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傷 卷二《俠道》第一章︰群山幽深暮色秘,投宿客棧憶昨景

作者 ︰ 珊瑚林子

日落時分,飄蕩的晚霞忽淡忽濃,忽明忽暗,將沉浸在暮色中的群山幽深神秘,變化莫測的氣氛。

透過路旁一棵棵參天大樹的縫隙,窺見朗月高懸天中。隨著路程越走越遠,原野終于也萬籟俱寂,天空仿佛突然增添了傷感。

夜色下,一隊人馬急奔而去,前面三女一男,後面距離五十米左右,四名保鏢模樣的男子騎車緊隨而至,還有一輛馬車緊跟不舍。馬蹄聲、車輪聲越來越低,慢慢消失在崇山峻嶺之間。

「莊主,前面就是澄西小鎮了,我們就到那先住下,明天再啟程吧。」說話者,正是前面那一位男子。

「不了,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中間那位女子,急揚起馬鞭,呼嘯風中,傳來這麼一句。

身邊那兩位侍女模樣的女子,正想開口規勸她時,突然中間那位女子的坐騎發出一聲嘶叫,後蹄抬高,前蹄隨即向前傾傷斜墜落,那女子急忙拉韁住馬。

此時,那兩位女子已然身子一躍,借助馬背用腳一蹬,一人一手將那女子輕輕托住,落在路的旁邊。那隨行的男子,早已韁住奔馬,跳落在地,望著她們三人。

「莊主,你沒受傷吧?」他著急地問,那雙眼楮,包含的何止是關心。

「對啊,莊主,沒事吧。」旁邊一位身著淡綠紗裙配有柳片珠條的侍女也關切地問了起來。

「沒事啊,有你們保護,我怎麼會有事啊。那馬是怎麼了。」眾人的眼光,隨著她望向那匹馬,只見它雖然沒有癱坐在地,但分明左蹄受傷無力,正在輕聲嘆息。

「想來,是踩中路間小窪小坑,導致馬蹄扭損受傷了。「穿著粉紅系珠紗裙的女子回道。

「那怎麼辦,我們還要趕路啊,丟下它,我可舍不得。」她站了起來,走到馬兒旁邊,輕輕用手撫模著它,眼里流露出傷感之色。

「莊主,我們還是休息一夜吧。你看,我們的馬全都有些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就算我們沒事,它們也挨不到京都的啊。」淡綠女子走前一步,說她說。

「但是……」

「莊主,還是先歇息一晚吧。不止是馬,我們更需要好好休息,才有精力去面對日後即將發生的危險啊。你想想,此時我們又都不清楚京都的情況,我們養精蓄銳好了,就更有把握了。想來,明天就能收到京都傳來的消息了。我們還是等等看看清況如何再定吧。」此話經那男子一說,倒入到女子的心里。

望著後面而至的一隊人,看著那一匹匹累壞的馬兒,還有身邊這些人,一臉疲憊,一眼紅絲。再望望自己身上這一套淡綠茸白羽紗裙,早已沙塵滿布,灰暗不堪了。听著那人的話又的確有理,所以就向著他們點了點頭︰「好吧,我們今晚就在澄西鎮歇息一晚,明早再啟程好了。」

「林總管,還有多遠就到澄西鎮啊?」

那男子立刻回道︰「就在前面的了,莊主,你先上馬車吧。」

「嗯,一會到了,你就交代他們好好休息吧。」說這話時,那女子用目光緩緩地掃了後面那些人一眼。

話好,被其他人稱為莊主的女子,鑽入馬車。其余人繼續翻身上馬,慢行前進,林總管一手抓著馬韁,一手牽著那女子的馬。一行人,走著走著,就望見幾點星火。

「莊主,那就是澄西鎮了。只是,它是一個小鎮,可能住的客棧條件也不是很好。本安排今晚住在清西那的,但由于趕路,現在已經過了。」林總管邊說著,邊露出難色。

「沒事,反正也只是住一晚,將就可以了。」說著,已然進入了澄西鎮。走在鎮上的街道,兩旁的店鋪住家早已前門熄燈,沉入夢鄉。

不一會,就看到一間店面前透出燈光,一面布旗上寫著「客棧」兩字。一隊人停下腳步,那位林總管趕急上前,對著店內喊著︰「可有人在?」

只听到里邊一陣輕微的響動,隨即跑出來一人,看樣子是這客棧的伙計。「客官,是住店還是用飯?」他笑嘻嘻,點頭哈腰地招呼著。

「我們是想住店一晚,加上今晚晚飯,可有上好客房?」

「上等客房?客官,我們這是小地方,所以條件不是很好。但有套間,雖然說布置上簡陋了些,但絕對是干淨衛生。你看……」伙計邊說著,邊向他們身上瞧,心里沒譜。

林總管也不知如何定,望向那莊主女子,請她自己定奪。女子看了看客棧,又看了看這一隊人,就說︰「干淨就好了,住下吧,現在也晚了。」

「是,我這就安排。」听林總管這麼一句,那伙計立刻喜現于色,對他們說道。「請將馬匹與馬車牽到後院吧。」用手指了指店面旁邊那一條胡同。隨後手一擺,示意他們進客棧。

林總管吩咐兩人將馬匹與馬車牽到後院喂草料,就跟著此三位女子步入客棧。

伙計取下放在肩的抹布,用力將椅子與桌子掃了幾下,就請她們先坐下,喝杯茶。這回,她們倒是沒有顧慮,坐了下去,端起杯茶就喝了起來。

此間客棧雖然不能說是破舊,但牆壁上一些粉漆已經月兌落,灰灰的一斑斑,木制的桌椅缺角裂縫,腿腳不齊。就算是在這樣的夜晚,店面只亮著兩盞油燈,也能看得出來。

「客官,想要點什麼菜?」不一會,出來一位穿著布衣長衫的中年男子,想來該是這客棧的老板。也是笑嘻嘻,對他們彎腰說話。

「你這店里有什麼呢,隨便來點吧,主要是干淨就可以了。」旁邊那穿粉紅衣服的女子,遲疑了一會,笑著說道。也許她想到,這樣的店應該也沒有太多可選好吃的食物的,所以這麼說。

老板自然听得懂這位姑娘的意思,笑著回道︰「是,是,我們這是小店,要太好的沒有,但可口干淨絕對是沒問題的。各位稍等,我這就交代下去。」說完,就退下了。

「林總管,住房的事,你也讓老板安排下吧。我與花花、草兒住一間就可以了。」

原來,這說話的女子正是魔力山莊的莊主--清蓮。旁邊那兩位不用說,自然就是她的隨身侍女花花、草兒。而此位林總管正上山莊的林俊總管。

自從離開山莊,清蓮就急著趕路上京,錯過了林俊事先安排好的客棧,所以只能投宿這澄西小店了。好過,她們從小就喜歡東蕩西逛,對于吃喝的事倒是不太注意。

說話間,陸續就有伙計端著碗筷碟盤上來了。眾人望了一眼,還算滿意。雖然沒有上等的材料,但各式小菜做得極是精細。牛肉,蝦各一盤,另有雞蛋炒,松子以及兩盤不同的青菜。

「嗯,味道不錯,莊主你也嘗嘗。」草兒先挾了一片牛肉放進嘴里,隨即又挾了一片放到清蓮的碗里。

「大家起筷吧,都餓壞了吧,多吃點。」清蓮站了起來,對著另一桌坐著的手下說著。大家趕緊也站了起來,拱手應著。

「要不要來一點小酒啊?」正當她們吃得歡的時候,那老板很識時機地又鑽了出來,想多掙一點酒錢。

「不要了,老板。請幫我們安排三間套房吧。」

「啊呀,客官,真是不巧,就剛只有兩間房了,且套間只有一間。」微有難色,老板看著林俊解釋道。

「好吧,就兩間吧,請先幫我們打掃一下。」

老板笑著應了兩聲,就叫走了伙計上樓收拾房間而去。

「莊主,今晚你安心歇息吧,我守夜。」說到這,林俊走過去另一桌,對他們說︰「你們四人吃完也輪流到後院看管馬匹。」四人立刻回答︰「是」。

「總管,你一人守夜太累了。這樣吧,我與草兒值上半夜,你先休息一會再來接替我們吧。」花花站過來,輕笑著對他說。

「可……」未等他說出,清蓮擺著手說道︰「林總管,就這樣辦吧。你這段時間本就很辛苦了,再這樣下去,我怕先倒的是你啊。」這話一出,眾人笑出了聲,累意一下子也似消散了許多。

「好啦,休息去吧。」說完,清蓮先走上了樓,後面的人就按照剛才的安排,各自歸隊。

花花將馬車上帶來的綿被、床單等鋪在床上。邊動手邊對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清蓮道︰「莊主,好在這客棧還算干淨,你今晚就委屈點。」

「委屈什麼啊,听林總管說,以後可能更辛苦,說不定要住荒郊野嶺也不一定呢。」清蓮扮得輕松,笑著對忙碌不停的花花說著。

其實,她們最不習慣的,不是環境的差,而是從她們懂事起就住在山莊的清蓮河畔閣樓。第一次要在外面過夜,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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