讓紅樓這些人舉著明晃晃的刀刃把他們逼在中間。叫他們實在是月復背受敵,往前肯定是敵不了這怪人,往後那就自己撞到刀口子上了。

這變態到底是要做什麼?把他們當猴子耍,他看戲麼?

血無衣朝眾人吩咐了一句,來回答玉多多這個問題︰「刀都拿穩點。中間那三個誰敢退下來,便就地殺了。」

玉多多、劉全︰「……」

躲在牆根處往這邊望的金藍︰「……」

眼見玉多多三人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步伐更是有些疲軟,力道自是不如之前。

畢竟他們是人,會傷會痛會累,哪里像對面那怪物,跟打了興奮劑一樣,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氣。

輸勢,怕是只在片刻之中。

金藍皺眉,她自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自她醒來,這三人對她確實是不錯,她有些不忍心往下看。

她忍了半天,才管住自己想要狂奔出去的腿。

因為在其他人看來,她一覺醒來,應該是誰人都不識才是,不會想到要去幫那些人才對。

她,不能把自己的底暴露在血無衣跟前。

正自我堅定著想法,卻听劉全怒聲吼道︰「姓血的,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跟玉多多正準備上下一起攻擊,卻被後面一個彈來的石子兒擊中了膝蓋,叫他一下子就跌了下來,錯過攻擊時機。

不用回頭,他都知道會做出這種事的除了血無衣,沒有其他人選。

丫的,這貨其實是跟這怪人一伙的吧,變著法兒想玩兒死他們吧?

血無衣打個哈欠︰「我只是覺得時間長了點,便助你們一臂之力。趕緊結束,大家伙兒看完戲,也就好早點回去睡覺。」

劉全心里在咆哮︰你只是助那怪物一臂之力啊!而且,你說了吧,你果然是在看大戲吧?

沒了劉全的掩護,玉多多一把就被那怪人撕裂了肩胛骨,打飛了出去。

還沒等場面冷靜下來,就見身影一閃,那怪人已經抓住了趙小才,利齒咬上他的脖子。

「啊——」小孩慘叫一聲。

劉全瞪大了眼,就要沖上來。

有人卻比他更快。

白影翩躚,嬌小的人兒落在他面前。那身影,除了金藍,還會是誰?

長刀出鞘,插入小孩跟怪人中間。

「啷鏘」一聲,順著空隙就往上劃去。

怪人危險意識十足,頓時跳出去幾尺。

金藍奪過痛得都要昏掉的小孩,塞入劉全懷中,冷靜道︰「往後退。」

「姑娘……」劉全不可置信得望著前面那人的背影。千萬思緒,涌上心頭。

後面的血無衣終于卸了渾身懶意,坐正身子,朝左右道︰「讓那三人進來。」

刀戟落下。

玉多多忍痛往那包圍圈內部爬了過去。

劉全把趙小才送進去,又要往戰圈內跑︰「姑娘,我來幫你。」

血無衣挑了挑眉,立刻就出來幾個人,把劉全拉住了。

劉全此前已渾身疲乏,自然甩不開幾人桎梏,只得朝後喊道︰「血無衣,你讓他們放開我。我家姑娘有危險。」

血無衣伸出手指放到嘴前,「噓」一聲︰「好戲剛剛開場,你安靜等著。總有你們再上場的時候。」

139最毒計謀

戰圈內,只剩金藍和那鐵罩怪人。

金藍先發制人,提刀就朝怪人沖了上去。

怪人閃身極快,避開刀鋒,一爪就朝金藍頸子抓來,快挨到金藍皮膚時,那怪人明顯猶豫了一秒鐘。

這種情況,是之前對陣劉全跟玉多多時不曾有過的。

分明是個怪物,只懂殺戮,為何突然猶豫了?

眾人心中存了幾分疑惑。

血無衣眸子半眯,掩住幾分光芒。

金藍則是趁機往後跳出好幾步,避過攻擊。

卻見那怪物忽然反身,朝包圍著的紅樓眾人襲去。似乎企圖打出一個缺口,沖出去。

鏗鏘作響,哀鴻遍地。

金藍觀得如此情形,悄悄移開步子,準備趁亂消失。反正劉全那幾個都沒危險了。

等到血無衣來興師問罪時,她就假裝一覺醒來,又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計劃打得好,可惜有人偏不如她願。

就在她躡手躡腳往外退時,只听身後傳來血無衣慵懶的聲音︰「金藍,你如果不殺了那怪物。死的,就是這三個。」

金藍驚訝回身,就見三把大刀抵上了劉全三人的脖子。已經有頸血順著刀刃滴了下來。

她忍不住叫出聲來︰「血無衣,你住手!」

血無衣笑得極其挑釁︰「你這第一句話不是應該問‘你是誰’嗎?」

金藍扶額︰……被詐出來了……露餡了!

她想了想,還是認真提出建議︰「你放了那三個人吧,事情跟他們無關。」頓了頓,見血無衣沒有動作的意思,才又嘆氣坦白,「雖然我知道你們是誰,但是我實在不清楚為什麼我跟你都變了個樣子。」

血無衣這才點頭︰「你騙我的事,我可以不追究。而且,還給你提供一個好機會。只要你殺了那怪物,我保證你就能知道你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了。」

金藍睜大眼,血無衣也懂得「不追究」「不計較」這些字怎麼寫了?

天要下紅雨了吧?

血無衣再抬眼掃過劉全三人,「況且這不是我不放過他們,是他們強烈要求上場表演。我這是順了他們的意。」

劉全、玉多多︰……他們的意思是去幫金藍,什麼時候要求讓自己成為人質、來威脅金藍了?

果然妖怪的思維是跟人類不同的!

血無衣手指往另一邊一指,那頭怪物跟紅樓眾人正戰成一團。

「你再不快點上去殺了他,就要讓他跑咯。到時候,這三個人就會因此而死。」頓了頓,聲音里又帶上幾分危險,「你知道我的,我從來都說到做到。唔,要不要現在就殺一個,為你壯下膽子?就從那小孩兒開始,怎麼樣?」

金藍一把揮斷他的話語︰「不用,我膽子一直不小。」拎刀,轉身就朝那怪物而去。

血無衣的性子她清楚,如他所說,不會只是說說而已。他說了要殺那三個,就一定會殺。

如此看來,只有她或者那個怪物中間死掉一個,今天他的這個游戲才會結束。

這頭,玉多多也回味出一些不對勁來,喃喃道︰「為什麼一定要金藍親自動手殺那怪物?他分明知道金藍身體還沒恢復。」哪里不對,到底哪里不對……

劉全轉頭︰「你說什麼……」

玉多多捧著腦袋,喝一聲︰「別吵!」抬頭看向金藍,莫名的惶惶侵上心頭。

那一邊,金藍橫了心,要清理掉眼前這怪物,保住後頭那三人性命。

當然,最後到底是她清理掉他,還是他清除掉她,這都是個未知數……

金藍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揮刀,就斬了上去。

血無衣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擴散開來,還有心思跟人聊天︰「這場對戰,只能有一個人豎著出來。你們猜,會是誰?」

劉全堅定道︰「當然會是我家姑娘。」雖然如此說,他的手心里還是捏滿了汗的。

血無衣笑而不語。

玉多多轉臉︰「不對。還有一種可能。」

血無衣看她一眼︰「哦?說來听听。」

玉多多道︰「那就是,兩個人同歸于盡。」

血無衣笑意更盛︰「我沒死之前,怎麼可能會讓金藍死呢?」

玉多多心內更寒︰「可是你叫她親手殺了那個人,還不如讓她去死呢!」

血無衣挑眉,不置可否︰「哦,是嗎?」

獨劉全听不懂他們的話頭,插嘴道︰「為什麼姑娘不能殺那怪物?」

玉多多咬咬唇︰「這就要問問血樓主,那怪人到底是誰了。」

血無衣道︰「不如你告訴我,他是誰。」

玉多多盯了他半晌,才開口︰「當日山中,我跟金藍只看到對面那人一身黑衣染血,並沒有看到那人相貌。你把他扔了下去。我們就以為那是小四。可是,當時,霧氣繚繞,即使是你,如果沒有開口說話,我們也不能完全確定。那從一開始就昏迷的小四,怎麼才能確定那就是他呢?」

劉全震驚︰「你的意思是,我家主子沒死?那他在哪里?」

玉多多沒理他,朝血無衣發問︰「血樓主,我說得可有道理?」

血無衣點頭︰「似乎分析得有幾分意思。」

玉多多接著道︰「你假裝在金藍面前殺了小四,想絕了金藍的心思,卻不知道金藍竟郁郁成病。你很生氣,便想出這樣的毒計,竟要讓金藍跟小四互相殘殺。所以,那個怪物,其實就是小四!」

平地炸起一聲雷。

劉全呆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血無衣望著那纏斗住的兩人,輕笑一聲︰「首先,我不會假裝殺人。其次,你們也看到了,是那怪物先襲擊的你們,金藍才出來的。實在不是我逼著他們相殺的。非要說是誰的錯,那也是因為你們,她才不得不跟那怪物去拼命。」

玉多多咬牙切齒︰這妖怪分明就是強詞奪理。若不是他以他們的性命作為要挾,根本就沒有現在這事了。

血無衣慢吞吞又道︰「雖然你說錯了很多,不過,值得稱贊的是,結論倒真是對的。」

玉多多倒吸一口冷氣︰雖然之前她也猜到是這番情形,但沒得到確切答案,她還能安慰自己,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只是現在,血無衣親自確認了,她想欺騙自己,都沒法子了。

以他們為人質,叫金藍去殺小四。

或者這一切,都在血無衣的計劃中?連他們敵不過那怪物化的小四,連金藍裝作不記得這幾日發生之事,並且會中途跑出來,都被計算在內了?

當真是好狠好毒的計謀!

玉多多轉身就想劃開脖子上架著的那把刀,去阻止中間那兩人廝殺。

但那大刀卻怎地都躲不開,如影隨形得跟著她的頸子。

那頭劉全也是反應過來,亦是掙扎不開旁邊幾人的共同阻截。

他急得大喊︰「姑娘,別打了!快住手!」

玉多多也喊︰「那是小四啊!」

中間兩個卻仿佛沒有听見一般,出手只是越來越狠厲,招招帶著勁風,呼呼作響。

只听血無衣嘆口氣︰「別白費力氣了,晚了。」

140對面不識

確實是晚了。

就在這邊玉多多求證事實的同時,那頭金藍跟怪人早打得天昏地暗。

那怪人開始倒似有幾分猶豫,但被金藍逼得狠了,大約是煩躁得緊了,索性模起一把大刀,不再留情,招招砍回了過來。

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哪里容得分一點心神。

金藍自然沒听到那頭的對話,只在那幾聲高喊中听到一個詞——「小四」。

她心下一悸,神經沒來由的一個恍惚,手底下愣了一秒。

銀光一閃。

她這才回神,趕緊舉刀相迎。

「砰」一聲,短刀相接,擦出火花。

金藍到底力弱些,再加上思緒忽而的混亂,被那怪物接下去一擊轟出去好遠。

她單膝跪地,那洶涌的慣性依舊讓她接著蹭出去幾尺。

褲子破了,磨傷腿腳。

刀刃上亦被砍得坑坑窪窪。

金藍忍住身上如散架般的劇痛,抬頭思慮對策。

卻見那怪人突然像發瘋一般,跪在地上,抱著腦袋就朝地上撞去,全身毫無防備。

如此時機,怎能錯過?

金藍提氣,舉刀奔來。

劈刀,就朝怪物頭頂而去。

勝負,全在此招。

怪物直覺力十分強,即使是處于瘋癲狀態,亦是迅速握緊長刀朝來人腰部橫砍過去。

慘景,當可預料——一個會是當空劈瓢,一個會是攔腰斬斷。

當真就要如玉多多所言,同歸于盡——

就在這時,只見那怪物忽而停了手,大刀停在金藍腰際外一厘米處。

他抬頭仰向迎面來的大刀,如同最虔誠的真主教徒,向上蒼乞求解月兌,不再反抗。

金藍心里突的一緊,腦子里仿佛有個人物輪廓要沖破白霧、展現眼前,手里不自覺得就散了氣力。

長刀砍向鐵面具。

火光四濺。

刀斷。

面具應聲而落……

整個夜空下,只有劉全那聲撕心裂肺的「不要」盤旋在金藍耳畔。

她抬頭看,面具下露出來的是一個面色半黑半白的少年,白面那一半有兩道舊傷痕布于其上,已經變成了肉疤,乍一看去,可怖異常。

再細細瞧瞧,少年雖然臉上髒了一些,可是稜角卻非常細膩,像極了一個人,一個深埋在她腦底的人。

是誰?

金藍覺得腦袋有點疼,心髒有點抽搐。

她慢慢抬頭看向少年的眼楮,雙眼殷紅,魔障之相,偏偏望向她的眸子里,帶上了這世界上最柔軟的感情,最親昵的視線。

「轟」一聲,金藍的腦子炸了。

那個被白霧蒙住了好幾天的身影終于出現了,跟眼前的少年重疊在一起。

小四?

小四!

她咬破自己的舌頭,強自令自己清醒。

她顫顫抖抖模向少年額頂上流下來的血跡,劃過眉間、鼻尖,落到下巴,淌成一條直線。

她用上雙手,使勁捂緊他的額頭,企圖止住那鮮血。

血染滿她的雙手,她都沒有察覺。

卻見少年艱難抬臂,拉下金藍的手,放到自己唇邊,輕輕印上一吻。

雖然他神智混亂,雖然他五官被封,但是渾身的細胞都在向他叫囂︰眼前這人,就是他即使拋棄生命,也要保護好的人!即使殺了他自己,也不能讓這人傷到一分一毫。

他的眸子里,沒有世界,只有眼前這女子的剪影,影影綽綽,好不美麗。

他緩緩閉上眼楮,倒在金藍的膝頭。

「啊——」

漫天徹地的,只剩下金藍痛徹心扉的呼號。

肝腸寸斷,悠遠綿長。

玉多多眼含淚珠,轉眼瞧早在小四那一刀快劃到金藍腰上時,就飛出去的血無衣,恨聲道︰「這樣,你就滿意了?」

血無衣凝神看了中間那兩人半晌,這才拂袖望天,一臉遺憾︰「哪里能滿意?如果他真的朝金藍下了手,我就有理由殺他了。那樣,我才滿意。」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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